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字何解
车子回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左右了，华子一伙年轻人吵着闹着让新郎倌背着新娘子进了新房。新娘子一眼的羞涩，几个女孩子围坐在旁又说又笑的，一脸的得意。新娘子垂头掩脸的，好不难为情？众人反过来又寻新郎倌的开心。新郎倌此时竟也有些扭扭裂裂的，随着众人的取笑逗乐一块儿笑的嘻嘻哈哈的。这边飞一招手，几个铁哥们便早围成了一圈，笑的神神秘秘的。华子看的又是好笑又是摇头，眼瞅着新郎倌直笑。新郎倌也明白，只是却无能为力，只好任由着众人摆布了。
只听得飞一声高叫：“我说，新郎倌，典礼什么时候才开始呢？你看这外边，贴前门靠窗户的一大堆人可都等着了，你就是不替哥们儿着想，外边这一大堆人，你总得应付应付吧！”略顿又笑道：“要不，我就替你出去先应付一下，只是这……这，新娘子……”话没说完，早有一帮哥们趁机捣乱，言语无礼起来了。新郎倌一声大笑：“飞，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点儿鬼心眼？躲不掉就早些开始吧！”飞就等着这一句话呢！听了忙道：“新娘子，你可别赖床呀！这会儿天黑还早了，你就别再磨磨蹭蹭的了。”新娘子听的是又羞又气，然却是只有干着急脸红的份儿。几个女孩子不由分说，推推搡搡的就全出来了。飞早已站在院子里高叫起来：“放鞭炮，迎新郎新娘！”话一出，早有事先安排好的人噼哩啪啦的一阵乱响。众人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一浪叫过一浪，新郎新娘早被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再难反抗了。
飞看着前面一对恩爱甜蜜的新人，不由的悲从中来。长叹一声，清清嗓子，大声叫道：“我宣布：结婚典礼现在开始！”众人又全都怪叫起来，鞭炮又胡乱的响了一阵。新娘子听的直躲，没命的往新郎倌身上靠。新郎倌一伸手就抱了个满怀，好一会儿才放开。飞一声断喝：“新郎倌，你急什么？我这儿还没开始呢，你倒先抱上了？再这样，可是有的罚了。”新郎倌只得笑着点了点头。飞又叫道：“一拜天地！”新郎新娘缓缓的拜了下去，偷眼儿直笑。飞又叫道：“二拜高堂！”众人早将张强两口子强拉过来，两个人又是一拜，心里头甜丝丝的。飞接着又道：“夫妻对拜！”新娘子脸登时就红了一片，看着新郎倌羞羞的直笑。然却是无言的对拜了下去。飞挥挥手，笑声立止。又道：“新郎新娘现在交换结婚礼物！”这一项两人早有准备，忙从衣袋里掏出来交给对方。但让人意外的是，新娘子却什么也没掏出来，原来是出来的急了，再加上一帮女孩子搞鬼捣乱，原先预备好的东西现在竟没了，这可是了不得了？正自难为情之际，小蝶趁机忙偷偷的塞了一方手帕进来。新娘子大喜，这一关就这样顺利过了。飞一拍桌子，笑道：“新娘子，你看，这新郎倌急的是一头的汗，你就给擦擦吧！就用你刚才那条手帕，这可是太有纪念意义了。”
新娘子这才明白，手帕原也不是好心人专门来帮忙自己的。含羞一笑只得细细的擦了擦汗。飞大笑道：“新郎倌，你可得好好保存这条手帕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手帕，现在可是价值连城了。有个成语那是怎么说的？叫……什么……哦……香汗淋漓！是了，哈哈！”一句话说得众人全都大笑起来。新娘子粉脸娇红不已，低埋了头默不作声。飞又道：“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听我说，大家也都知道，我们面前的这对新人历经磨难，困难重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站在了这里。新郎倌，这会儿你肯定有很多想说的话，是不？不妨就跟新娘子掏掏心吧。”众人一听，又全都拍起手来。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劈哩啪啦的乱响。飞又大声嚷道：“新娘子，你可听好了。快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听。”新娘子没法，只得微微的抬起了头。脸如杏花般白里微微泛着点红，实在是迷死人了。新郎倌笑道：“我当然有话说了。我只想说一句话：愿天下有情人都像我们一样终成眷属。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飞听的大是摇头，喝道：“这个不算，重来！新郎倌，你认真一点儿。必须说发自肺俯的，有点儿深度的话。我保证，说好了新娘子有赏。”又看着众人笑道：“这一下大伙儿都听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说的到底是不是心里话？”众人又全都乐了，手也不禁拍的麻了。新郎倌看着众人，倒有一大半人是嬉皮笑脸的，摇摇头，不得已握住了新娘子的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说哄你高兴的话，就连平常说话也是扭扭裂裂的。今天，我除了高兴还是高兴。自从咱们两个相恋以来，我就做梦都盼着这一天了。现在，咱们两个终于成了，我也没别的什么本事，今天就当着全村人的面向你发誓：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新娘子听的大是感动，豆大的泪珠不觉早流了一脸。看着新郎倌实不知说什么才好。众人不自觉的拍起手来，欢呼声也一阵高过一阵。飞大笑道：“大伙儿说说，新郎倌说的好不好？”众人齐声应道：“好！好！好！”飞手一挥，笑道：“那新娘子就表示表示吧！”新娘子也明白这是躲不掉的，羞羞答答的看着众人，飞快的在新郎倌的脸上留下了一抹浅浅的唇印。飞大笑声声：“新郎倌，可不许擦呀！告诉大伙，新娘子的吻到底香不香？”新郎倌此时此刻倒真像是个腼腼腆腆的小姑娘了。笑道：“香。”飞笑道：“究竟有多香？”
新郎倌一怔，随即笑道：“比花香，比酒香，比粉香，比蜜更甜呀！”飞拍手笑道：“好，说的好！新郎倌，告诉大伙，你醉了没？”新郎倌听的又是一怔，一眼的莫名其妙：“大白天的醉什么醉？”飞大笑道：“没醉就好。”又道：“现在，我宣布典礼的最后一项：新郎新娘热吻一分钟。记住要嘴对嘴的。还一定得让大伙儿鼓掌叫好呢。”说完又加了一句上去：“千万记住：多一分没人反对，少一秒重来。”众人听的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震天价响。新郎倌看着新娘子，各自都羞的别过了脸去。虽说早知道会有这难为情的一项，可真到了此时此地，才真正的明白竟比想象中的更是让人难以抗拒。新娘子的一张俏脸就完全是一个香香甜甜的大桃子，娇娇嫩嫩的。飞看的大乐，叫道：“新郎倌，赶紧的！拿出你男子汉的气势来。来！大伙儿给他们鼓鼓掌，打打气，从一到十，若是新郎倌还不开始，我就正式宣布换人了。”说完，众人便大声叫嚷起来。喊一下，看看新郎倌；再喊一下，又看看新娘子。如此往来五回已到十了。新郎倌无计可施，一咬牙，就着新娘子花瓣一样的嘴唇强吻了上去。众人喊叫着，欢呼着乱作一团，鞭炮儿也响作一团。地下满满的铺了一层红地毯。飞猛的一声大喝：“时间到！”新郎倌登时就轻快了很多，一下子就放脱了新娘子。两个人头都垂得低低的，像是犯了大错的小孩子一般。飞哈哈大笑：“新郎倌，你手里握着刺呢？还扎手了？”说完又看着众人问道：“大伙儿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众人抓头找挠耳的好半天，也没个新鲜点子出来。飞一拍桌子，喝道：“好了，结婚典礼到此结束！”新郎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觉就像重生了一样。飞又道：“最后我再宣布：新郎倌背新娘子入新房。”新郎倌看着众人傻傻的笑着。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欢欢喜喜的背起新娘子跑进了新房。
从清家里出来，华子又兴致高昂的去了静的店里。静一个人正闷闷的看着店，见华子进来喜的直叫：“华子，刚才那里是在典礼了吧？听鞭炮响的一阵一阵的。”华子笑道：“是啊。你怎么不去看看？可惜了。”静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新娘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该有多难为情呀？”华子笑道：“那怕什么？你又不是新娘子，只顾跟着人一起乐就是了。”又道：“静，你爸妈都去新店里了？”静点点头：“嗯，今天刚开了张，人还比较多了。以后天天就得有人守着了，咱们两个见面的时间也少了。”华子忙道：“静，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一起卖。也让我好好的向清学习学习，陪着我的好老婆一起到老。”静娇嗔道：“你呀！就是长了张好嘴出来，能说会道的，尽用来逗我。”华子笑道：“那你就亲亲我呀。我这张好嘴可是都等你好几年了，你也不说好好的安抚安抚我。”静羞的脸也红了，眼也直了：“讨厌！就会跟我说这些胡话。”又笑道：“华子，这典礼的人是谁啊？”华子笑道：“还能有谁？除了飞还会是谁？在那儿尽出些鬼点子，看的众人是又热闹又好笑，清和阳阳却是又好气又可怜。好不容易完了事，飞第一个就先跑了。”静听的华子说，早后悔了。气的直叫：“早知道是飞，说什么我也要去的。”华子叹道：“静，你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以后等咱们结婚的时候，你再好好的看看吧。”静心里甜蜜，轻笑道：“华子，你也等不急了？还一个劲儿的笑话我。”华子笑道：“哪里？这不说着好让你高兴么？”静点点头，笑道：“华子，今天阳阳穿的那件婚纱你看见了吧？真是漂亮！就跟仙女儿穿的衣裳是一模一样的。”华子看着静那沉醉的样，心里真是五味齐上，一言难尽啊。笑道：“静，你也用不着羡慕他们。将来咱们结婚的时候，我答应你，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靓丽的新娘！”又道：“静，我向你保证！一定！一定！”静眼睛里亮亮的，泪早已无声的滑落一脸。一下子又倒在了华子怀里，柔声道：“华子，我做梦早就在盼着这一天了。你可永远记住了，你今天答应过我的事。”华子点点头，说的一本正经：“静，放心好了。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静点点头，便又默不作声了。华子轻轻笑道：“等梦放学回来，我带你出去好好的玩几天。”静听的华子提到梦，兴致儿也早上来了：“梦鬼精灵似的，不见她吧，一天到晚的想。天天都见着她吧，让你哭笑不是，恼她就更是没有道理了。”华子笑道：“静，你这个妹妹多好！一天到晚开开心心的。说起来，你们两姐妹都是你爸妈的心头肉，看的我还眼红呢。”静听的直笑：“去你的！胡想什么呢？这都已经把一个给你了，还在那儿笑话我们家？”
月柔柔的；风凉凉的；飞的心，冰冷的如严冬里的霜。
热闹欢腾的场面早已是随风而散了，可新娘子的，梦幻般的影子却在飞的脑海里萦绕徘徊，久久的挥之不去。不过，飞心里想着的天仙一般的新娘子却不是阳阳，而是那个娇里娇气的静。一想到静，飞的柔弱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痛，隐隐然有如针刺。往事已如风似水般而去，幼时的两个小孩子如今早已长大成人，全都是嘻嘻哈哈的。可飞的心似乎一直都停留在那个孩子般纯真的童心上，一切都遥遥远远的，究竟是梦是幻？飞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天际，那儿没有一丝儿光亮，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除了黑暗，剩下的依旧只是黑暗。飞无奈的叹口气，心中好不伤感？如今，自己就要永远的失去静了。永远永远！静早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华子一个人了，他早就该死心了，可是……可是……唉！一切都已经注定死了，一切都再也无法去挽回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个样子，有人哭，就会有人笑；有人悲，也就会有人欢喜。
灯光明亮，酒香醉人，浪漫的氛围渲染的亮竟也有些目光炯炯、英气逼人了。一谈到小蝶，亮可就真是精神大振、趣味正浓了。兵听的却是不以为然，冷笑声声。人家小蝶那是什么模样？那是才貌双绝，名动一方呀，能看上……就凭你小子这副德性，也敢想，也配？真是自不量力，下流痞子的种。可是，兵又能再说什么呢？爱情对于白痴的人那绝对是一片空白，盲目的异想天开！兵好说歹劝的，威逼利诱的，什么法儿都使劲了，也想绝了，可亮这个浑小子，又听得进去些什么呢？还不是一意孤行，死不回头。好了，现在兵也彻底死心了，他倒想好好看看，这小子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死法？打的痛了也就真知道疼了，伤的深了也就真知道痛了。臭小子，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零食店的生意红红火火，孩子们更是络绎不绝，甚至于连大人们都来凑热闹了。静忙得每日里只管埋天怨地。这不，吵得连华子都不得安宁了，跟着静一起早出晚归的。华子心里头百般的不舒坦，可却也只有自己认命了。谁叫当初是他给出的馊主意呢？静有了华子的帮助，再也不觉得累了。整日里笑咪咪的，只顾和华子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再者，清的饭店就在附近，一没事儿就过来玩。阳阳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板娘，对人儿也比以前大方多了。又加上小蝶，小云两个活宝贝，一有空就偷偷的跑过来闲扯。尤其是小蝶，当着静的面直说华子的坏话。好像天底下真就没有一个好男孩子似的，看的华子是哭笑不得。几个人里头，就数华子最无聊了，放着自己的小说不好好写，每日里就这样虚耗光阴，一时间感慨颇多。
林子里风轻气爽的，克却窝着一肚子火，气势汹汹的向着天地吼道：“露露，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家里却死活不同意……霞怎么了？不就是有个疯疯颠颠的妈么……你说这有什么？值得我爸妈……哼！他们一点儿也不体谅我，顾及我的感受、想法，就只顾他们大人的面子……真是的，面子能当饭吃吗？”克气鼓鼓的拳头紧攥，坐下来吁口气忽又站起来恨声道：“露露，你说！霞有什么不好……可惜就是命差了点儿，摊上了这么一个破烂家庭，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就为这，我爸妈……唉！”露露听的暗自伤心，落泪不止。柔声道：“克，快别气了……你……好好的消消火，一会儿再说。”一时间又想起霞的凄苦、无奈来，更是长吁短叹的。克叹口气，一眼的无可奈何：“今天吃饭的时候，趁着我爸妈高兴，我就说了我们的事。我原本想，这事儿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虽说霞那边有点儿问题，可毕竟——这不是霞的错呀……哪知我话刚一出口，我爸妈脸色唰就变了，那阵势！露露，你是没看见，就跟老虎突然怒了一般，又叫又跳的……我爸妈平日里又不和气，这下可倒好，里里外外的一口气，任你说什么也不行……哼！你说，结婚的是我，又不是他们，管天管地的，烦死人了！”克说着说着就又坐了下来，哀声叹气的。露露泪水转了几转，又全咽回肚里：“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多少年了，村里人都不拿正眼儿看霞一家，说什么话的人都有，这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多少年了，霞一个人冷冰冰的，对人淡淡的。克，你想一想，一下子你爸妈又怎么会同意呢？”略顿又道：“霞真是可怜！咱们都知道，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村里人谁不知道她们家的事？可就是没人管，也没人问，连她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一个样，还指望谁呢？村里人更是看热闹的、说笑话的，什么的都有。霞一个人从小到大的，命苦啊！”克的怒气似乎已随着露露的体贴入微的话而渐渐的随风而散了，叹道：“露露，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好的……霞，我怎么舍得放手呢？”露露摇摇头：“克，你别难过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阳光暖暖的，烤得河边的石头火一样的热，河水静静的淌着，霞一边看的好不喜欢！霞轻轻的洗了一把脸，水温温的，实在是舒服极了。克一边儿看的赏心悦目，笑道：“霞，你真好！小的时候就喜欢水，长大了竟还是一样的喜欢，我真是想不出来这水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用心！”
霞一边拍打着水，一边笑道：“水当然好了，清清凉凉，自由自在的，有时候还带点儿任性，像个小孩子……克，你说，水还有一样好处那是什么？”克摇摇头，笑道：“霞，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从小就笨，又不爱念书，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说不上来。”霞笑的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眼认真的道：“克，我跟你说，水是有灵性、有感情的。你若是真心真意的喜欢水，爱着它，反过来说，水也会有情有意的对你。不过，一般人是没有这种感觉的。”
克听的无精打采，苦笑连连：“霞，咱们还是说点儿别的吧？这话儿没劲，我听着心里就烦。”霞点点头，笑道：“咱们去那边坐坐，这里太热，我有些受不了。”克忙跑到一棵树下，找个干净的地方让霞坐下，自己坐到一侧，笑道：“你身体不好，还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快歇歇。”又道：“好好的把我叫来，不会是专门说水的吧？”霞拭拭额头上的汗珠，嗔道：“我能有什么事？找你来陪我说说话，怎么？不行啊？”克笑道：“那有什么不行的，从小儿咱们三个就跟亲兄妹似的，有什么话直说好了。”霞点点头，看着水却自沉吟：“克，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吗？”克看着这块一无是处的地方，摇头笑道：“我实在是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除了这口水井还有些生机之外，再没有一丁点儿好看的地方。”霞叹口气，淡淡的道：“克，这里很静。你知道吗？除了水声，几乎就没有声音了。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偷偷的跑来这里，静静的呆上一小时，或者是一下午，什么儿也不想，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不知不觉的，我就喜欢上了这里。到后来，我竟不由自主的发现，只要我一来到这里，我的心就会很静很静，忘掉尘世间所有的烦恼与不快。”克点点头，笑道：“霞，你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又说又笑的。人嘛，就应该活的快快乐乐的。”霞脸儿微红，看着克笑道：“那还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或许一辈子都是以前那么个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克笑笑，并不说话。霞叹口气，一下子就又变得忧郁起来，看着河里的石头一声儿不语的。克看的一呆：“霞，好好的又怎么了？”霞摇摇头，缓缓的站起来，一会儿才道：“克，我知道你喜欢我，也一直都在尽力的讨好我……可我并不喜欢你，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克听的又惊又奇、大悲大哀，忙站了起来，看着霞半天的不说话。霞叹口气，泪水无声的淌了下来：“克，你也知道，咱们是不可能的。何必欺骗自己呢……村里人对我们家哪个人不是躲的远远的？我爸走的早，我妈又是那么个样，时好时坏的，而我又整天垂头丧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长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谁也不会娶一个人不像人，家不像家的人家的女孩了做媳妇的……况且，你爸妈又是同出一口气，克，咱们不会有一点儿希望的。你的性子你比我更了解，你是倔不过你爸妈的，与其日后你们一家人大吵大闹，倒不如现在就让你死了这份心。这样，就不会再耽误你了。”克伤心的哭了，头垂的低低的，两只手捂着脸跟个怕羞的孩子似的。霞的话一点儿都不假，句句都说中了他的心事。
克的父母早就告诉过他，跟霞做朋友是可以的，多帮帮忙也是可以的，但有一条是绝对不行，那就是娶霞回家，连想都别想，那么一个破落人家，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霞叹口气，笑道：“克，去追露露吧！露露对你什么样儿，你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跟她在一起，你们会一辈子幸福的。”
略顿又叹道：“克，过了今天，你……就慢慢地忘了我吧！”克听的简直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自己所爱的人面对家庭的横加阻挠、无端干涉，却不得不无缘无故的放弃，真真的让克愤恨到了极点。可他却真的是无能为力，父母儿在他心中就好比一座大山，而他呢，就像是一粒小石子，永远都只能乖乖的，若真想自由自在的飞，就只有彻彻底底的离开了那座大山，永远都别想再回去。克叹口气，眼泪流的更加汹涌澎湃了：“霞，对不起……我没办法……真的，我欠你的……”霞摇摇头，哽咽道：“克，你别太难过了……我注定是一个孤独的人，从小儿就是，或许将来一辈子都是……谁也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谁来帮……苦就苦吧！我从小儿都习惯了……你抱抱我吧！克，抱紧一点……”霞似乎倦极了，连眼也睁不开了，泪珠儿透亮透亮的。克眼泪儿一抹，把霞抱的紧紧的，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满腹的空气，稍不留神就会全散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