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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兵合一处(四)

福冈收到山本少将来电,务必在今天拿下定阳山,进而攻占定阳县和利康县。这鬼子本身老奸巨猾,头上又多了一道“紧箍咒”,急于求胜,根据地形,调整战术,命令八门迫击炮不间断轰击国军阵地,准备把小鬼子和伪军直接送到山坳口。

小鬼子的炮火威力无比,山坳口火光升腾,大批树木脆断,战壕也被炸得稀巴烂,泥土飞溅,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吞噬着灌木和杂草,声浪不断撞击着战士们的耳膜,浓烟滚滚,场景悲壮无比。

在炮火的掩护下,奈川带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宋福田带着全部伪军近三百人共计六百多人,肆无忌惮地往前冲。

为了避开小鬼子炮火攻击,碧春命令所有战士退到战壕后面一百五十米处待命。

至于一百六十多名八路军,则加入了曹营长的中翼,共同扛起“中军大营的旗子”。

郑团长在望远镜中看得真切,立即跑到碧春身旁,杨政委恰好也在,着急地说:“福冈很狡诈,目的是想把小鬼子送到山坳口后停止炮击,然后来个集体冲锋。我带来了十门迫击炮,郭营长是神炮手,如果用这些迫击炮轰炸冲锋的鬼子,定能搅乱福冈的诡计。”

碧春看了看郑团长,长长的柳叶眉微动了一下,高兴地说:“如此尚好。我团也有用炮高手,只是苦于没有迫击炮。我想把十门迫击炮分成两部分,五门放在第一道防线后两百米,专打进攻的小鬼子;另五门分散隐蔽在树林中,伺机打击小鬼子的迫击炮、机枪手等重要目标。”

郑团长盯着这位聪慧的姑娘,笑了笑,说:“杨副团长可谓是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好,就依你的。”

杨政委听到这个从不夸人的团长在极力赞赏自己的姐姐,暗自高兴。

郭营长立即抽调十名八路战士,把五门迫击炮架在第一道防线后两百米处,炮与炮相隔十米,呈半圆形摆开;碧春也找了十名用炮高手,两人一组分散隐蔽在林子中。

郭营长见大批小鬼子端着三八大盖离山坳口快三百米的时候,立即炮击。炮弹很精准的落在小鬼子中间爆炸,一炸一大片。

金泽和宋福田看着突如其来的轰炸,彻底懵了,还以为是自己的炮兵没有调好标尺炸响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立即趴下。宋福田趴下时,帽子掉了下来,光头差点磕到前面一块石头上。小鬼子和伪军也都趴下了,不敢再往前冲。

邢团长在望远镜中看着小鬼子被炸得尸横遍野、狼狈之极,高兴得双脚乱蹦,扯破喉咙道:“刘参谋长,看到没有,小鬼子被炸得魂飞魄散。老子要是昨晚听你的,拒绝和八路军合作,说不定你我已经‘交待’在这里啦。以后别给老子添乱,反正团里管吃管住,你做个闲人好啦。我也观察了很久,只要你一开口,团里准倒霉!你他娘的就是一个丧门星!”

刘永德再一次被骂,心里不爽快到极点了,想反驳,还想拳脚,可惜自己什么都不会。

福冈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炮弹落在自己人的头顶开花,那是多么“荒唐”的事情,挥动武士刀乱砍一气,乱骂一通,转了两圈才停下来,忽然有一个新的办法,命令炮兵把炮火延伸两百米。鬼子炮兵修正诸元之后,再次开炮,第一发炮弹落在两名八路军炮手身旁爆炸,两位战士英勇牺牲,迫击炮也被炸毁。郭营长立即命令剩下四组炮手退后一百米。碧春也看出了福冈的阴招,立即命令隐蔽在林子中的五组炮兵对着鬼子炮兵炮击,五发炮弹同时落到鬼子炮兵附近,有两个炮手中弹毙命,只可惜,预备的鬼子炮手又填补了上来。

远藤一直守在福冈的身边,看着自己的人被炮击,粗气连喘,恰像一头公牛,被斗牛士戏耍后,瞪着猩红的眼睛,用愤怒的单蹄刨地,鼻子发出哧哧声。

福冈再次收到电令,今天务必攻下定阳山。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沉思片刻,他用望远镜看了看,心想,如果从中翼进攻,目标过大,“敌人”的炮弹会发生很大的威力,不如把主要兵力放在两翼,中翼佯攻,牵制敌人主力。他立即召回奈川小鬼子,经过一番密谋,最后决定,中翼由宋福田带着三百多伪军进攻,右翼(国军的左翼)由奈川中队长带着三百小鬼子进攻,左翼(国军的右翼)由两名鬼子小队长带着三百鬼子进攻。

小鬼子在前面几仗吃尽了苦头,这次学乖了,不走马路,而是深入到路边的半人高的杂草丛中,如一大群**的鬣狗,勾着腰前行。

邢团长、郑团长、碧春见小鬼子停止了炮击,立即命令所有战士进入战壕。左翼马营长(鬼子右翼)、右翼肖营长、中翼曹营长和八路军郭营长带着战士们进入阵地。

郑团长和碧春在望远镜中见鬼子改变了战术,而左右两翼相对中翼要薄弱,小鬼子分明想从两翼突破。郑团长说:“杨副团长,这次攻城缴获了十五挺歪把子机枪,不如分派到两翼,加强火力。”

“英雄所见略同,和你打鬼子,痛快!”碧春把狙击步枪的枪托重重地敲在地上,磕了磕洁白整齐的牙齿。

邢团长看着两人商量军务,自己被冷落了,立即说:“你们说的什么英雄所见什么同啊?谁是英雄?”

碧春回道:“只要是真心打小鬼子的都是英雄。”

郑团长笑了笑,说:“邢团长,我带三十名八路军和八挺歪把子机枪去支援右翼,你再派几十名国军兄弟和七挺歪把子机枪去支援左翼。”邢团长立即点头同意。

“对了,邢团长,中翼十分关键,需提防狡猾的福冈突然进攻。所以,你要抽调一部分国军预备队战士到中翼加强防守。”碧春说。

邢团长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团的宝贝疙瘩想得就是周到。行,我马上调派一百名兄弟到中翼。”

郑团长、杨政委带着八路军和八挺歪把子机枪去右翼支援肖营长,邢团长派了五十名国军士兵带着七挺歪把子机枪去左翼支援马营长。碧春见战士们进入阵地后,立即找有利的地方隐蔽,伺机狙杀小鬼子。

战斗再次打响。两翼的小鬼子疯狂进攻,他们在草丛中匍匐前进,大大降低了迫击炮的杀伤力。奈川有五挺歪把子机枪、四个掷弹筒和二百八十支射击精良的三八大盖;马营长虽有七挺歪把子机枪和三挺捷克式轻机枪,但没有掷弹筒,步枪是汉阳造老套筒,装备明显弱于小鬼子。肖营长那边的武器装备同样弱于小鬼子。

巨大的枪炮声响彻云宵。杨师傅和易师傅带着众弟子正赶过来,听到如此密集的枪炮声,便加快了步伐。

碧春提着狙击步枪跑到右翼,见郑团长握着驳壳枪正在全神贯注的射杀小鬼子,紫涵也拿着勃郎宁手枪瞄着小鬼子射击,就凑到两人中间,同时拍了拍郑团长的的肩膀,说:“擒贼先擒王,如果射杀了那两个拿武士刀的畜生,其他小鬼子定乱阵脚。”

郑团长看了看碧春,竖起大拇指,“听国军兄弟说,你在七百米外给小鬼子开瓢,这百把米的距离自然是小菜一碟。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如此近距离目睹‘巾帼’风采!”

碧春把狙击步枪架在土坎上,通过瞄准镜,清清楚楚看到两个鬼子小队长右手握着“王八盒子”,他们之间相隔二十米左右,都在拼命向前爬。碧春先瞄准右边的鬼子小队长。“砰”的一声,子弹钻进鬼子小队长的脑袋,只见那个长长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下去,王八盒子炮从右手滑落,手慢慢下垂,整个身子像只乌龟趴着,再也动弹不得。几乎一瞬间,另一个鬼子小队长也被击中了脑袋,死的过程相差无几。

小鬼子并不知道他们的小队长去了“阎王殿”,还一个劲地向前爬。

奈川是一个受日本****思想影响很深的小鬼子,不怕死,擅长打阵地战。他命令四个掷弹筒手对马营长的阵地不间断轰炸,再凭着威力巨大的五挺歪把子机枪掩护士兵匍匐前进。马营长见着这阵势,几乎到了手足无措的地步,只叫国军战士开枪还击,不会主动寻找战机打击鬼子。奈川明白,眼前的指挥官战术不过尔尔,于是加大了攻击力度。小鬼子葡萄到离国军五十米左右时,奈川一跃而起,带着小鬼子迅急冲到马营长阵地。马营长和国军战士被迫抽出战刀还击。两军进行了惨烈的白刃战。

邢团长看到左翼被突破,立即带着预备队约一百五十名国军十兵,紧握战刀前去支援。碧春也看到了,对郑团长说:“左翼被小鬼子突破,我去支援。你一定要和肖营长守住右翼。”郑团长镇定地说:“请副团长放心,人在阵地在!”

福冈见右翼(国军左翼)突破,立即抽出武士刀,骷髅嘴迸出两字,“进攻”。远藤提着武士刀,带着四百多个小鬼子从右翼(国军左翼)蜂拥而上。

碧春把狙击步枪放在一隐蔽处,从背后抽出明晃晃的战刀,疾呼道:“兄弟们,我们练习杨氏刀法已有数日,‘露脸’的时候到了,给我痛宰这帮畜生。”左翼(鬼子右翼)的战士看到碧春过来,勇气倍增,全部从背后抽出战刀,迎着小鬼子的军刺而上。两军混战一起,兵器相撞发出“当当当”的声音,厮杀声震天。

远藤大开杀戒,与他对战的国军士兵,几乎是一招半式就被击杀。他一边砍杀国军士兵,一边搜索国军军官,当看到邢团长时,立马迎了上去,双手握刀跃腾起来,用尽力气砍向邢团长。邢团长立即挥起战刀回挡,两刀相碰,火星四射。邢团长顿感一股巨大的力道冲击着全身,后退了七八步才立定。远藤追上去再出刀,碧春瞧见,立即挥刀过去,挡住了远藤横扫过来的武士刀,两刀相碰,“当”的一声。邢团长再次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姑娘。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七八回合,碧春感觉很吃力。邢团长正准备挥刀帮助碧春,恰好杨师傅和易师傅一行赶到。

胜男老远就看清楚了远藤那张阴黑的脸,转眼间就闪到了碧面面前,挡住了远藤凌厉的一刀,关切地说:“大姐,你退下,我来会会他。”

杨师傅和易师傅是用刀高手,对普通小鬼子几乎是碾压性的击杀。杨师傅的五个徒弟沐云飞、乐永贵、方可明、狼娃、棒棒槌和易师傅的两个徒弟欣儿、强子全部投入战斗。狼娃、欣儿和强子是杨氏刀和八卦刀的初学者,其他四人均有三年以上的武功根基,对付普通小鬼子游刃有余。

远藤看到杀害他师父的仇人出现在眼前,鹰眼怒睁,双手握着武士刀,做好对攻的姿势。胜男右手提刀,刀片斜向下,轻蔑地看着远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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