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还有谁可以救未未?呜呜……”沈悦谦哭的停不下来,眼泪鼻涕和着泥土糊了一脸,他看着狼狈极了。
抬袖一擦,露出一块儿白皙的脸庞来,两只眼睛猛地放光,“暮影大哥呢?他武功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打败那些坏人的!”
“可是,怎样才能找到暮影大哥?”他又沮丧起来,就连暮影这个名字也是姐姐给他去的人,人海茫茫他该去哪里找?
他准备去城里,镇里的官差跑了城里的青天大老爷总是在的,他不信,就没有一个人能管这事。
帝都,皇宫大内,皇帝寝殿。
宣武帝坐在榻上,榻上小桌摆着棋盘,他执着白玉做的棋子,思索着该往何处落子。
他对面坐着一个银面人,银面人坐的端正,一动不动。
宣武帝道:“流风,朕好有多久没叫你这个名字了?”
银面人冷声道:“回陛下,许久。”
宣武帝:“你是朕的亲弟弟,不必与朕如此生疏。”
宣武帝慕流君与银面人慕流风乃是双生子,在寻常人家本是一件喜事,但在皇家便不同了,这是有损国运的。
是以,作为弟弟的慕流风不为世人所知,更名为暮影,被训练为影卫,做陛下的死侍。
慕流君一直觉得很亏欠这个弟弟,更认为弟弟是怨他的,经年反复,这便成了他的心结。
暮影看着他,道:“哦。”
宣武帝见他这模样,无声叹息,道:“流风,你有什么愿望,朕都满足你。”
想到自己后宫三千,皇子公主虽小亦是有十几个了,而他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更加觉得歉疚。
二人相谈许久,暮影走的时候,突然回头,轻声叫道:“哥哥。”
宣武帝泪盈满眶,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叫他哥哥,他挥挥手,“去吧。”
沈悦谦走到城里时已是第二日早晨了,他一天没吃东西,又累又渴。
到了衙门,人们只当他是街边的乞丐,将他暴打一顿扔了出去。
他倒在路边,捂着肚子,吐了两口血,痛苦的呻吟,“啊……”
一双熟悉的带着银色花纹的黑色靴子映入眼帘,他瞳孔陡然放大,这是……
秋夕村,烈日灼心。
宽敞的大坝上,一个粗糙的祭台屹立,祭台底部堆满了柴火。
六岁的小女孩儿被绑在柱子上,脑袋低垂,小脸惨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干裂着。口中喃喃叫着:“娘亲……”
祭台下的站着几个汉子,手中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周围是拥挤的人群,他们脸上俱是麻木,他们已经被洗脑了。
游方道士大声说道:“天神震怒!只要能以此人祭天,平息了天神的怒气,甘霖将会降临大地!”
人们挥手喊道:“烧死她!烧死她!”
“本就是个野种!”赵沈氏恶毒的说道,“沈芜心那不知廉耻的小贱人还将她生下来了!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早该沉溏的!”
她这样一说,多年前的往事都被牵扯出来了。
有人说道:“对!他们几人罔顾礼教道德!都该祭天!”
一队人冲进了沈家,将沈芜心和沈风止也绑走了!沈玉娥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绿云咆哮着骂他们没良心!
母子三人被绑在了祭台上,沈芜心望着明亮无比的天穹,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她说道:“孩子们,有娘在,不怕。”
云未无力的说道:“娘亲,我们会死吗?”
沈芜心怔怔的看着她,她这么小,懂得什么是死吗。
云未勉强扯出一个笑,眉眼弯弯的,“他们说我会死的,不过在死之前能见到娘亲,未未很开心哦。”
“妹妹……”沈风止心疼的说道。他扫视着台下众人,无知,愚昧,最可恶的便是那道士,是他在怂恿这些人。
沈芜心对着台下众人,大声质问:“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这几月的灾荒旱灾!都是我们沈家在帮助大家!粮食!水源!哪一样没有不许过?!就因为这个道士的信口胡说!你们便要至我们与死地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的心呢!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沈芜心到底有哪里对不起大家!两个孩子又有什么错!”
人们听了她的话,面上露出不忍,不过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句话。
沈芜心看着众人,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失败的人啊,生下两个孩子是我的一厢情愿,害的他们小小年纪要受这种罪。原来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是一个失败者,很失败很失败!
我以为我可以的,我可以改变命运,可以与天斗,可我错了!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以为!
“时辰到!点火!”道士看着天色,喊道。
火把被扔到了柴堆。
一滴泪从沈芜心眼角滑落,果然,还是不行么。
只能动用空间吗,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她必然会被当成妖怪了,可此时,她别无办法。她拉住两个孩子的手,道:“我们不会死的,娘亲带你们去个地方。”
她正准备进空间时,一人从天而降,长剑斩断绳索,将她母子三人带离火海。
是暮影,他将沈芜心母子三人放在榕树下,道:“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沈芜心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暮影,谢谢你……”
“叔叔……”云未和风止喊道。
暮影温柔的看了她们一眼,随后转身。
“圣旨到!”他拿出一张明黄的案卷大声宣读。
“圣旨?”
所有人都跪下了,颤抖不已。
暮影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秋夕村女子沈芜心,救灾有功,妙手回春,解了瘟疫。特赐黄金万两,蜀锦千匹,宅院一座,特封为安善县主,赐良田千顷,接旨!”
沈芜心呐呐接过圣旨,“民女接旨,谢圣上隆恩。”
众人剧骇!沈芜心救灾有功?解了瘟疫?还被封为县主?那他们之前做出那样的事岂不是死定了?
花大婶儿第一个跪到沈芜心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县主!先前是民妇无知!轻信了谣言!这才会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县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其他人也磕头道:“还请县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吧!”
沈芜心冷冷道:“你们不必如此,我心里有数。”法不责众,她说到底手上也没有实权,更无人可用,她,看清了这些人。
“哪里走!”
那道士见情况不对,就要溜走。这时真正来宣纸的一行人才到,一名官兵拦住了那人,“偷偷摸摸,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