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对暮晚笑道:
“你哥哥吃醋了,还不哄哄他。”
暮晚走到暮清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哥哥你就别生气了,我这次又没闯祸,只是好久没见贺庭哥哥了,走吧,我们去聚一聚吧。”
看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暮清的心自动软了下来,面上却还是冷着的:
“走吧。”
暮晚和贺庭默默对视一眼,哥哥太傲娇了。
贺庭道:
“我还有事去向陛下禀报,你们先去前厅等我,叫上谢怀一起。”
暮晚笑道:
“好啊。”
暮清拽着她走了。
贺庭年纪轻轻已经是御前四品了,乃是禁军左校尉。
他父亲贺州本是出身江湖,因为前帝师的原因,保护先帝十年,后获封侯爵,只是他还是改不了原来的性子,爱洒脱,在国子监挂了个武教习的闲职。
母亲谢虞出身谢家,又在御前的秘枢省任重职。
他倒也不想父亲的散漫,身上特有一种正直热血,向往军旅生活,如今是太平年,军中用不着他,父母又希望他多陪陪他们,所以在禁军任职,因为从小和新帝一起长大,新帝倒也十分信任倚重。
李昔坐在书桌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王府里的热闹,远远的还能传到书房来,他却两耳不闻。
贺庭走进来:
“臣见过陛下。”
李昔抬头,发现他站在那里,身形高大,心中安定:
“暮清的身份你早知道吧?”
“初听到这个名字,臣就知道是他,陛下没问臣,臣也没说。陛下当初没有特意派人去查探他的出身,也是不想因为一个人的出身,来影响他的才华。正好,暮清隐瞒身份,也只是不想借长辈的东风。
陛下应该也知道这些了吧,他是否真有才,陛下心里应该也有数。”
李昔道:
“他倒是不错,只是出身如此,无法避免,想要打破质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陛下说的没错,不过臣相信他是个有毅力的人。”
“黔州的事你整理的怎么样了,有什么想法。”
贺庭正色道:
“臣已经仔细思量过了,不得不说,四国余孽在黔州的根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更为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像黔州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军中有没有被浸染,臣以为应当立刻查清,不能再给他们时间了。”
李昔道:
“军中乃是重中之重,朕要你做好准备,五日后出发,带人以清查各大军营粮草淄重的名义,秘密探查此事,若有奸细,一定要拔除。”
贺庭道:
“臣恳请多带些人,大军营有几位大将军压着,暂时不会有事,只是怕他们从小处渗透,要查,就要一点一点的查。”
李昔道:
“可以,你亲自到户部兵部还有秘枢省选人,朕会给几位大将军打招呼,你们就仔仔细细的查一遍,走之前来见朕,朕有些东西给你。”
“是。”
“你先下去吧,朕让人去户部兵部还有秘枢省下旨。”
“臣告退。”
贺庭出门,往前厅走去,迎面遇到一个女子。
“臣见过公主殿下。”
此女正是长乐长公主,先帝之女,李昔的妹妹。
长乐暗暗平复有些急促的呼吸,方才她在外面听说贺庭来了,特意赶过来的:
“贺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去前面喝杯喜酒。”
贺庭道:
“多谢公主相邀,臣还有公务,不便饮酒。”
长乐见他又拒绝自己,但作为一个女子,又不好非要拉着人家。
站在窗边的暮晚看到贺庭被一个女子拦住了,便快步走出:
“贺庭哥哥,你怎么这么慢啊。”
贺庭道: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这位是长乐公主。”
暮晚识相道:
“小女子见过公主殿下。”
然后扯了扯贺庭的袖子。
贺庭对长乐道:
“公主没有事,臣就告退了。”
长乐也想不出理由不让他走,只好看着他和暮晚走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俊朗的身姿,长乐想起一年前他走马场上救了自己的场景。
当时自己在马场骑马,马惊了,是贺庭救了自己,从那天起,自己就忘不了他了,只想多看他一眼,多和他说说话。
可是他对自己和对别人都一样,一样的话不多,一样的冷淡。
侍从们跟上来,长乐问道:
“那个女子是谁?”
有人答道:
“据说是帝师的女儿,叫暮晚,暮家和贺家一直交好,小辈之间也是朋友,公主不必在意。”
长乐没有说话,方才可是她一句话,就把贺庭叫走了。
不得不防啊。
暮晚拉着贺庭到了前厅:
“那个公主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她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了。”
贺庭正色道:
“你别胡说。”
暮晚道:
“你什么时候向龙妹妹求亲啊,定亲了,就不会有女子缠着你了。”
提起她口中的龙妹妹龙悦司,贺庭面色温柔许多:
“等她及笈那日,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求亲。”
暮晚道:
“那快了,还有几个月了,你可以好好筹备,给她个惊喜。”
贺庭笑道:
“那是自然。”
暮清道:
“小时候大家开玩笑说让你们定亲,你还不乐意,现在倒好,天天想着人家,也不知道人家现在乐不乐意啊。”
贺庭道:
“你少幸灾乐祸,我和悦儿是两情相悦,你就一个人酸吧。”
说起来,暮晚兄妹二人都没有婚约,也没有心上人,只能看着别人相知相亲了。
谢怀摇着扇子:
“那你今日得请我们喝酒。”
贺庭爽快道:
“走吧,我请客。”
四人包了一只小画舫,美酒的酒香,随着画舫漂远。
酒酣处,暮晚抱过画舫中的琴弹奏起来。
幽幽乐声飘过水面。
路过的船只行人,都似沐仙音。
谢怀半醉道:
“此曲应满饮此杯。”
当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贺庭和暮清轻轻一碰酒杯,各自饮尽。
暮晚见他们没有看着自己,偷偷拿起自己的酒杯,还没喝到嘴,就感觉如芒在背,抬眼一看,三个哥哥全都盯着自己。
不得不硬着头皮把酒放下。
暮清面上有些微红,还能一本正经的说教:
“你今日喝了不少了,女孩子家的,不能再喝多了。”
贺庭虽然没有说话,看他的样子,就是很赞同的。
暮晚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们,他们却视而不见。
谢怀嘟嘟囔囔道:
“喝酒伤身啊,不能~不能多喝。”
暮晚气的夺过他的酒杯,往长安河里一扔:
“那我们回去吧。”
谢怀道:
“唉,唉,我的夜光杯,你这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