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时界,上古末期,三皇之后,人族初立,烈山族式微,九代炎帝残暴,渐渐无法统领天下部落,各大部落间摩擦捡起,相互征伐,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本该消失的族群也开始蠢蠢欲动,试图争夺这片大荒中心。
苍凉山,高有千米,挺拔,巍峨,昭显出一股苍凉,古老的气魄,得以起名苍凉。
而在大荒中这样的山峰并不少见,反而可以说处处皆是,苍凉山在其中并不出名,也不是什么宝地,苍云部落,这是隐居在苍凉山中的人族部落,像这种部落,在大荒中还有很多,一部落人族数量不过千人,无法争雄天地,隐居躲起来的。
翠绿,茂盛,遮蔽山脉的大树,一个个隆起来,像是鸟巢一样的房屋,外侧围起篱笆墙,身上披着兽皮,三米多高,背负弓箭,拖着猎物的粗犷男人,手持长矛,数十人组成一队,在山间行走,从正门走入。
在他们身后,地面隆隆发出巨响,一只五米多长,尖牙冒着寒光,皮毛鲜红,如同火焰一样在燃烧,爪子似龙,头颅又像是虎一样的怪异生物,眼眶中插着一根石箭,浑身还散发着凶气,一动不动,被一根拳头粗细的草绳捆绑着,随着汉子们的走动,这只凶兽也在地上摩擦,溅起一阵烟尘。
“火龙虎,已经死了还有一股让人心惊的威严,血脉程度竟然这么高,阿叔,你们这次怎么有了这么大的收获。”苍云部落,看着狩猎队返回,一些门前玩耍的孩童眼睛一亮,跑了过去,叽叽喳喳,瞪大眼睛看着汉子们身后的庞然大物,眼中带着惊叹。
后面,鸟巢屋子中,听起听起孩子们的呼声,一些妇女也从鸟巢屋子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编纂的麻绳,看着回来的汉子们,眼中带着惊喜,细细数上一番,嘴角顿时露出微笑,放下心来,对于大荒来说,除了族人之外,没有比食物更珍贵的东西了。
这样一只火龙虎,血脉浓厚,可以让很多孩子走上练气修行的道路,苍云部落也会变得更强大,而且火龙虎的虎皮,也可以和其他部落交换一些粮食,可以度过这个冬天了,这对苍云部落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收获。
“让让,都让让,祭祀来了。”
“莫火,这是怎么回事?”人群后面,一阵呼喊,一个老者走了出来,身穿麻绳编成的衣物,身旁还有两个少女搀扶着,颤颤巍巍,身材想比正常大荒男人的魁梧,这个老人有些矮小,干瘦,甚至还不到一般大荒男人的腰间。
不过在他出来的时候,讨论声顿时降了下去,纷纷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每个人眼中都带着敬畏,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到的老人,得到了这里每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大祭司,这些可都是苍墨的功劳,那小子终于达成所愿,撕裂了一条枷锁,觉醒战体了。”狩猎队中,为首的汉子笑了笑,献宝似得,指了指队伍后面一个静静站在那里,正在擦拭弓箭,眼中不时闪过兴奋的少年。
黄色斑点遍布的不知名兽皮穿在身上,黑色的发丝随意散落在额头,眼神坚毅,脸上既有少年的青春活力,又带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小觑,目光始终在自己的弓箭上面,一根拳头粗细的铁棍立在身前,上面还有斑驳的红色,似乎饮血还没有干涸。
随着他的手臂挥舞,一根根青筋暴起,张武有力,带着莽荒男人特有的霸道,蛮横韵味,让不少少年眼中露出羡慕,不知名石块打造的箭矢随着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祭司老人看着苍墨,浑浊的目光闪过惊讶,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狩猎队的事离开他知晓,火龙虎还不是他们可以无损猎杀的,苍墨,苍云族最优秀的少年,如今虽然才十六岁,但他的实力却已经超过了大多数成年人,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几乎被认为是下一代苍墨族的族长。
比起一些上部大族的少年,也是毫不逊色,若非他想要踏上战体之路,早就开始练气修行了。
“将火龙虎拨皮,放的血收起来,皮要完整的,还有虎骨也要完整保存,苍墨,你跟我来。”大祭司对着身后的妇女吩咐几句,招了招手,苍墨抬起头,放下弓箭,眼中带着疑惑的跟了上去。
“知道了,大祭司。”一些妇女连连点头,眼神火热的看着火龙虎,有准备好石盆的,石鼎的,都端了出来,实际上不用大祭司说,她们也知道,火龙虎身上,每一处都是宝物,怎么敢轻易浪费。
走入部落深处,苍云部落中间的一座石屋中,跟随着大祭司进去,苍墨心中满是疑惑,一股威严,肃穆的气息蔓延,让他不自主的静下心来,不解的看着四周,前面有三座石像,是三个风采各不同的男子,或是捧着石头,或是拿着石板,最后一个,一手拿着石质稻穗。
相同的,都是面目有些模糊不清,苍墨将心中胡思乱想压下,他知道那三座石像,实际上,每一个人族都应该知道,那是人族的三位皇者,对于人族有无量功劳,将人族从蒙昧带入大荒的主角,也是人族最崇敬的人。
不过因为年岁太过久远,石头又是凡物,无人敢在三皇脸上动刀,三位皇者的样子就渐渐模糊了,在一些大族还有保存,偏僻的小部落经过繁衍,战乱,损耗的更快。
但即使这样,这里也是苍云部落为数不多的禁地,没有对部落大功绩者,除了每年的祭祀,其他时间都无法进入,苍墨在之前,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你已经挣脱一条枷锁了。”大祭司挥挥手,示意搀扶着他的少女出去,拄着一根拐杖,背过身,在火把下,浑浊的目光中慢慢变得明亮,干瘦的身躯微微挺直,一股威压释放,如同千斤巨石压下,空气变得凝固,他紧紧看着苍墨。
“是哪一条?”
“右臂。”苍墨心神一凛,瞪大眼睛,如芒在背,大祭司这一刻给他的感觉,比之前的火龙虎还强,像是一只恐怖的凶兽,不是说大祭司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吗。
他缓缓抬起手臂,放在火把下面,古铜色的皮肤,粗壮,有力的手臂上,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盘旋,栩栩如生,散发着一股凶气,身躯盘旋,从手腕一直到大臂。
随着苍墨拳头渐渐握紧,手臂上的蛟龙似乎活了过来,身躯舒展,一股凶狠,强大的气息在扩散,黑雾滚滚,排斥着凝固的空气,周围传出呼呼的风声。
“力有十万。”
“蛟龙魂,虽说不纯,但也可称不错。”大祭司眼睛一亮,身上气势收敛,又恢复平淡无奇的样子,满意的点头,古老相传,大荒人体中含有枷锁,四肢各一条,头颅一条,心脏一条,一共六条,据说全部突破了,人类就能获得强大无比,堪比神灵的力量,可以踏天而行,通天彻地,不死不灭。
不过,除了已经登天的三皇,人族再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步,随着突破的枷锁越多,剩余的枷锁也就越强。毕竟拦着一条小河的石桥是无法和长江大桥相比的,渐渐地,很多人就舍弃了这条路,开始探寻另一条路。
虽然苍墨突破的不是最重要的六阳之首,也不是心脏。但起点就有十万斤,已经让大祭司有些欣喜了,也多了几分心思。
“去拜过三皇吧。”大祭司转身,手杖在地面上抨击一下,石屋内,一股烟气冒出,传来阵阵沁香。
苍墨点头,面容一肃,心中有些疑惑,却也知道这里不是问的地方,走上前微微躬身,然后跪下,大荒男人,可以不惧妖神,不跪天地,但必须对祖先持有敬意。
是他们,让人族得以长存,是他们,让族人血脉延存,怀着敬意,苍墨叩首,而后又站起,就在他抬头的时候,突然,最左边的石像没有五官的脸上,反射出两道光芒,就像是在眨眼一样。
嗡!
苍墨心中一惊,脑海嗡鸣,刚想看向大祭司,眼前景物忽变,一股凶狠,蛮横的气息在天地间扩散,扑面而来,霸道无比,让他一动不动,仿佛被一座神山压在身上,浑身战栗,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不堪重负,蛟龙魂一动不动,目光僵硬的转动,在他面前的,那是一只比山还要大的猿猴,眼睛通红,浑身黑色的毛发炸起,握着一根乌金色的神棍,战意爆发,身上凶气冲天,天地震动,一座座山峰爆碎,强横的力量,似乎要扫平九天十地。
天空墨色的乌云蔓延百里,无比压抑,雷霆闪烁,散射出白光,让苍墨浑身刺疼,噼啪,一道闪电落下,带着上天的裁判,要灭杀一切,猿猴仰天咆哮,不闪不避,金光直冲霄汉,如同在燃烧,将黑云射出了两个窟窿。
轰隆!
看着这一幕,猴脸上带着人性化的轻蔑,似乎有些不屑,提起乌金棍子,怒吼一声,踏空而起,空间波纹一层层卷起,被他一脚踩爆,向着天空飞去,一股庞大的风暴荡漾开来,和乌云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砰的一声,天空破碎了。
苍墨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雾气涌动,遮掩了一切,眼前景象到了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像是一场梦一样,狂暴无匹的魔猿,踏破了天空,绝世无双的战意,让苍墨感悟很深,热血沸腾。
“这是何等的凶兽!”
周围雾气在消散,心中的认知被冲击,苍墨眼中还带着惊骇,这样的巨猿,恐怕整个苍凉山,都不是他一棍子的,跟他之前见过的凶兽都不一样,同时又有些疑惑,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凶猿战天,结果呢,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完,周围一阵拉扯,景色在变换,如同云雾一样,景象消散,祭祀大殿隐隐浮现。
苍墨眼中涌起渴望,极力瞪大,挥动手臂,蛟龙魂扭动,不情愿的飞出,绝对还有什么东西他没有看到,而且对他很重要。
这是天生的神觉,苍墨渴望的向着天空看去,黑漆漆的一片,右臂上蛟龙飞舞,震动空气,景物还在消散,心中前所未有的焦急感不断蔓延,很重要,一定要看到,如果错过这次,或许这一生,他也不可能再看到了
“嗡!”
焦急中,眼睛冒出血丝,脑中也变得混沌,突然,一股清光闪过,隐隐间听到一声钟鸣,苍墨猛地一个激灵,向上看去,雾气散尽,天空中,原本消失的地方,黑云被巨猿打出了一个大洞,在洞中间,一只浑身流淌着金色血液,手握着断棍的巨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雷霆在空中炸响,黑云渐渐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