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心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了,人们喝了解药后都好了,能走能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其他地方也都用了此解药,沈芜心功不可没,同样,作为钦差的李晏也受了一番褒奖。
一切都好起来了,沈芜心便启程回家了。
“你不走吗?”沈芜心问暮影。
暮影道:“嗯,我还有事,会回去找你的。”
“既然如此,你也别来了,回家照顾妻儿吧。”沈芜心道。他说过自己已有妻儿的,孩子年纪与小止他们相仿。
“我会回去的。”暮影道。
告别后,沈芜心坐上马车回了秋夕村。
回程没有来时的赶,第三日她才回到秋夕村。
秋夕村。
村里人变得很奇怪,见到她转身就进屋并且关上了门。
沈芜心摸摸脑袋,尴尬的笑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驾!”沈芜心驾着马车朝家里去!
一路上人们见到她就眼神闪烁,绕道而行!
还未进家门便听见娘的哭声,她迅速下马,推开院门。
院中,沈玉娥掩面而泣。
绿云亦是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还在安慰着沈玉娥。
“娘!”沈芜心喊道。
沈玉娥听见沈芜心的声音,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情绪很激动,她上前抱住沈芜心,啜泣道:“心儿,你可算回来了!那帮天杀的白眼儿狼!他们将云未抓走了!还将小止和富贵打伤了,富贵现在还躺在床上无法起身呢!小止闹着要去找妹妹,我怕他再伤了,把他关在房间里了。一群白眼儿狼!没有一点良心!”
“什么?未未被谁抓走了?为什么要抓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沈芜心心中剧骇!原来他们一个个的是坐了亏心事!
绿衣说道:“村里人!带头的是花大婶儿家!还有个不知道从哪儿的术士!简直就是神棍!昨天带了一大群人,都是力气大的汉子,冲进家里硬是将云未抢走了!说先关起来!挑了吉日祭天!”
“有报官吗?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事儿官府不管吗?!”
“姑娘,如今我们连村里都下不去!那些人拦住了路,我们根本没法子找人帮忙!也不知未未如今怎样了?有没有饿着冻着。”
沈玉娥又抹了一把眼泪,“我可怜的孙女儿啊。”
“姐!让我去找人吧!我偷偷从山上绕下去!我人小不会让他们发现的!”沈悦谦拍着胸脯说道。他已有十一岁了,本在镇里上学,因着旱灾的缘故这几月回了家,一直待在家里。
沈芜心看着弟弟稚嫩的脸庞,他还只是个孩子,山中危险,怎能让他去冒险呢?
沈悦谦继续说道:“姐!就让我去吧!要不是娘和绿云姐姐拦着说不定这会儿官兵都到了!未未也被救出来了!”
少年人的想像总是很美好,然而又哪里有那么容易呢?沈芜心道:“他们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若是有个好歹,叫娘怎么办?”
沈悦谦难过的看着姐姐和娘,大声质问,“那要如何?难道看着他们拿未未祭天吗?”
“悦谦……”沈芜心难过的看着他。“未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不担心她?只是,如今,我们一群妇孺孩童,此事只能智取。”
自古人心最难料,即便她帮助过他们,可一旦遇到事情,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她,伤害她的家人。
按如今的情况,他们即便将她一家人杀了,只要众口一词,也不会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太可怕了。
“我不管!我是男子汉!我已经长大了!我是这个家的男人!我不能坐视不管!”沈悦谦称大家不注意,推开沈芜心和沈玉娥冲出了院子,他跑的很快,已经没影儿了。
“让他去吧!”沈玉娥擦干眼泪说道,他该长大了。
“娘。”沈芜心心疼的看着自家娘亲。
沈芜心去书房看风止,他一遍又一遍的练字,字迹越写越狂乱,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将笔一扔!妹妹!哥哥没用!哥哥怎么才能救你?!
“小止。”沈芜心喊道。
沈风止抬起小脸,抱住母亲,大声哭了起来,宣泄内心的难过与委屈无奈,哽咽道:“娘……”
“乖,不怕,一切有娘在呢。”沈芜心抱着儿子轻拍着他的背,这孩子从三岁以来没有哭过一次,一直都懂事的让人心疼。
“娘,小止没用,救不了妹妹。”
“娘不会让妹妹有事的,我们要勇敢一点,相信娘,娘会救出妹妹的。”
接着她给富贵看了看伤势,外伤很严重,腿部骨折,她给接好骨,开了药方,叫绿衣去煎药给他服。
“姑娘,富贵惭愧!”王富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低下了头。
“没事,你不用愧疚,这不怪你。”
沈芜心回了屋子想法子,她心静不下来,担心着女儿,她是个娇气的孩子,自小娇养着,未曾受过丝毫委屈,对她,这也算是成长路上的一次历练。
只是,要如何救出云未呢?
讲道理?行不通,现在村里人都被那神棍洗脑了,天又迟迟不下雨。
那怎么办呢?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通,她后背升起一股燥热,心急如焚。
“有了!”她脑中一个激灵,这些人不是还去沈家老宅井中挑水吗?她可以在水中放一些使人绵软无力的药!
但此法太过冒险,无法保证每一个人都刚好喝了水,若是有些人先出现了症状,那些人定是要上门来胁迫她拿解药的。
“唉。”沈芜心颓然的坐下。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不会的!未未,娘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
沈悦谦趁人不注意,小小身子溜上了山。树枝划破他的衣衫,荆棘刺破他的皮肤,再累,再痛,也不想停下,未未还在等着他呢!
翻过山头,从山后进镇子。赶了一夜路,终于到了镇上。他去了衙门,击鼓鸣冤!敲了许久也不见官差出来,他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我要报官!”
这时才有人打开了门,是一位素衣老者,他形容消瘦,两颊凹陷,无神的双眼盯着小孩儿,“回去吧,衙门没人。”官差都回自己家了,衙门也没粮了,已经许久不管事了。
沈悦谦急的哭了,还是没有用吗?未未怎么办!未未怎么办!他急的都要哭了,“大叔!我的亲人被人绑了!他们要活活烧死她祭天!她才六岁啊!求求您!帮我想想办法!救救她吧!求你!求求你了!”沈悦谦给他跪了下来,卑微的拉扯他的衣角。
老者扯开他,关了门,“老夫就是个守房子的,你求我,我也没办法呀。回去吧。”
“呜呜……”沈悦谦跪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