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循着血迹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河边的不远处可以看到袅袅升起的炊烟,在离他二人更近一些的地方隐约间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昨晚那兔崽子拿斧头砍了我一刀,还好我用手挡的快,你看看我的手连皮带肉去了一块。”男人声音落下另一人回道:“你是真命大,换作是我我可躲不过那一斧头,薛二,有件事我只跟你一人说,我打算过几日就回卫国去了。”那个被唤作薛二的男人问道:“为什么要回卫国,我们流浪了那么多的国家也就月国像点样子,回去这事你再考虑考虑。”
薛二话落那人用着颤音说道:“我是真不想跟着叶贵混了,他干的那些缺德事迟早是要遭报应的,你再看看那帮不知什么玩意的狗东西,除了你还愿意跟我说上两句话,他们三中谁把我当人看了?!我可不想陪着这帮狗杂碎去死!”男人说完薛二回道:“张柳,这事你先别跟大哥提…”他话说一半,一阵窸窣的声响从芦苇丛里传了过来,薛二警惕地转过身拔剑出鞘道:“谁!是谁在哪里!!”
一道寒光从芦苇丛里飞了出来,薛二躲闪不及被斧头砍中了臂膀,他被砍中后在惯性的拉扯下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我的肩膀,我的肩膀啊!!”
薛二看着深砍进肩膀里的斧头痛苦地在地上哀嚎,张柳全身发抖地拿着剑与芦苇丛对峙,“救我!张柳救我!”在薛二一声声近乎绝望的哀求声中,张柳最终扔掉了剑去救他,“薛二怎么救?你要我怎么救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薛二疼得眼泪鼻涕直流,张柳想去帮忙把斧头从薛二的身体里拔出来,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不行,不行,我们…我们找大哥,对,大哥!”就在张柳惊慌失措的时候,萧素宁缓缓从芦苇丛里走了出来,她解下披着的斗篷,漂亮的桃红色衣裙被她从膝盖以下撕开。
张柳听到身后的声响缓慢地转过身,这时一阵风朝他袭了过来,余光之中,他看见了带着杀戮笑意的萧素宁。
萧素宁又快又狠地拔出了卡在薛二肩胛骨里的斧头,随后她像熟练的屠夫一样手起刀落,猩红的血瞬间像雨一样喷洒出来,血流进小河里化了开来,萧素宁最后一斧头落下之时,她如梦魇般的话语顷刻间传进了张柳的耳朵里,“你们对哪些孩子做的一切,我会全部不留地还给你们。”
血雨下的萧素宁犹如地狱里爬出的魔鬼,她的眼神冰冷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这一刻在心中铭刻上死亡二字的萧素宁,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气息。
张柳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磕头,“我没有动手!我没有伤害哪些孩子!我不敢求情不敢吭声,我不想和他们一起死,全是,全是叶贵干的,都是那个畜牲干的!我就是想活着,我不想跟他们一起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张柳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在萧素宁看来既滑稽又可笑,她冷冷地说道:“那些孩子也曾经这样跟你们求饶过,可你们放过他们了吗?!”萧素宁说话间拿起斧头朝着张柳的脑袋劈了下去,眼泪鼻涕横流的张柳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但是他预想中的痛苦却并没有到来。
苏锦行在萧素宁斧头落下的刹那握住了她的手道:“素宁,主谋还没有找到我们需要一个人带路,这个人暂时先留着吧。”
苏锦行话说完,睁开眼睛的张柳就看到了那把离他不过一寸的斧头缓慢地移开了他的脑袋,然后他就听见了萧素宁的声音,“你要是敢耍诈,我会让你死的比地上那个更难看。”
张柳偷偷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薛二,顿时胃部一整翻涌地吐了出来,刚才还在跟他说话的男人此时四肢和脑袋全都分了家,整具身体就像被泡在血池里一样。
萧素宁见张柳这副德性上前踹了两脚道:“别吐了我赶时间,想吐咽回去。”张柳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后带着萧素宁和苏锦行沿着河水向下走,没多久就走到了一个茅草屋旁,他们之前看见的炊烟就是这里传来的。
走在前面的张柳不动声色地从芦苇丛里走了出来,茅草屋前剩下的三个人,一个在烤鱼一个在生火,还有一个翘着二郎腿靠在一把破旧的太师椅上在阳光下看着一把匕首。
他们中的一个见张柳独自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跟你一起去河边的薛二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那人话音刚落萧素宁的声音就从芦苇丛里传了出来,“你说的薛二我已经送他上路了,接下去就轮到你们了。”
萧素宁手握着斧头走了出来,苏锦行悄悄走到另一头帮她控场。茅草屋前的三个人见到萧素宁走了出来全都戒备地站了起来,起初他们并不相信薛二会死在一个女流之辈的手里,但是看到她衣裙上溅满了血迹这才相信薛二是真的死了,认清事实的三人中有一个站出来道:“我们兄弟五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薛二,还有你张柳!你竟然把她引到这里,我们真是错信了你这个兄弟!”
张柳听了悲凉笑道:“兄弟?你们把我当狗使唤的时候谁把我当过兄弟?!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张柳话落,站在他身后的萧素宁突然一个疾步上前跃到了他三人之中。
三人中的两人迅速拔剑抵挡,斧头与剑相交间,利刃划破了流动的空气,道道银芒落下之时,萧素宁应付的游刃有余,在芦苇丛的另一边,苏锦行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萧素宁的四周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在萧素宁猛烈的攻势下,他二人很快就体力不支,这时一把匕首突然朝萧素宁飞射过来,萧素宁侧身闪过之后,第三人加入了战局,“你是月国的女人?”那第三人把话说完,萧素宁在看清他的容貌后记忆中模糊的印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