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姑娘好功夫！”陈凡轻轻抓住银锭，用五牛顿的拉力，没有把银锭拔出来。
白衣女子淡然一笑，然后手掌往上一番，银锭就从木桌里跳出，稳稳落在陈凡手里。
“怎么样，服不服？”白衣女子得意道。
“女侠！女侠！请让我追随你，教我功夫吧！”
白衣女子这一手倒是颇为精妙，陈凡自忖稍加训练不难做到。
但是在这样一个小茶摊，白衣女子有这么好的内力和技巧，倒是让陈凡有些惊讶。
他决心追随白衣女子。
因为之前都是别人追随他。
他这么优秀，就是因为追随者太多，然后想要做一件什么事，别人都直接帮他做了。
白衣女子功夫是有，但算不上多高。
陈凡追随这样的人，正好也不会成长太快。
“你要追随我？还要学功夫？”白衣女子抿了一口清茶，“也算你有眼光，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但看女侠容颜端庄，气度不凡，肯定是世家大族之人。”
“嗯，没想到你虽然读书读傻了，也挺有见识。但本姑娘的名号，却是不方便讲。”
“不方便讲？”陈凡也没有再问白衣女子。
“店主，你知道这位女侠的名号吗？”
“小人知道，但不敢说。”
“好，你不说我也不勉强。本公子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你们不说，我就在这里挨个人问，女侠武艺高强，总会有人知道的。”
“你！”白衣女子嗔怒道，“你一个读书人，怎可如此无赖？在我们欧阳家的地盘上，也敢如此嚣张？”
“欧阳家？”
陈凡和武大力心中同时震动。
“童子，她说她是欧阳家的人哎，告诉我，她叫什么？”
“欧阳若晴？”武大力小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号呢？”旁边另一个粉衣女子问道。
“哦哦哦，”陈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欧阳女侠呀。欧阳大侠举世闻名，你一说欧阳家，你不是欧阳若晴，谁又是呢？”
“哼！”欧阳若晴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我的名号，你还想追随我？也不自己掂量掂量，你有资格吗？”
“敢问欧阳女侠，成为你的追随者需要什么资格？”
“我没有追随者……”欧阳若晴眼眸灵动，“不过你这么问了，我想想。对了，要成为我的追随者，你得首先是女子，毕竟我一个姑娘家，你一个男子，成为我的追随者，总归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对！”粉衣女子也道，“要成为我家小姐的追随者，你得是个姑娘，你是吗？”
“那……那我拜师学艺好不好？欧阳女侠这么厉害，我想学你的功夫。”
“想学功夫呀，那简单，我们天刀门也在广招门徒，不过你这样的初学者，只能是我的师兄弟来教你，你要入我天刀门，也只能做我师侄辈了。”
“天刀门？”
“对了，我爹爹新成立的门派，要加入就请往北三里地，有个山门，写着天刀门，那里会有人接待你的。”
说着，欧阳若晴到柜台前，把遮住柜台的半截布拉开，露出一行大字：“天刀门收徒，欲知详情，请往北三里，有专人接待。”
“我说陈伯伯呀，您就把这行字露出来，怕什么？现在各大门派都在招收弟子，生源这么紧张，何必因循守旧，抱着旧有的观念不愿改变呢？”
“对了。”欧阳若晴对陈凡道，“是你要说学武功的，可不是本姑娘逼迫你的，还有你这个童子，也得跟着去！听懂了吗？”
“好，听女侠的。”
“童子，我们就去天刀门拜师学艺。”
“可是……”武大力还想说什么。
“本公子现在不准你说话了。”
武大力垂头丧气。
“那鹿肉，小姐还要吗？”店主又问道。
“真是的，你做的这么慢，人家拜师学艺这么急，哪有时间再吃肉呀。”
欧阳若晴又道，“对了，银锭还我，本姑娘还要骗下一个傻子呢！”
陈凡淡然一笑，掏出银锭，轻轻一捏，然后抛给了欧阳若晴。
陈凡两人走远后，欧阳若晴将手心的银锭展开。
原本有些粗糙的银锭，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个银元宝，周身圆滑，没有一处棱角。
欧阳若晴摇了摇头。
“他是个高手？”粉衣女子呀然道。
“不一定。”欧阳若晴咬了咬嘴唇，“也有可能是他掉包了，换了一个品相好的银元宝。”
“那他为什么要拿一个好的银元宝，换我们那个品相不好的银锭。”
“谁知道呢？一个傻子而已，你能想明白他在想什么吗？”
“哦。”粉衣女子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另一边，陈凡和武大力走在一起。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欧阳家是怎么做事的，你们武平山庄就不能学学吗？也枉费你爹和欧阳大侠交情颇深，怎么一点好的都不学？”
武大力不说话。
“本仙允许你说话了。”
“仙尊，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了，你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懂什么？”
“我不明白仙尊为什么要去天刀门，莫不是看上人家欧阳女侠了？”
“怎么可能？”陈凡摇了摇头，“我十三岁仙尊，看尽世间沧桑，我来天刀门，只是在红尘中修行而已。”
“你要知道，世人痛苦，只是他们没有找到方法。他们苦痛，只是没有人指点。有过痛苦，方知世人痛苦。我们在红尘中历练，就要忘记我们原来的身份。”
“现在，你就当我是纨绔公子，然后见了人家欧阳若晴，哇，这个姑娘好漂亮，然后作为纨绔公子的我，就要想尽办法接近她。”
“然后我又没有本事，读书不行，只能碰碰运气，去这个天刀门学个三年五载，混出点名堂，才有机会向欧阳若晴表明心迹呀。”
“那……那你说这么多，不是还想追求人家欧阳若晴？”
“我追求她，我不追求她，对我来说都一样。但是，对你的意义却不一样。你生活经验太少，我说得再多你也不会明白。很多人痛苦，是为情所困。”
“本仙就给你讲一个例子，一个最近刚发生的例子。”
“黑龙王原名王洪，原本只是穷山村老实巴交的农民，你知道，是什么成就了他的一身武艺，又是什么让他误入歧途的吗？”
“我……我不知道。”
“你想想看，王洪无权无势，山野穷民，然后武艺比你爹爹还高，你知道他如何修炼的吗？你知道他有什么信念，能比你爹爹的武功还高吗？”
“我……我不知道。”
“算了，从现在起，你还是别说话了。让你说话，你也就会说知道，或者不知道，这和你摇头或者点头有什么区别？要不本仙说，你说话也是没有价值的，你可能心里不信，不服，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现在你别说话了，知道了吗？”
武大力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委屈。
“王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然后爱上了城里大户人家的闺女。人家大家闺秀，漂亮大方，说话又好听，心地又善良，还爱笑，还乐于助人，最重要的是，王洪吃饭不给钱，让人乱棍打出。”
“然后人家看到了，帮王洪付了钱，还请大夫给王洪疗伤。王洪一个穷小子，有什么见识？可不一下子就爱上人家了吗？”
“他穷，而且也矮，也不好看，他就想办法接近人家。”
“直到有一天，王洪找到一个机会。人家外出时，王洪就偷偷跟着，恰巧有人半路抢劫，王洪就拼死保护人家，结果也是他运气好，只受了点轻伤，就把人家姑娘救了出来。”
“这以后，两人感情发展，人家姑娘也慢慢开始对王洪有好感。”
“本来，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
“但是，姑娘的父母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同意这门婚事。”
“也让丫鬟天天给王洪说。”
“你又穷又矮又矬，我家小姐凭什么要嫁给你？别以为你帮过小姐一次，就可以和小姐在一起了。我家小姐天天帮别人，难道帮过的人，都要娶我家小姐不成？”
“丫鬟，长工，天天就在王洪耳边这么说。然后，不让王洪见姑娘，又给姑娘定了亲事，亲事当天，把王洪关起来，然后姑娘和别人成了亲。”
“你说这个时候，王洪痛苦不痛苦？难受不难受？怨恨不怨恨？”
武大力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
“所以说，王洪看不透，他的痛苦源于他的无知。他后来修炼有成，可人家姑娘郁郁寡欢，已经病死了，他就上门杀了姑娘全家老小，连带人家姑爷全家老小。你说他图啥？就是有怨恨不能发泄，有遗憾不能自已。”
“因爱生恨，莫过于此。由此可知，世人的痛苦，大多是亲近之人造成的。很多人看不透这一点，越是与你接触多的人，同样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你对他的怨恨便会越深。”
“这都是世人没有掌握方法的缘故。我就亲自示范一下，你说我追求人家欧阳若晴也好。那我要说，我拼命对她好，让她爱上我，然后我再抛弃她，她还得感谢追随我，你信还是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