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外走去。四女几乎同时道:“灵绣!不可!”
沈灵绣停住脚步,转身从四女脸上逐一看过去,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各自珍重吧!”说完,转身离去。四女紧追了过来,同声道:“沈灵绣!你不能走,你若走了,我们四个如何向大人交代,我们的将来也就断送在你的手上。”
沈灵绣冷声道:“那都是你们的贪念,做那进宫当皇妃的清秋大梦,却不知自己只是靳文忠的一颗棋子,即便你们将来真的能进宫,真的能得宠,恐怕也是祸乱天下的狐媚妖女。一场姐妹,我劝你们一句,不要再做人家手中的刀,如果不逃出去,你们永远也摆脱不了靳文忠。如果你们愿意,咱们就一起走,如果不愿意,就莫要拦着我。”
四女哪肯放过,沁雪突然喊道:“来……”“人”字还没出口,凤天允已然出手,运指如电,在四人身上各点一指,四女已瘫软倒地。凤天允对沈灵绣道:“别担心,一会儿,她们就会自行起来的。”
二人走出房间,沈灵绣低声道:“快走!”
凤天允倒不以为意,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很怕?”
沈灵绣又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吗?”
凤天允道:“不对?你是说这里空空如也,只你们五个女人,连个守卫都没有是吗?”
沈灵绣道:“你既看出,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其实凤天允早已察觉这偌大的一间楼,就仅只这五个女人,其他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虽从沁雪口中得知还有厨子,但终究也没见到人,已很是不合情理。但他素来狂傲不羁,胆气冲天,加之后来听到灵绣的名字,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此时沈灵绣提及,才又想起。
沈灵绣又道:“这里原本是有很多守卫的,最近这几天,越来越少,到今天,已一个都不见了。”
凤天允道:“那是为了什么?”
沈灵绣道:“离开这里再说!”
凤天允一把拉住沈灵绣,道:“灵绣,在这里见到你,是上天眷顾了我,但我来这里的目的,却是因为我的朋友一家惨死,跟这里息息相关,我若不彻查个明白,焉能对得起死去的朋友。”
沈灵绣被他一拉,回身道:“这里有……,他们不是人,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有什么?在哪里?”
沈灵绣眼中露出无尽的惊恐,道:“别问了,先走吧!”
凤天允见她的神态,显然是害怕之极,心道:“灵绣如此惧怕,我若不能当着她的面把这件事了结,她的心底势必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想到此处,说道:“灵绣,别怕,告诉我,相信我!”
沈灵绣看着凤天允坚毅的眼神,道:“你一定要查?”
凤天允点点头。
沈灵绣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道:“好吧!你跟我来。”说完,沈灵绣转身向楼梯口的左侧走去。凤天允紧跟在她的身后。楼梯口左侧的通道里很黑,沈灵绣走了几步,用手扶着墙,也不知她触动了什么机关,有一面墙壁突然“咯咯噔噔”的反转过来,沈灵绣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装饰极为简单的屋子。沈灵绣走到屋子的里间,在一张床的床头下,又用手一按,只见床后的墙壁又咯咯噔噔的反转过来,凤天允虽颇感意外,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沈灵绣顺手拿了床头的一盏灯,二人刚一进去,凤天允就发现他们是在一路向下,越走越远,越走越黑,沈灵绣取出火折,燃了灯,此时已能感觉到地面有些湿滑。凤天允跟着沈灵绣一路缓慢的前行,又走一段路,隐隐听到落水三千丈,浩浩荡荡的声音。凤天允心下疑惑,但没有问什么,眼前已出现了微弱的亮光。再行一段,已能看见眼前是汹涌倾泻的激流,凤天允才明白他们是走在一条瀑布后边的山腹中。沈灵绣拉着他的手,折而向右,右首分出一条岔路,路面已很是平整。凤天允只觉得手中沈灵绣的小手滑如绸缎,柔若无骨,她的身周还散发着令人欲醉的少女体香。这一刹,凤天允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砰”跳得极快。手不自禁的握得紧紧的。
沈灵绣似有察觉,略微停了一停,没人能看见,此时她的脸已红的似天边的晚霞。当她发觉异样后,心跳的更快。但她并没有就此松手,头一低,继续前行。
终于前面出现了灯光,他们已走出山洞,刚出山洞,眼前不远处就是一栋建筑精雅的小楼。灯光就发自小楼的窗子。小楼旁边的山沟下,就是那条瀑布的下游,离瀑布很近。突然沈灵绣似有不支之感,喘着粗气,凤天允扶着她坐下,沈灵绣道:“这里很怪,你没感觉到么?”
其实凤天允刚一出山洞就已感到这里的气流有异,但他毕竟一身本领,抵抗之力又岂是沈灵绣所能比的。
沈灵绣一指那小楼,道:“你要的答案,应该就在那里,但那里,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可以走过去,现下我却近不了身,就看你的了。”
凤天允道:“你在这里歇一下,我去看看。”他心下有很多疑问,都是关于沈灵绣的,但此时却没有空余时间来问。
凤天允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所小楼,每走一步,都感到周围的气流在加强,到离小楼只有三步的时候,他已是奋起七层的功力在与之相抗。再走得两步,他只感到自己似处在一道龙卷风的中间,他几乎奋尽全力,在与之相抗。又进一步,气流消失。一切归于正常。他此时已到散发着灯光的窗下。
他伏在窗下,侧耳细听,屋内没人说话,再听之下,似隐隐的能听到气流急速流转的“丝丝”的声音。听了一会儿,只有这一种声音微弱的响起。他越来越好奇,忍不住用手指沾了唾液,轻轻的点开窗子最下角的窗纸,凑眼上去,定睛观瞧。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只见屋子里一共有十一个人,九个赤着上身,围坐成一圈。各出双手,两只手腕相抵,第一人左手与左侧的人手腕连在一起,右手与右侧的人手腕连在一起。第二人也是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绝。而每一个手腕的连接处,正有一条红线,急速流转。这样的情景,就相当于一条红线把这九个人串到了一起。
另外的两人一老一少,坐在九人围成的圈外,一东一西,面向而坐。且每人各出两手,也是翻开手腕,手腕处一条红线,连接面前之人的脖颈动脉处。同样的一人连接两人。旁边堆放着一些衣物,衣物相同,看情形正是中间九人所脱下的,但那衣服一看便知是守卫的服饰。
凤天允越看越惊,因为他仔细的看见那条红线不是别的,而是一条急速流转的血线。再看中间九人精神萎顿,似已没有了意识。屋内的气流急速流转,一看便知乃是这一老一少在催动血线,这血线在屋内这十一人的身体里不停循环流转。竟发出轻微的“丝丝”的声音。
更令人感到震怖的是屋外的气流与这屋内的气流是在同一种频率上,这就相当于屋内的两人催动了血线的流转,同时带动了屋外的气流,但屋外的气流之强,饶是凤天允也是拼尽了全力才得进来。
凤天允只看的脊背发凉,这等诡异之事,饶是他久历江湖,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凤天允一颗心“砰砰砰”狂跳,他心下无数个疑问解不开。
“这是在干什么?”
“这样的情形又怎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人的血脉各不相同,又怎能将这许多人血脉连在一起。”
“中间的九人看似不能活了。这一老一少究竟是什么人?难怪灵绣说他们不是人,这是妖物,今日非除了他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