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娥听赵宁安说了这事情绪大作,呸道:“他们是哪儿来的脸!要我的儿子给他女儿换亲!看我不找他说理去!”
赵宁安拦着她,“娘,他们自然威胁不了咱们,何必再闹的人尽皆知,本也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他的在外见识过、经历过许多事,这些不过是些琐事,不值费心。
赵老太回到家中,灌了几杯茶水,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她骂骂道:“仗着有几个钱儿了不得了,那女人生的就是跟她一样一股子商人贱气!”
赵孙氏和赵依婷急忙给她顺气儿,一脸希翼又急切的模样,问道:“咋样啊?宁安答应了没?”
最急的莫过于赵依婷了,前前后后不知介绍了多少亲事,都黄了,再挨下去可不就成老姑娘了,更嫁不出去了。
一见赵老太摇头,赵依婷原本急切的脸色变为了愤怒,她使气道:“沈宁安不肯答应就是不想帮我!讨厌我!我恨他!凭什么这么点忙都不肯帮忙,还是当哥哥的吗!他一个男人又能吃什么亏,若是不喜欢,待我嫁过去了将人休了就是!他就是不肯帮我!”她情绪很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婷儿!”赵沈氏急忙追了出去,奈何年纪大了,跑了两步跌倒了,捂着腰直喊疼,“我的腰嘞!”
赵依芸本在房中写字,正屋几人的谈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不以为意,她是要做官夫人的人,与这些个泥腿子可不一样。
见大伯娘跌倒了,她匆匆放下笔,笔尖墨污了洁净宣纸,出得屋来,走路是弱柳扶风的姿态,盈盈弯腰将赵沈氏扶起来。“大伯娘,没事吧?芸儿扶你起来。”
赵依芸哪里扶的起身躯健壮的赵沈氏,赵沈氏将将起来一半又摔下去了,她惨叫一声,“哎哟!我的个老腰哟!”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找人来!”赵依芸面色微红不知所措的说道。
“还不快去!哎哟。”赵沈氏捂着腰一动也不敢动,稍稍一动腰就疼。
赵老太看着这一幕幕,恨铁不成钢的锤了捶桌子,瞧这一家子哟,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偏生脾气还挺大。
慕泽在沈家玩了许久,最爱逗两个小孩了。这天沈宁安要回京了,他已休了一个多月假了,慕泽自是也要回去的。
临行前一晚,慕泽单独约了沈芜心见面。沈家屋前,月华如水,百虫低鸣,微风徐徐掠过发梢。
沈芜心问道:“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啊?”她素来与慕泽保持距离,朝堂上的纷纷扰扰她以前在书上看过,她不想有任何牵连。
慕泽欲言又止,半晌后,正色道:“稍后我与你说之事切不可让他人知晓。”
“这么神秘?”沈芜心疑惑,摆手道:“那你别说了,我并不是很想知道哎。”
慕泽拉住她袖子,神色间几分哀求,“不行!你必须听!”
沈芜心看看袖子,示意他放手,慕泽悻悻的放开手,道:“我皇兄,他有一个隐疾……”
“隐疾?”沈芜心意味深长地说道,脑中闪过万千思绪。
慕泽知她会错了意,急忙摆手:“不是!不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沈芜心笑意连连。没想到这个小王爷还挺清纯的,急的脸都红了。
慕泽道:“我皇兄,他自五岁起就常犯胸闷,近几年越发严重,有时会呕出血来,我寻了许多人称名医之人,皆束手无策,甚至有人说,说我皇兄没有几年了,一群庸医,口出妄言!”皇兄是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皇兄至今屋子,储位空悬,若是皇兄身体有恙之事传了出去,其他几位兄长虎视眈眈,只怕又是一场纷争。
沈芜心凝眉思索,咳嗽,数年不见好,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许是宫斗剧看多了,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被下了慢性毒药,问道:“他可有长期食用某种食物,或是佩戴某种香囊?”
慕泽道:“这些我们自然都想到了,查过无数次并无此类物品,许多年了连病因都未曾找到,皇兄老说无妨,怎么会无妨嘛!”
光凭目前所知又看不见病人气色,她无法推测是何病,思虑许久,拿了几颗药丸子给他,“我亦难以推测究竟是什么病,这药你带回去给病人吃了,对身体多少有益。”药丸是用灵泉水做的,有补气补神之效。
慕泽难掩失望,接过药丸,对沈芜心道了谢。本以为皇兄能有救了,终是空欢喜一场,皇兄总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总是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
沈芜心回屋,孩子已经睡着了,她如今什么也不愁,就守着孩子,望他们能平安长大,一生顺遂,无所忧,无所虑。
回头想想,其实老天对她还不错,虽经历了许多痛苦,至少也有甘甜洒满心尖的时候。没有人的人生会一直是痛苦的,只是有的孩子那扇窗会开的晚一点,但我们并没有被放弃,也不能够自我放逐。
痛苦,压力,逼迫我们向前,即使前路风雨飘摇,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义无反顾。
即使没有人陪伴,即使没有人支持,即使没有人相信,即使没有人看好,也要做自己的勇士,无畏困苦。
赵依婷躲在村西头大槐树下哭,直到晚上,听见山里狼嚎,心里惊惧,才回了家去。
家中娘亲躺在床上捂着药唉唉直叫,屋中浓浓的药味,见女儿回来了,赵沈氏骂道:“你个赔钱货,害的老娘好惨啊!”
“娘,你没事吧?”赵依婷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与莽撞,看着娘亲这么疼她心里也一揪一揪的难受。
“婷儿,还没吃饭吧,厨房留了馒头,将就吃点吧。”赵老大对女儿说道。他的女儿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他还想过要是真嫁不出去便买个人来入赘他们赵家,也能多个劳力,他手头也还有几个银子,不到紧要关头不会轻易拿出来。
赵依婷在厨房啃着馒头,泪流满面,这是她的报应吗?她以前是常常欺负沈芜心,什么活都给她做,把她当丫头使唤,可她不也没反抗不是吗?凭什么沈芜心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她却只能啃馒头?她阴狠道:“为什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