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此事她找明月长老,恰是正理。以信义责之,明月长老也不得不为。只是适才见明月长老与那应龙真人对辨,十分被动,这才出言相帮。
此刻即然平白受辱,那便由明月长老出面。
果然明月长老长叹一声,撇开何长老,对林清源温言道:“孩子,你可知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休管那人是不是你师妹,总是一女子,这般拉着,甚是不妥。“
林清源冷然道:“明月真人容禀,真人眼中,无男女之分,无老少之别,只存善恶之断。此是道经有云,也是师长所授,真人此言莫不是质疑先贤?“
说来明月长老门下有人欺负师妹,她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降罚。自已私自与姬家人订好师妹归属,也有逾越之嫌,林清源跟她说话,也就不客气。
明月长老面上一窒,她长老之尊,实未想到有弟子这般顶撞。按理此刻何长老应该来呵斥弟子才对,只是何长老此刻却作神游状。
明月长老暗叹一声,再道:“孩子,真人自是只分善恶,不论其他。只是我等身在尘世,自要行举有规。再则,你心不存私,能视他人指责于无物。那盈儿呢?她也要被人指责,她只是一小女子,哪里受得住?“
明月长老对姬雪盈也是熟识,能以盈儿称之。
林清源知道长老是想拿男女之辨来难他,第一步先放开师妹,第二步可能就是分开两人,第三步就要使这两人永不相见。
想让他放手,他才不呢。当即昂声道:“明月长老容禀,贵脉弟子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出手阴毒,心似蛇蝎。我不知是单一人如此,还是每个弟子都行此举。还请长老自察山门,不然,见一女童至蛇蝎之地,纵是不相熟之人,也当倾力阻止,更惶论我为其兄。“
跟师父学的,反正明月长老讲什么,只说她门下弟子心性不足,信不过就行了。
只是林清源毕竟只是弟子身份,在人前让一长老下不了台,哪怕无方、无法两位真人都暗自佩服他,只怕明月长老翻脸就在倾刻。
果然明月长老立时眉头一皱,却转身向何长老喊道:“师兄,你门下弟子便是这般狂妄无伦,目无师长的吗?“
何长老闻言轻笑一声,对着林清源道:“源儿,你怎可如此编排师长?明月长老作事,还要你教?还不快道歉?“
林清源闻言拱手道:“尊师命。”
再向明月长老一施礼道:“弟子出于激愤,口中不择言,还请明月长老恕罪才是。”
明月长老恼怒之下,只拂袖不语。
无方、无法两位真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只道这位何长老果然蛮缠。要知道年前有位弟子闲极无聊,编了个《宗门长老战力排行榜》,言之有物,书之成理,结果被长老们痛斥狗屁不通,罚到后山思过半年。林清源这般当面顶撞长老,却只被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
明月长老知道何长老对自己不满,故此只是假意呵斥。说来顶撞长老,此罪可大可小,何长老如此“处罚”,她心下哪能痛快?
这类事情常规不该是本脉师长狠狠责罚,被冒犯长老开口求请,几方皆大欢喜吗?这何长老却是有些欺人了。
只是她也有理亏,当下难以发作,只绷着脸不说话,场面一度冷清。
那姬皓月看到明月长老无法,当即喝道:“两位真人勿要在人前如此作态。在下只知道信字是立身之本,若明月真人无能为力,那在下便带雪盈回我雪域!”
何长老、明月长老齐齐喝道:“你休想!”
皓月真人恼怒至极,身体一晃钻入流霜玉中,那玉倾刻绽放幽光,其内传来皓月真人之声隆隆:“即然两位真人要失信,那便作过一场罢。只望你一剑宗能挡住我雪域百万大军。”
何长老笑呵呵道:“还怕你不成?”他扭头对师无法道,“无法师侄,有别州修士欺到我一剑宗头上了,也别忍着,一起出手罢。”
说来何长老、明月长老、姬皓月都是灵身,连本体威能十之一二都未必能有,无方真人重伤,场中却是无法真人战力最强。
师无法早看姬皓月不顺眼,当即躬身道:“无法遵命。”
说完身形一纵,稳立天际,金丹大真人法光璀璨,直映得皓月真人、明月长老、何真人灵体都有失色。
皓月真人呵呵冷笑:“好个好勇斗狠的有道丹修,我便与你作过一场又如何。”
明月真人见真要动手,迟疑地看向何长老:“师兄,此举是否不妥?”
何长老大手一挥:“师妹,这姬皓月明着欺人,你还要帮着他吗?”
明言真人闻言无语而退。
这边无法真人威惶盛大,皓月真人附身灵玉散出寒光,两人各自探寻敌手弱点,一时剑拔弩张。
无方真人灵宝护身,林清源拉着师妹退到一边,姬雪霜闪身回避,跟随她们来的女子却跑到林清源身后。至于林二叔,已被人挽回寨中。
众人为金丹真人腾出地方,只待看他们谁胜谁负。
就在这时,却有一声自天外传来。
“几位道友请勿动手!”
几位真人齐齐一愣,各自喊道:“是四目真人!”
姬皓月灵体自流霜玉中飘出,再悬于空,只是面上的忌惮之色,却怎么也掩不住。
无法真人收起金丹神通,回落于师无方身边。
何长老却灵身再漂高三尺,扬声道:“四目道兄来得正好,那姬皓月临去之时,又摆了我一剑宗一道,眼下正要跟他了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