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归感叹,汪陽还是要老老实实地起身跟在那两个不靠谱的后面。
他刚刚虽遇上苏薄沫,为其讲解了一番,但也只是说了一半。若现在不跟着,他敢肯定这两人又要白跑一趟。
苏薄沫无话可说,若有若无地跟谭裘世保持距离。
未来还很长,她应该学会自己成长。
跟紧了的谭裘世突然停了脚步,看着眼前遍海的珊瑚,他张大了嘴:“这……这是?”
汪陽就喜欢他这副没见识的样子,挑眉笑得欢快:“哟,原来还有上仙不知道的事啊!”
阴阳怪气。
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了,谭裘世硬是舍不得递他一个眼神,静静地观察四周。
这片海域的珊瑚长得张狂,似狂风暴雨般肆虐,株株硕大嫣红,引人瞩目。
苏薄沫捂嘴轻笑,一拍谭裘世的后背,引出鲛人内丹。将其置于谭裘世手中道:“先生说,天界欠了鲛人一族一份情,我们虽被陷于这片海域,但手持贵族内丹的依旧可以无偿入一次天界。”
谭裘世并未傻兮兮地问清前因后果,毕竟那闲得无聊的老头子趁轩暮琛打盹之际干下的蠢事,也不少。
“好。”
谭裘世抓过内丹,放于手心,冲苏薄沫微微一笑,转身向那片珊瑚林走去。
说来也怪,当他踏进那片珊瑚来时,其手中的内丹,放出一股金光,连同周围珊瑚也发出奇异的光,从上往下看,俨然便是鲛人一族的图腾。
在金光及盛时,苏薄沫突然看着那片光柱,叫了一声:“小哥哥。”随嗓音一起落到谭裘世周围的是两枚珠粒。
一粒是他悄悄放在苏薄沫身上的内丹,一粒是白珍珠……
谭裘世未曾为失而复得的内丹感到高兴。他只呆呆地看着那颗泛着银白金光的珍珠,眼角有些难受。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黑色珍珠,好像又看见那个傻兮兮地姑娘,仰着头一本正经地道:“都怪我,这次没哭好。不过,没关系下次我好好哭,送你一粒白色的,好不好……”
苏薄沫……
待光柱散尽,苏薄沫的白衣少年也不见踪影。她抬手捂住胸口,问道:“先生,我还能活多久?”
汪陽白了她一眼道:“哼,如果你不昧下那颗内丹,怕是可以活出鲛人族的奇迹;不过,你也不用伤心,现在你照样可以活出奇迹,毕竟鲛人族英年早逝得如此早的少之又少。”
苏薄沫一听,乐了:“如此甚好,后人也会多惦记点我。”
冥顽不灵。
汪陽和她没什么好说的,甩了甩衣袖,朝着他的老窝走去。
此刻,身处金光包围圈里的谭裘世彻底呆了,来时容易,去时难。
他明显感到四肢乏力,连握拳都差点不行。
凭着一口气,他将手中的珍珠死死捏住,舍不得放开一丝一毫。如此,他才安心放缓了身子,随波逐流。
“谭裘世……”
“谭裘世……”
虚空里传来的声音,传进此刻已经迷迷糊糊的谭裘世耳中,他虚弱的想睁开眼,却始终不得其解。无奈之下,他只得艰难的张开嘴角,声音细弱蚊蝇:“是谁……”
是苏薄沫吗……
人是矫情的,仙也是矫情的。
人要失去才知道后悔,仙也如此。
可惜,上天并不想眷顾他。
那声音的主人听见谭裘世的声音,妖法一捞,谭裘世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腰身,将他捞出了光柱。
“啧啧啧,堂堂上仙居然混成这副模样,丢不丢人。”
这是谭裘世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有点耳熟。
秋锦瑟放下手中的竹简,对一旁沉默不语的轩暮琛道:“上神啊!我是真不知道这货会这样……”
说着,她将竹简默默往轩暮琛的身旁推了推,以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
竹简:……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怂到想抛弃法器了,轩暮琛确实有点词穷:“秋姑娘也厉害,头一个法器就有这种功能。差点没将人堂堂上仙困死在时空裂缝里。”
这个锅,秋锦瑟真心不想背。
凭什么,犯错的是他!背锅的是她!
“可是我也没让谭上仙动我东西啊!”
双手叉腰,语气强硬。
轩暮琛知道不怪他,可看见那姑娘那副嘚瑟的表情,他忍不住啊!
见轩暮琛不言语,秋锦瑟也有些小嘚瑟的拍了拍竹简,起身向门口走去。
她都耽搁两个是时辰了,再搞下去,她的课还上不上了。
“你……”
轩暮琛叫住了向前冲的秋锦瑟,却半天只憋出一个字。
秋锦瑟没什么耐心,回头冲端坐着的上神道:“暮琛上神请便,小妖还需传道受业解惑,就不陪您闲聊了。”
说完,她便风风火火的离开。
“可是,你刚刚叫院长放假了啊……”
看着秋锦瑟的背影,轩暮琛慢慢憋出这么一句。
没关系,反正他说了的。
话虽这么说,但眼睛还是死盯着人姑娘走的方向。
“啧啧啧,上神,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没看见这里还躺着一个吗?”
被秋锦瑟一番动作吵醒了的谭裘世,侧着身摊着,两眼微闭,一脸戏调的看着那个清冷的上神。
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