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琳撑着下巴微闭着眼睛，困意折磨着她止不住地点头。
“姨娘，您先去休息吧，这有蕊儿呢，待会仇贵人醒了奴婢立马来唤您。”蕊儿说着心疼地为她披了件披风。
高琳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酸胀的眼睛，“天都已经黑透了，淑慎也该醒了，无妨，我再等会。”
蕊儿叹了口气，只能为她沏了杯浓茶，“您说您，怎么就对这个仇贵人如此上心？”
高琳接过热茶，眼神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回到了过去，她嘴角抿起一抹淡笑，“这个小丫头，总是趁着无人时唤我娘亲。”她说着伸出五指，“淑慎没少为我洗脸洗脚，就连这指甲缝里的黑泥也是她一点点用针别挑干净的。”
“奴婢说不动您，只是您当初装病就是为了保全端王爷，如今为了她再蹚浑水，奴婢觉得不值当，不过日后您有什么要办的，尽管通知奴婢。”蕊儿边说着边揉捏着高琳的肩膀。
高琳拍了拍蕊儿的手，“天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不然旁人该起疑心了。”
蕊儿点点头，恭敬地作揖后，后退了几步退出房门，转身踏入雪夜。
高琳起身走到床边，心疼地抚摸着仇淑慎的脸颊，“乖孩子，快醒过来，阿娘等你呢。”
“阿娘…”破碎的声线从仇淑慎干涩的喉咙里传出来，她眼珠滚动着，呼吸也开始变得不均匀。
“阿娘在，阿娘在。”高琳紧张地应到。
仇淑慎大口喘息着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对焦了好一会才对到高琳脸上，“姨娘…？”
高琳鼻子一算哭出声来，她像捧着瓷娃娃一样抱着仇淑慎，“你可算醒了。”
仇淑慎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比起肉体上的疼痛，心灵上的煎熬更让她难受，她只要一想到她没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恨不得抓碎自己的心脏，“姨娘，我本来能做娘亲的…”
“乖孩子别哭了，你的人生长着呢，以后还有的是机会。”高琳说着打开炭盆，将温在炭盆里的清粥取出，喂到仇淑慎嘴边。仇淑慎眨了眨眼，泪水顺着鼻梁滚落至枕头里消失无踪，“姨娘，淑慎方才梦着阿娘了。”她哽咽着，粥全都撒了出去。
淑慎身子本就虚弱，哭了一气又一气，她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费力。
“先吃点东西，太医说了你现在太过虚弱，必须要养好身子才好，若是坐了病，你这一生都活得不痛快了。”高琳心疼地又舀了一勺粥送到仇淑慎嘴边。
仇淑慎全然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她五指紧扣着小腹，她多希望自己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回到昨天了，若老天能再让她选一次，她绝不会将自己怀有身孕之事告知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