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燕云眼见对面的父子就要打起来,急忙上前将二人分开,口中劝道:“李老爷子,息怒。令郎年轻好动,并非有意如此。再者令郎之言,正和棠某心中之意。棠某见门前旗杆之上挂着龙威镖局的竖幡,想来李老爷子是做着走镖护镖的营生。棠某投到李老爷子门下,自要亮出些真功夫,否则棠某岂不是成了混吃之人。只是此时棠某也真是有些饿了,还请李贤弟待我吃些饭菜。”棠燕云这一番话,既给了李武琼台阶下,也没有得罪李琼羽,圆润通融,直似理当如此。
父子二人听完棠燕云之话,都对棠燕云大有好感,各自坐回座上。李武琼端起一碗白酒朝棠燕云道:“燕云,老朽敬你一碗。”
棠燕云急忙端起桌上之酒,只听“咕咕咕咕”之声,眨眼间便一口饮尽碗中之酒。棠燕云方饮完碗中之酒便又拎起桌上酒坛,自己倒满一碗,朝李武琼道:“李老爷子,燕云敬您。”说完又自饮完一碗酒。第二碗酒刚下肚,便又拎起酒坛倒满碗中之酒,朝李琼羽道:“李贤弟,棠某敬你。”话音落地,又是饮尽一碗酒。三碗酒水下肚,棠燕云伸手一擦嘴角,大声道:“痛快。”
李武琼父子见眨眼功夫,棠燕云便已饮了三碗酒水,同时赞道:“好酒量。”
李琼羽端起酒碗朝棠燕云道:“棠兄,叫我李贤弟,莫是看不起我吗?直呼我名琼羽便是。”说完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
棠燕云端起第四碗酒,朝李琼羽道:“琼羽,也莫叫我棠兄,唤我燕云便是。”说完又是饮下一碗酒。
李武琼朝二人道:“莫光喝酒,快吃些饭菜。”
……
棠燕云、李武琼、李琼羽三人边吃边喝边聊,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月轮初升。棠燕云一拍肚皮朝李武琼道:“李老爷子,燕云已是酒足饭饱,此时浑身是劲,不知练功房何在,好让燕云活动活动手脚。”
李琼羽道:“燕云大哥,请随我来。”说完,领头带路朝外走去。
棠燕云朝李武琼抱拳道:“李老爷子,燕云先行一步。”说完,紧跟李琼羽而去。
坐在桌前的李武琼看着二人离去,不禁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朽真是老朽了啊。”说完,又自长叹一声道:“年轻真好啊!”李武琼又自酌自饮了一会之后,亦是起身朝外走去。
李武琼走进练功房之时,棠燕云已是脱去上衣,赤身露背,腿扎马步,单手握着一杆一丈三尺长镔铁打造,枪头如芦叶的芦叶枪。棠燕云朝李琼羽道:“琼羽,此时我所使的是杨家三十六路马上枪法,这三十六路马上枪法乃是两军对阵,主将对决所用枪法,亦是破阵杀敌,屠戮之法,讲究一击毙命,枪下绝不留活口,招招狠辣,式式毙命。这枪法有个花名,叫枪扎六朵梅,朵朵开六瓣,梅花三十六式。”棠燕云说完,手肘一曲,大小臂成角,手肘内侧夹住枪尾,手腕朝前一递,就见芦叶枪朝前方一木人扎出,银芒乍现,六点寒芒,点点如梅,梅开六瓣。再朝那木人看去,就见木人胸腹之间已是多了三十六个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六个大窟窿破骨穿胸,三十个小窟窿破皮割筋。这一枪扎出,立时让站在一旁的李琼羽大呼喝彩,不住叫好。
李琼羽叫好之声刚起,就见棠燕云将手中之枪横斩如刀朝左侧划去,此时棠燕云已是双手持枪,又是朝左前方一枪扎出,又见六点寒芒,再看那木人已是右臂断裂掉落地上。木人右臂方断就见棠燕云已是枪头右转直朝木人左臂而来,枪到处寒芒闪过,木人左臂又断。棠燕云眨眼之间朝前扎出三枪,木人上身已是尽毁,或是活人早已命丧当场。
棠燕云三枪扎出,上身右转,右手持枪身,左手按枪尾,朝右后方刺出一枪,枪尖处寒芒碎点,点破敌胆。又见棠燕云双手握住枪身,高举过顶,似在抵挡右侧之敌,双手手臂一曲一伸,如将右侧之敌尽数推离,左手捏枪尾,右手用力朝前一抡,枪头抡圆划过右侧,直朝左侧抡去,左手顺势捏住枪身,右手反按住枪尾,上身亦是向左转去,又是朝左后方一枪刺去,枪尖处白光闪过梅花现,花开六朵戮敌首。
棠燕云前扎后刺,右挡左撩,直似在万军之中戮战不息,上身左摇右摆,双手忽前忽后,交替反复,下身却稳如磐石,如坠马上,纹丝不动,直将杨家三十六路马上枪法尽数演示了一番。
棠燕云使玩杨家三十六路马上枪法,将枪一收立在身旁。正当李琼羽以为棠燕云已经使完杨家枪法,正要上前与棠燕云交谈一番,就见棠燕云右手将芦叶枪举高一尺朝地上一插,朝李琼羽道:“琼羽,方才乃是杨家三十六路马上枪法,此时我要使那杨家七十二路马下枪法,这七十二路马下枪法却与三十六路马上枪法大为不同。三十六路马上枪法乃是破阵杀敌之用,枪枪皆取人命,枪枪皆是进攻之法,无一招一式乃是防守自身,乃是以命搏命之法。而这七十二路马下枪法,乃是战马受袭,身落马下,身陷敌阵之中,四面八方皆是敌人来袭,所以枪枪皆是防守之法,但这七十二路枪法之中有十八路枪法乃是攻守皆备,只等八方来敌之中有那一丝间隙,便可凭这十八路枪法,破阵而出,逃出生天。陈家峪一战,我亦是靠着这十八路枪法逃得性命。”
棠燕云说完,右脚一踢那插在地中的芦叶枪,芦叶枪枪身一抖,竟自朝空中窜出一尺有余,棠燕云伸手捏住芦叶枪,枪身不住晃动,恍如一条银蛇落在棠燕云手中。
棠燕云道一声:“好枪!”说完,左脚点地,右手拎着芦叶枪,朝后倒飞出一丈之远。棠燕云之所以朝后倒飞一丈,因这七十二路马下枪法,乃是配合步伐前后左右移动,施展起来范围甚广,不比三十六路马上枪法,扎住马步,定在一处便可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