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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情万岁,但友情万万岁

TO 看专栏的每一个你:

假期好像把人的懒筋都伸展了,三天下来我就一直在看动漫,不愿意做任何思考。好像有很多东西想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下笔。最后还是觉得把这个短篇放上来,祝愿你的假期能尽情挥霍。

最近把《东京食尸鬼》《月刊少女野崎君》甚至是BL向的《LOVE STAGE》也给看完了,总被他们的细致感动,怎么能在20分钟里展示完一个故事呢?想起在公司的时候,看过某个杂志采访了一个网络作家,年收入是全国网络作家的前五。他说,他曾经看过一个很有才气也很会讲故事的作者,那个人一万字中可以有无数个情节,但是却不怎么红。而他自己的方法是,他的一万字只讲一个情节。他觉得读者是来看小说的,不是来思考人生的。你得满足他们内心对画面感的向往。于我而言,我佩服每一个讲故事的人。

爱情万岁,但友情万万岁。

曾经为你编过这么一个故事,因为那个7-11的收银员给我的感觉,跟你好像。

今天你也是夜班吧,四,六,八看我记得多清楚啊。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家便利店了,我调职了呢,要去另一家杂志社当编辑了,以后再也不用你帮我留着最后一本《文景Lens》了。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晚我加班了,每次杂志进版总免不了整晚的校对。那次工作量实在太大了,作者们都集体傲娇不愿意修改稿子,印刷的公司又不停地催,高强度的工作让我凌晨一点下班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唯独饥饿感是那么的真实,公司附近就剩下那么一家便利店还在营业。我单肩背着大背包,虽然它长相不佳但可以装进很多手稿。便利店的过道那么窄,于是我在某个转角一不小心,包包一甩,把一个塑料杯子甩下了货架,顿时满地嫩黄的液体刺得我眼睛发疼。

唉,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我默默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好你在旁边整理三明治,于是转过身来跟我说,额,那个您稍等一下,我问问店长怎么处理。有人替我拿了主意,我懒懒地不愿思考,只留心耳边单曲循环。一个小节唱完了,你小跑过来,这个,价钱有点高,客人你需要赔一下,不好意思。一看到你这么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赔钱,我一下子觉得有点不安,是我不好意思,太不小心了。你那一脸囧样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你带我走去收银台,把那个被碰倒的小甜品包好,说道,其实还能吃的,只是塑料膜有点破了,我给你一个新勺子。我无所谓地听着,付了钱,拿着袋子推开门。刚走没两步,你快步走过来,给我一杯暖暖的饮料,送你这个吧,只吃甜的会腻。我看着你,突然觉得你好可爱,不论眉眼,只觉动人。回到住处,把塑料杯子拿出来,满手黏腻。挖了一勺,甜得作呕。还是饮料暖胃啊。女孩子不喜欢这么甜的,小七你要跟店长说。

第二次跟你说话是因为什么呢?哦,想起来了。那时候便利店刚推出一款类似“瓷娃娃草”的小东西吧,模样真的小巧可爱,感觉培植起来也不会很复杂,连我这种“生物死手”都忍不住想尝试一下。

是的,我遗传我妈,种什么养什么都必死。养过金鱼,一周毙命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友人送我一对翠鸟,我兴奋得大中午跑去菜市场买剁碎的鱼肉,喂完它们我去睡午觉,睡醒发现它们都撑死了。以为仙人掌可以抵抗魔咒,结果竟然烂根,被办公室的同事嘲笑了一个月。

但它真的太可爱了呀,我又忍不住作死了一把。也许它在我这里还算好的,因为一直连芽都没有冒出来。于是在某次加班,我见到你正在擦拭那些娃娃,我忍不住抱怨,你们这个怎么这个难搞,都两个多星期了连芽都没有冒出来。诶?不会吧,我也去试试。我心里想,这个店员回应顾客也太随便了吧,这样的回答店长听到还不气死。我笑笑,好呀,下次来问你结果。

下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捧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一脸兴奋地向我走过来。你看,都说可以种出来的,这个就送你啦。我一脸讶异,第一次有人送我花,还是他自己亲手种的花。不由得想起那首歌,“男孩们来约我一般送花,而无人能似你亲手种花”。有点兴奋有点无措,但更多的感受是一种妥帖的温柔。小七?我盯着你的铭牌。嗯,其实是我名字里有个琪,觉得有点太娘了,所以都让人喊我小七。这个名字也没太man啊,我默默腹诽了一把。

之后每次见面都会聊上几句,后来你告诉我,双数的月份你值夜班。我默默觉得我们还真是值夜双人组啊,因为我跟另一位编辑也是这样单双周守进版夜。美其名曰,苦逼也要调节。每次进版结束我都拖着半条人命过来,你总是给我一杯暖暖的饮料。或热巧克力或热鲜奶,你总是那么细心的不会再给我咖啡。

慢慢地我知道你在存钱,想考附近一所大学的研究生,因为你想在这座城市停驻。你想进中文系,或者编辑之类的,因为你喜欢小说,喜欢电影,喜欢一切从文字流露出来的艺术。于是我们总是话题不断,吐槽最近的国产神剧,晋江起点那些连载,甚至一次在你们店里看到《文景Lens》的时候我都激动了一把,要你把新刊留下来给我。感觉有好多个深夜,我们都是这样相伴着消磨,嗯就像那些不牵手的好知己。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深夜相守,直到某个凌晨时分。那夜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要让人崩溃,记者都没上交完稿子,还有一堆专栏作者等着我去哄。四点的时候,我下楼去找你,也许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听听最近又看了什么小说。没想到会遇到那个他。你也捧着那个小植物,很开心地跟他说,你看这次我挑了不一样的娃娃哦,这次的花颜色不一样的啊。而他戴着的帽子,我知道那是你深夜里在网上跟人抢着拍卖来了,用了你一个半月的工资。原来是这样啊。生活真是一个黑暗的童话,引诱着人听下去,结局却令人欲哭无泪。

那么细腻的你,那么敏感的你,但男孩像你,只爱同类啊。你说你很喜欢跟我一起消磨的日子,那些聊戏剧聊小说聊文字的时刻,可惜我知道那一定比不上你们在收银台旁边,难得旁若无人的亲昵时光。

我一个南方人,到了这座城市还没好好看过一场雪呢。也许冬天的时候,我会再回来看雪,你会借我一把伞挡住雪花,之后你再回头,走进那人的怀中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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