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殿外,纪冺与楚月九站在一处,见纪凌晃着剑走出来,道:“余欢,现在便出发。”
纪凌走近,“不带些弟子吗?”
纪冺道:“不带了,月九姑娘说楚谷主不喜人多。”
交待完各项事宜,三人便御剑出发了。
纪凌觉得,若说先前楚月九一言不发就上手是脾气急躁,真的是冤枉她了,能只身一人来到合曦山并且找到他们,也真是个奇迹。楚月九御剑的能力相当让人眼界大开,山太高飞不过去,风太疾站不稳,偶遇仙友甚至是一只鹤,都能脚一扭掉下去。这一路上都是纪冺一手拉着她御的剑,简直比自家弟子还难带。不过他大师兄朗月清风,一心都是悬壶济世,一路内力加术法疾行,三人只消一日便来到了谷外的芙蓉镇。
楚月九高兴地对纪冺道:“你是神仙吗,居然这么快就到啦!太厉害啦!”
纪冺笑道:“姑娘谬赞了。”
纪凌抱着剑四处打量这芙蓉镇,果真山清水秀,甚至灵气都纯净了很多,男女老少穿衣也颇有讲究,身量也纤瘦些。他与纪冺两人高高大大,走在街上惹得小姑娘频频回头。
穿过芙蓉镇便是连月湖,湖里是成片的莲花,楚月九蹲下将手掌至于绿叶之上,默念口诀,只见她额中隐隐出现一朵红色莲花标志,随之湖中莲花向两旁散开让出一条水路,一叶小船等在那里。
楚月九做一个请的姿势。
纪冺道:“传闻挽月谷其迹难寻,如今见识,果真不假。”
仿佛是为了映衬额上的红莲花,楚月九眼睛里都闪着水光,她一脸骄傲道:“那是,我师父师娘不喜与外界来往,你看!”说着她指了指额间红莲,“我们入谷后都要显出这个印记,也为了防止谷外人混进来。”
看着楚月九坐在船头,一脸骄傲炫耀的表情,纪冺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佯作整理衣袖。
穿过连湖的大雾,已能闻到花香,待船慢慢靠近,湖中出现了一条小路。走过湖中小路,便是树海与花海,偶有晶莹的光点在其间穿梭,二人惊讶于其间的灵气充盈,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楚月九剑术只有皮毛,而气息醇厚,即使是普通人在这里住上几十年,说不定也能结出内丹来。
“阿九师姐,你回来啦?”一蓝衣少年喊道,侧过头,瞧见纪凌二人,笑得热情:“这二位可是师姐请来的客人吗?”
楚月九点点头,道:“师父在不在啊。”
少年摇头:“师父与吕先生去谷外采买了。”
“哦…那我去找师娘吧,这两位是合曦山的高人,可以帮月瑶治病呢。”她骄傲道:“记得告诉厨房多做些好吃的。”
少年高兴道:“那太好了,谷中好长时间没来客人了,我这就去。”说完便跑走了。
楚月九带二人换了个方向,道:“师父不在,我带你们去见师娘,跟紧一些,这里容易迷路。”
纪冺道:“我二人多等片刻也无妨。”
楚月九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谷里师娘说话比师父管用,跟我来。”
纪凌扒开越来越密的垂枝,如楚月九所说,不跟紧真的会迷路,他道:“你们挽月谷似乎女弟子多些。”
楚月九答道:“男女一样多,只是男弟子多随大师兄外出游猎了。”
垂枝后又走过一片花海,几人到后院,这里的房屋要比合曦山朴素的多,并没有雕花亭台。也没有合曦山严苛的规矩,看样子也无需通报,因为楚月九这时已经双手合掌大喊起来:“师娘!!!!你在哪里啊!!!!出来一下!!!!”
纪凌与纪冺二人面面相觑,若纪卓成来,会不会转头就走呢…..
“喊什么!”还没看清人,一道红光自背后凌厉而来,纪凌站在最后,没办法只能接招,他一手拿剑并未出鞘,一手翻转出术法接住红光在手掌间一绕,侧身卸掉了对方的攻击,摊手一看,原来是一朵凤凰花。
楚月九高兴道:“师娘,你来啦!”
纪冺见迎面来人,气质非凡,连忙抱拳行礼:“见过楚夫人,在下合曦山纪冺字呈之,这是我师弟纪凌字余欢。”
风月虚扶一下二人,对纪凌道:“年纪轻轻,伸手不错,不知二位来我挽月谷何事?”
楚月九道:“我听说他们合曦山有种引灵术,可以唤醒昏迷不醒的人,便请来他们为月瑶治病。”她指着纪冺道:“他可厉害了,别人唤他作泽…泽晨公子。”
风月高兴道:“这太好了,听闻合曦山地处北方,路途遥远,没想到二位竟愿意前来,若真能治好小女,我挽月谷必当重谢!快快,阿九,你先带他们上山,我去找你师父。”
因为常年病着,楚月瑶一直住在畅月山,只有一两个负责洒扫的丫鬟在那里,偶有师门弟子去探望,只是她时常昏迷,见得也少。兄长父母平日又有诸多事务要忙,最熟的人便当属不爱练剑,只爱四处闲逛的楚月九。
出于对月瑶的保护,畅月山内不允许御剑,几人只能徒步。
纪凌随手捡起一块山路上的白石,问道:“这东西好生眼熟。”
楚月九道:“自然眼熟,你手上戴的就是这个,这是我们挽月谷独有的月华石。”
纪凌摸了摸手腕,再看看满地的白石,心道:可恶,竟如此不值钱的?哎,算了,我这个可以发光,我这个最好。
山顶上只有几间屋舍,黄纱装饰,百花团簇,比起谷中的朴素,这里算是十分雅致,一看便是女子居住的地方。
楚月九喊了几声没人应,便让二人在屋外等着。
纪凌纪冺站与一处泉水边等待,山中很安静,不若山下的蝉鸣鸟啼,这里只有涓涓的流水声。
纪冺道:“常闻挽月谷避世难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纪凌找了块石头坐下,“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有挽月谷这一门派,南方世家众多,真正值得一提的寥寥无几。”
纪冺摇头,道“如今南方势力也不容小觑,只是急需一个大家来一统管制,挽月谷这几年风头正盛,而且出的都是铲奸除佞的侠义之士,所以……”
“所以我爹让我们来拉拢人家呗。”
纪冺点头。
纪凌环顾四周,起身拍拍手,无聊道:“大师兄你在这里等着,我四处转转。”
纪冺点头道:“嗯,记住切不可乱闯,以免坏了人家的规矩。”
纪凌脚下轻点,飞入泉水另一侧的林中,“放心吧,只是欣赏一下美景。”
纪凌顺着山泉往上,这里山势很陡,不用轻功几乎上不去。他抬头环顾四周,这是畅月山最高的山头,上面应该有好风景,“真高啊”,纪凌一笑,踩着山壁上去,落在一块几米高的巨石旁,上面刻着三个字:鉴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