“只是,很巧。”
“很巧。”祁琅重复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祁琅!祁琅......”
“七......娘......?”一个明显轻柔的声音自祁琅身后响起。
祁琅吓得一个激灵,手机掉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鬼东西?”祁琅吼了一嗓子,小姑娘木木的站着,唯一回应祁琅的,就是不远处的针叶林落了几滩雪下来。
......
“七娘?”小姑娘光着脚,踩在雪上,噗噗的响,留了一串的脚丫子印,一身素白的长裙,露出纤细的手臂和小腿,怎么看怎么犯罪。
这声祁琅可算听懂了,“七什么娘,我叫祁琅。”
“七狼?”小姑娘歪着脑袋,喊他。
“你哪儿来的?”祁琅扫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抛掉。
小姑娘愣住,明显有点答不上来。
“你叫什么?”
小姑娘继续愣住。
祁琅一个头两个大,“你爸爸妈妈呢?看着也不小了,成年了吧,一个人来的?”
小姑娘再继续愣住。
“点头摇头来一个啊,是不是您爽快点。”祁琅觉得这丫头呆呆愣愣的,还有点可爱,蹲下来,仰着头看着她。
眼睛很亮,借着路灯,祁琅能看到她眼底倒映的雪花,和......一张自己的帅脸。
小姑娘摇摇头。
“木,木......木”
“木什么木?你是个木头啊?”祁琅舔了舔腮帮子,又扫了一眼,这大冷天的,他裹个棉袄都冷,这丫的穿一条夏天穿的裙子。
他拉开了自己的拉链,好冷好冷,又合上去了。
“小木头,进屋去。”
小木头点点头,却没有走。
祁琅走了两步,咋滴嘞,还有脾气啊。
三秒之后,祁琅退回来,伸出一只干燥的大手,“走了,小木头。”
手很温暖,夹着股烟草的味道,那是林木第一次,感受到温度。
这和谐的气氛不过几秒钟,那位Q版米其林轮胎先生,就抡着个平底锅,嚷嚷着阿尔沁山本地的语言,朝祁琅砸去。
只是,他的屁股,有些光溜......
七分又恼火的,大抵是在说,祁琅是个混蛋,绑架他就算了,还绑架小姑娘。
几分钟之后,Q版米其林轮胎先生又被祁琅绑成了个球。
“泥,灰有罪恶!真猪,不会放过泥!”
祁琅刚想喝口茶,结果全喷在了这二货的脸上。
“泥泥泥!”轮胎先生气的说不出话。
“你说,要是他家真主知道,这货说他是猪,他还会不会帮他出头?”祁琅戳了戳身边站着的小木头。
小木头偏过头,她有点不太懂,祁琅在说些什么,只是他在笑,她也跟着笑。
轮胎先生急了,这小姑娘莫不是要被这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骗了?不行!
出于正义,轮胎先生跟木头巴拉巴拉讲了一堆,大概就是,这个男人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人,小姑娘你还年轻,回头是岸。
祁琅听着这胖轮胎唧唧歪歪说了他一堆坏话,心想,这丫的中文都说不溜,你还跟她讲外语,切......
结果......小木头以一口正宗流利的外语回应了人。
祁琅偏头看着小木头。
“???”
“你是外籍人?”祁琅也用外文问她。
“不知道,只是我听得懂他说话。”小木头轻轻的晃着脑袋,黑色的长发随之晃动,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对比。
祁琅心道,这估计是个在国外长大的,阿尔沁语和国际通用语差不了多少。
“他还和你说什么?”
“他说他是好人,让我给他解开绳子。”
“那你就解了?”祁琅挑眉,他系的绳子,一般人解不开,除非......祁琅想着,看小木头的眼神都尖锐了起来。
小木头明显的缩了缩,有点小小的害怕。
“嗯。”她点点头。
“用什么解的?”
“扑哧——”小木头面无表情的打开桌上的打火机。
祁琅这才想到,这丫的屁股露出一大块白的,感情是用打火机烧的。
祁琅憋着笑,涨的脸都红了,微眯的桃花眼里遮住风月之色,敛了三分戾气,露出一点如同松雪的清冽,全淌进了眼角里。
小木头忽然踮起脚,一双手轻柔的摸着他的发顶,祁琅很高,她踮起来也很吃力。
祁琅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小木头,她有些惊恐,却还是认真给他抚着发顶。
“做什么?”祁琅问。
“你在忍着开心。”她认真的回答,姑娘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说着标准的外语,十分好听。
“没有。”开心不开心,不重要,也没有必要忍着,他就是......没什么好开心的。
“真的?”小木头的眼睛又一瞬间亮了起来。
祁琅点点头,明显的,神色冷了下来。
终于想起来,进屋是给她披件衣裳的。这才去了内屋,随手扯了一件米其林轮胎的衣服,就要给她披上,目光落在了姑娘细长白皙的脖子上,他顶了顶上颚。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蹲下来,给她拉上拉链。
两人相视,皆是无言。祁琅不说话,对面的小木头就眼巴巴的看着她。
“你叫什么?”他用外文问了一遍。
“木。”小木头想了想,答了这么个单词。
“有家人?”祁琅的衣服给她有些长,他低头,给她挽着袖子。
“没有。没有家人。”她摇摇头,精致的大眼睛里,没有一点悲伤,仿佛,不知家人为何物。
祁琅拍了拍她的头顶,“去睡吧。”
小木头抿着唇,有些踌躇不前,目光追随着祁琅,小心翼翼又游移不定。
祁琅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她,没有搭理,自己铺了张毯子在地上,靠着冰凉的墙壁,闭上了眼睛。
小木头在原地呆了很久,才收回了视线,躺回了床上。
又觉得不对,将身上的鹅绒被抱起来,盖在祁琅的身上。
没有毛毯也没有被子的轮胎先生:“......”
他很想吼一句:这是我的家!
祁琅在小木头来到他面前的同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目光中含着明显的审视和犹疑,如同夹风带雪的松针,扎的木头手上一颤。
“被子。”她声如虫吟,温声细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