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一直等着我的三个人,听见里面的动静赶紧就冲了进来。
“安伯伯,这是怎么回事啊?”雨凝和秦文一边拉着我,一边对老人家说:“您说了什么啊,一定又刺激她了。”
“不让她发作,怎么知道她病的情况呢?”老人家慢条斯理的说,仿佛对我这个“疯子”完全免疫。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为什么要离开上海,我要回去,关唯在那边等我!”我使劲儿摇晃着拉着我的京京和秦文,眼里满是责问。
我仿佛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由大脑支配的,我弯下腰,能感觉到太阳穴随着加快的心跳也在跳动着,头疼得想要爆炸。
“莫凌,你安静下来快点啊。”京京的脸变得模糊起来,周围很吵,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嘶声力竭地对拽着我的秦文吼道,他圈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让我无法挣脱。
“快,快点!”是老人家的声音!
我分不清冲向我的是谁,很快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和秦文把我拉到凳子上坐下,注射了镇定剂。
我隐约感觉到身体突然间变得疲惫了起来,全身都没了力气,甚至说话的劲都没了,所有的一切,连同回忆都渐渐在脑子里模糊成了一团。
“关唯……你……”还没等我说完,眼前又是漆黑一片。
“莫凌,莫凌……”雨凝的声音越来越小。
“安伯伯,一定要住院吗?”雨凝的声音。
“放心,她的情况并不遭。来得快,去得也快。”老人家说着停了下来,想了想:“但是,经常晕倒,而且会有轻微失忆的状况,这个情况……还是要住院观察一下。”
我慢慢睁开眼睛,又是医院。上辈子一定是跟医院有什么缘分,说不定上辈子我是个医生或者护士?
“莫凌,醒啦。”京京端了杯水在我的床前做下。紧接着,雨凝和老人家也跟着走到了我的跟前。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老人家和蔼的笑容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一定有晕倒了吧?”我伸手揉了揉头:“怎么回事,我又……”欲言又止,之前我所有不正常的举动,都是从朋友的口中得知的,怎么自己从来都记不清楚呢?
“莫凌,你听我说。”雨凝握住我的手,眼眶微红,满脸的怜惜:“你病了,安伯伯,他是这方面的权威,你可能要住院一阵子。”
“什么?要住院,严重到这个地步吗?”我有些惊慌失措,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别担心,”老人家笑呵呵地对我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住院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资料,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而且,你的治疗才刚开始,住在这里有方便。”
“对啊,莫凌,你别怕,我们每天都会来陪你的。”京京的眼里也开始泛起泪光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变成从前的那个莫凌。”
我知道,眼前的这三个人都不会骗我。还记得前段日子秦文胳膊上的伤口,我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于是,我勉强压抑着情绪,朝他们点了点头,一滴眼泪落在了雪白的被单上,湿了一片。
治疗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不让朋友的怜悯影响到我,老人家规定了他们探访的时间。其余的日子,我每天都过得很艰苦,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这真的是治疗吗?有的时候我感觉这分明就是总刺激,他们不断地用回忆刺激我。
每次醒来,我都分不清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镇定剂不知道打了多少,汗水也不知道出了多少,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
丁宁、关唯、夏宛若,感情、责任、友情,我整天都被各种各样的刺激弄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多少次要放弃。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病号服,那真的是我吗?我真的是个“疯子”吗?我常常在正常的时候这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在跟另一个人对话。
“你告诉我,怎么样,怎么做,才能好起来?”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我憔悴了不少。
“莫凌,关唯,现在在哪里知道吗?”老人家照旧会过来问我些奇怪的问题。
“真是个笑话,他早就死了,不在世上了。”我叹了口气。
“关唯在哪里去世的?”
“机场。”我默默回答。
“丁宁,还有关唯,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说。”我瞟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护士:“这是我的隐私。”
“这几天,你都在做什么,还记得吗?”
“无聊地待在医院,吃饭,然后跑步。”我看了看窗外,这段时间就像在坐牢一样:“安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哈哈,快了。”我看了看这个天天出现在我面前的老人家,他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欣慰的笑容。
“莫凌,你今天的气色真好。”话音刚落,京京就跑了进来。
“你们来啦!”见到京京和雨凝,我很兴奋。
“安伯伯,最近怎么样?”雨凝一进来就赶紧像老人家打听我的病情。
“治疗的效果很好,虽然一开始她比较抗拒,不过慢慢就好了,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发病了。我看再有不到一个月,她就能出去了。”
“那……安医生。出院以后,我就不用再来了吧?”我是不想再到这里了,这边每一个人都很奇怪。
“住院当然不用了,不过还是要定期过来检查一下的。”老人家笑着看了看京京和雨凝:“以防万一吧。哈哈 ̄”
“太好了,莫凌。”京京兴奋地一把抱住我:“从前的你又回来了!”
“那当然了,”老人家显然也很开心:“她的情况本来就不严重嘛,出院以后不仅生活上没什么问题,工作也会没问题。”
“是啊,莫凌。等你出去了,就该去工作了。”雨凝搂着我的肩膀:“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工作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