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墨九使劲地往司墨身上趁,像是很冷似的,极力的想要寻求温暖。他想要把她放在床上,可墨九却伸出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脖颈,一个劲的往他身上靠。司墨有些无奈,便顺着在床边躺下。
墨九睡相很好,始终安安静静的睡在司墨的怀里。
仓库的大门被关上,里面漆黑一片,手脚被绳子绑着,还能听见老鼠跑过去跑过来的声音。她大声的叫喊,她不敢动。她只知道哭,把头深深的埋在大腿上,四周一片寂静。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害怕下一秒老鼠跑到自己的身上。她害怕,她恐惧,她更加大声的叫喊,无人应答。突然,不知什么东西从头顶掉在了身上,她惊得一声尖叫。条件反射,奋力的推开了司墨。
“走开,快走开。”
司墨打开灯,墨九还没有醒,嘴里不停的念着,“走开,走开。”双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泪不停的从眼角流出。
司墨挪了挪身子,抱起墨九,“九儿,九儿,你醒醒,醒醒。”定是做了噩梦,才会这般害怕,这般伤心。他紧紧的抱着墨九,怀里的墨九慢慢平静下来,再慢慢的入睡。睡得像个孩子。只是脸色被噩梦吓的有些惨白,他想走进她的梦里去看看。看看,那个梦有多恶。多吓人。
墨九没有睡意,她不过是装睡。那噩梦,每晚如影随形。这段时间,未曾如梦,她倒忘记了。她抱着司墨的手加大的力度,这是在寻求安全感。
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突然被人关到了那样的地方,不害怕那是假的。那个仓库,伸手不见五指,老鼠在周围窜过去窜过来,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那时的墨九,是无助,是害怕,她呼喊司墨,呼喊墨寒,呼喊墨沉,没有应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慢慢地她叫累了,哭累了,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仓库的大门被打开,一束光射在墨九的脸上,晃的有些眼睛疼。几次想要起身,都失败了,站起来,再跌回去。如此反复四五次,那一刻,她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如果没有那通电话,她觉得她是会死在哪里的。
夏希的一通电话,她开始慢慢收回意识,她只有一个想法要逃出去,墨沉出了车祸,她要去找他。她趁绑匪不注意解开绳子。那一刻,她庆幸墨沉对自己从小的体能教育,庆幸自己有基本的武术基础,对付两个业余的绑匪搓搓有余。可突然,她听到计时器响起,她慌了。迅速摆脱绑匪的纠缠,往门口逃去,还好。她活着,不过是一处灼伤而已。
如果说灼伤是身体的痛,那墨沉的车祸便是身心的疼。像有千万只虫子在恶意的撕咬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肤,他们蜂拥而上,凶狠毫不留情。那是嘲笑,也是讽刺。
她恨夏希的狠,不如说她恨自己的蠢。那般自大,那般骄横。当寒初在医院问她的时候,她痛,身心剧痛。所以,秦敏那一巴掌终是轻了点。
司墨伸手要去关床头的灯,墨九一把拉住他的手,“别关。”睡觉,开着台灯,是这些年来的习惯。
司墨抬起墨九的脸,泪痕还在,双眼有些红,“九儿,我在。”
“我知道。但是别关。”关了灯,梦会变黑。
司墨抱紧墨九,左手慢慢往下移,在要到腰间时,墨九抓住了他的手。司墨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三分询问,七分疼惜,“给我看看,好吗?”
他知道了,也看见过。他之前没问,也没提。墨九看着他,泪眼婆娑,坚强在他面前,节节败退,土崩瓦解。她缓缓撩起外衣,伏卧在床。那一块伤疤,再次触不及防的掉进司墨的眼里。他坐起身,弯腰,在伤疤的地方亲吻了许久。
墨九感觉有些温热,她知道,那是司墨在哭。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浸湿了那干瘪的伤疤。他把她衣服拉好。躺下,与墨九四目相对。他不问,什么都不想问。如今,再问痛不痛已无意义,反而会勾起那些回忆,不堪重负。
他将墨九拉过来,圈在怀里,声音些许哽咽,“九儿,相信我。”
她知道,他若知道了,便不会袖手旁观。他待她,向来疼惜。她抬头,吻上了司墨的唇。
其实,墨九是能接受的。情侣间该做的事,于他们本就是水到渠成。
司墨放开墨九,在她的额头深情一吻,“乖乖睡觉。”
墨九知他心思,便安心睡去。
司墨离开墨九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想要吗?想。但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爱墨九,似珍宝般疼惜。那是墨九最珍贵的东西,必将得到他最珍视的对待。今晚,时机不对,情绪更是不对。这样下要了墨九,让他觉得有种乘人之危的嫌疑。
他已没了睡意,看了下时间,凌晨4点多,刚好可以熬上一盅海鲜粥。小时候的墨九,受了惊吓委屈,只要他买上好吃的,她便会喜笑颜开。看着美食一点点进入到她的胃,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墨九是被海鲜粥的香味唤醒的,贪吃是变不了的性情。
她走到餐桌,拿起勺子正准备往嘴里送。
“刷牙。”司墨从她手中拿过勺子,牵着她去了洗漱间。挤上牙膏,“张嘴。”这似在照顾一个大龄婴儿般。
墨九想要去拿过牙刷,“司先生,我自己来。”
“乖,张嘴。”
最后,连粥也是司墨喂的。墨九笑他,把她当女儿在养吗?
司墨眉目含情,“有何不可。”
饭后,墨九躺在司墨的腿上,他把玩这她的头发,“今天没事,要不要去剪头发?”《妖后》杀青了,这长头发也该剪了。
“好。我去换衣服。”
司墨看着墨九,原本长至尾椎骨的长发被剪断了,留到了腰间以上,被烫成了大破浪,还是染成了先前的紫黑色,看上去三分俏皮,三分妖媚,还有三分清冷,一分高贵。
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像一个妖精。”语气是戏谑,也是真话。可不就是妖精吗,不然这么多年为何他对她走火入魔般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