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道身影笔挺而站，他不躲，也不回避。
看着墓碑前那娇小的人儿，他的目光由冷变作深沉。
心，突然间被什么撞上，揪疼。
站了许久，他终于是迈开脚步，朝她走去。
“为什么把她葬在这里。”
秦衍在栀子身后站定，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问着一个莫不相干的问题。
“因为你们秦家找不到这里。”
荒废数十年的公墓，周遭地形复杂，偏僻，任谁都不会选择把亲人葬在这里。
栀子没有回头，她就坐在地上，正对着墓碑。
手在墓碑上轻拭，一点一点的擦去脏物。
“秦家并没有找过。”
秦衍的话，让栀子身形一颤，她突然轻笑出声，“所以你今天跟踪我到这里，就是为了讽刺我的吗？”
来的时候她虽然看不见后车上的人是谁，但猜也能猜到是秦衍。
因为在c市，除了他不会有人对她如此感兴趣。
换句话说，应该是不会有人会对果儿的姑姑感兴趣。
“但我找过。”
在栀子心寒到就要碎掉的那一瞬间，她又听到秦衍的补充。
接着，他走到她身边蹲下，和她一起清理墓碑。
栀子有所动容，侧头看着他，缓缓开口，“找了多久，找到了吗？”
“从她去世，一直在找。”秦衍薄唇微启，“直到两年前，找到了。”
栀子闻声勾起了唇，“那你来看过她吗？”
秦衍嗯了一声，默许。
“不留任何痕迹，这的确很秦衍。”
栀子相信他说的话。
不为其他，就因为他是秦衍。
“每年我会来两次，一次是她的生辰，一次是她的死祭。”
秦衍的声音低而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栀子从认识他以来就知道，他话少凉薄。
今天，她算是见到了秦衍的另一面。
“她什么时候生，又是什么时候死？”
人已经走了，有些话不用再避讳，栀子这样问，只想让秦心知道，秦家不是没有人在乎她。
“五月八日生，五月八日死。”
在秦衍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栀子彻底红了眼眶。
“是，她的生是五月八日，死也是五月八日。死前，她说这一切都是定数，生在哪天死在哪天，这是她逃不过的劫。”
秦衍抬头看天，在栀子看不到的角度，他似乎红了眼睛。
只是他再次看向栀子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
“把墓地搬回去吧。”
不再是强势的命令，而是商量的语气。
栀子没有立刻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他。
“再等等吧，等盛夏回来。”
秦心是盛夏的妻子，哪怕早已天各一方，也该由他来做决定。
“好。”
秦衍不勉强，尊重她的意见。
在墓地逗留半个多小时，秦衍和栀子并肩走出公墓。
这一路，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来到破旧的车旁。
“上车，送你回去。”
秦衍开口，和刚才相比，态度似乎又强硬了不少。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栀子自然是看到了车上另外两人。
想起之前入侵夜廷电脑被秦衍反入侵，又和苏白喝得烂醉被秦衍送回家，她就觉得这三个男人有毒，不能走得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