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兀,让我一时无法理解这种情况的发生,是穿越?还是我真的已经死了?看到的不过是我一生的幻影。
这时候的我应该是在八九岁的年纪,时间过去太久,过去的生活一尘不变导致我分不清时间,而且曾经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也有些模糊,太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抚养我的工作人员与那几位老人。
沙滩的周围还有许多的同龄人,可让我奇怪的是,他们的脸有些模糊,让我无法分辨他们的相貌,只能从衣着打扮上分清男女,印象中我的确很少与旁人交流,可我隐约还能够记得这是我的同班同学,至于相貌,并不是模糊的,对其中几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比如离我不远的那个小女孩,她是我的同桌,发型和衣着打扮我几乎天天见到,记忆也有了定型,不可能看起来如此模糊。
只是我脑海中残余的记忆都只剩片段,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能回想起的东西太少。
我静静的站在楼顶,这是八月份的天气,当时的我们应该处于放假阶段,没有公益活动的时候是我们自由行动的时间,但不能出院门,天气虽然炎热,但操场上游玩的人还是有很多,毕竟小孩子之间总喜欢结队作伴。
至于我小时候为什么总喜欢在沙堆那里,是因为喜欢用沙堆堆积成一座座城堡,幻想着里面有着家人的陪伴,把这小沙堆当成了自己的寄托与希望中的家。
这些被我深埋在内心中的记忆,此刻渐渐浮现,却多了一分不同的感触,那时候的我心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轻微的交流障碍与自闭倾向,这并不代表我不会交流,只是不会主动与人交谈,一是不好意思,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人找我说话,我还是会给予回答,只是这种性格导致与我的外表看起来难以接触,逐渐的没人再理我。
沉浸在回忆当中,我的精神有些恍惚,目光陷入了迷离,当我回过神后再看向自己时,却看见自己仰倒在沙堆中的身影,身前堆积的堡垒已经被踩踏的支离破碎,五个比我年长的小孩站在我身前,面露调笑,上扬的嘴角透露着不屑与嘲讽,目光狠戾,表情充满着挑衅与不容置疑,我很难想象,这种表情怎么会出现在几个孩子脸上。
他们指着我,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躺在地上的我,目光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一直盯着被摧毁的沙堆,眼神逐渐变的冰冷,我想做什么?连我自己都看不懂此刻的自己,空气似乎都变的宁静,有风吹过,沙土随风飘舞,站在楼顶的我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突然,我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盯着那个指着我的小孩,他还在挑衅,我却不为所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抓住那只指着我的手指用力往上一瓣,随后一脸踹向那人的肚子,顺势扑倒他,将他按在地上发疯一般捶打他的面门。
周围的其与人都呆住了,似乎对此刻发生的事感到颇为意外,导致他们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等反映过来时,我被其余四人合力拖拽倒地,随后遭受到来自五个人的拳脚。
那是我吗?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陌生?如果是现在的我,面对这种情况只会本能的产生畏惧,可那时候的我,真的还是我吗?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顺着楼梯往楼下赶去,无论发生了什么,至少那是小时候的自己,还容不得别人的欺负。
小孩子的体力有限,等我赶到近前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旁骂骂咧咧的喘气了,而我者鼻青脸肿的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可怜无助,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周围的人只是露出同情的目光,甚至还有一部分人带着兴奋,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甚至连帮我说一句话的都没有。
我气笑了,哪怕我现在心境的确有问题,但还不至于怕几个孩子,我伸手想去抓住那个一开始指着我骂的孩子,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可让我错愕的是,我的手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收回手掌,我这才注意到,对于突然出现的一个成年人,周围的小孩子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连看向我这个方向的目光,似乎都是径直穿过。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不存在?还是说我只能当作一个看客?看向那个还在骂我的小孩子,他的面容让我很熟悉,可记忆当中却没有他的身影,现在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内心开始生寒,一股莫名的恐惧在心中蔓延,我并不清楚恐惧的来源,就像内心深处本能的反应。
人的情绪变化是身心对当时情况作出的真实反映,高兴代表着放松与安全,而恐惧代表着警示,危险的警告,我在怕一个小孩子?我目光微眯,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上下打量这个小孩,他凭什么让我恐惧?我自信一根指头都能撮死他。
“让你帮忙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不要脸,还敢还手,你一个精神病还敢打我?活腻了不成?信不信我们今天就弄死你,反正你也是个精神病……”
小男孩骂骂咧咧的指着我,越骂越大声,越骂他的表情越狰狞,似乎骂我已经无法消除他的怨气了,突然一脚向我胸口踩去,我被五个人打了一顿,此刻仍然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只能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
小男孩踩了我一脚后见我没有反映,愣了片刻后哈哈笑了起来,一边与自己的四位同伴吹嘘自己,一边骂着我废物,似乎觉得开心了,又往我身上踩了两脚,四位同伴见状眼睛里也冒着亮光,其中一位小孩甚至高声大喊我们某某派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消灭这个精神病,以免日后危害社会。
我看的触目惊心,左右观望,心中着急暗骂,老师呢?这时候老师去哪里了?我看的出我的情况,这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我搞不懂这些小孩子是怎么想的,难道没想过后果吗?
周围围观的人不但没有人来劝阻,甚至还往后退了好几步给他们腾出空间,连一个去找老师的都没有,就算知道自己不会出大问题,毕竟我还活到了现在就能说明一切,可谁见到曾经的自己在受欺负时能漠然旁观的?
也就在他们打的尽兴时,人群中挤出了一个小男孩,年龄比我大一些,十岁左右,表情纠结,走到打人小孩的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别打了,他快……不行了,会出事的。”
他的声音很小,打人的五个人甚至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停手,而是见到有人来找他们才停手的。
“怎么?有事吗?”
说话的仍然是骂我的那个小孩,他似乎是这五人当中领头的。
“别打了,他看样子快不行了。”
男孩声音怯弱,不敢对视,微低着头看向奄奄一息的我。
“你谁啊?你想救他?你不知道他是一个精神病啊?我们天行帮这是在除害。”
没等领头的男孩说话,旁边一位穿黑色衣服的小男孩一副神气的表情站出来吼叫出声。
“他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吧,是……是你们在欺负他。”
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性格偏向温和,不喜欢与人争吵,内向,但并不孤僻,我见到男孩身后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小孩想走上来帮他却又犹豫不定,脚步挪动了半步又顿住,是心中的畏惧制止了他们的行动,但这个男孩的善念似乎强过了畏惧,这才走上前帮我说话,但也仅此而已,说实话,我现在倒希望他赶紧离开,小孩子之所以是小孩子,他们缺乏责任观念,缺少理智判断事物对错,心中所想便去做,心中所对便是对,这个小孩触及了他们此刻的理念,终归会成为他们眼中的敌人。
在听到男孩这句话后,对面五个小孩愣了片刻后其中一人一把推向男孩的胸口,男孩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你哪只眼睛见到我们欺负他了?”
男孩边说话边推搡他。
“你是他一伙的吧?”
“问你话呢!”
“哑巴啊?!”
推搡他的男孩表情越来越凶狠,越吼越大声,就像是兴奋到了极点随时准备爆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