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力接过马瓢，看着有些混浊的茶水，迟迟没有下口。
“喝个茶都这么费劲！”陈凡夺过马瓢，咕嘟咕嘟喝了三大瓢。
“你喝不喝？不喝我们就走了！”陈凡把马瓢往瓮边一挂，就朝外走去。
武大力只能自己拿起马瓢，舀了半瓢总茶。
看了看茶水，又拉住陈凡，指了指茶摊里面。
“你想喝掏钱的茶？”
武大力点了点头。
“你有钱吗？就想喝掏钱的茶？”
武大力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碎银子，递给陈凡。
“哈哈，你有钱早给我呀。”陈凡笑道，“本仙向来不带这些阿堵物。错了，是本公子。”
顺手接过碎银子，陈凡笑吟吟朝茶摊里面走去。
“店主，你这都有什么茶呀？还有什么小菜什么的？”
店主是个灰衣打扮的中年男子，微胖，胡须有些花白，头发却是全黑。
“茶有红茶，绿茶，白茶和花茶，每种都有好几个价位。都在墙上写着呢，您自己看。”
“哦。”陈凡看了看。
红茶有三个品种，每壶分别是三文、五文和十文。
其它种类的茶也有三到五个种类。
最便宜的是一种叫出芽春的绿芽，二文钱就满满一大壶。
最贵的，有一种叫五花香的花茶，要二百文才一小壶，足足顶的上一斤牛肉的价钱。
“童子，你喝哪个？指给我看。”
武大力指向了二十文一小壶的银纹眉。
银纹眉是一种白茶，因为叶形如眉，有白色纹理，故得名银纹眉。
陈凡对茶叶也有了解。
但他更多的是茶叶处理方式的知识。
陈凡不关心茶叶的最终产品叫什么名字。
他只关心加工工艺和茶叶种类。
白茶，属于微发酵的茶。
采摘后只用太阳晒或文火干燥处理，并不需要杀青、揉捻等步骤。
像银纹眉这样的白茶，陈凡从未喝过。
见武大力要喝这个，陈凡也就要了一小壶银纹眉。
“店家，还有什么吃的？”
“就有花生米和煮牛肉，牛肉是刚煮的，要不客官您来点？”
“好，那来一碟花生米，两斤牛肉！”
“好咧，客官您请好了，一碟花生米，两斤牛肉。”
不多时，一盆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壶银纹茶，都在桌子上摆好。
武大力看见牛肉，眼睛都发直了。
他这三天，就吃些野果。
闻到牛肉的味根本就忍不住，流着哈喇子，倒好的茶放到面前都不喝。
陈凡直接把花生米和牛肉都搂到他跟前。
“这不是给你吃的，你只是拿书童子，有花钱的茶喝就不错了，花生米和牛肉你都不能吃。”
“不是不让你吃，只是你仙法未成，吃这些会损毁你的根基，你懂吗？”
武大力咽着口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满脸的不相信。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看见好吃的了，忍不住想吃，说明你的境界不够，你还需要磨练。这样，你就看着本公子吃，你看我吃的过程，也是磨练心性的过程。”
说着，陈凡就咬了一大块牛肉。
有些滚烫，但以陈凡目前的身体素质，沸水都对他毫无感觉，更何况这些牛肉了。
陈凡吃一口牛肉，也夹几粒花生米吃。
然后再喝一口银纹眉，香醇可口，淡淡的清香在齿间久久不能褪去。
“爽！”
陈凡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痛快了。
他之前和太二，虽然也烤兔子和小鹿，味道也不坏，但还是比不过这个茶摊的牛肉。
毕竟花钱了，而且花的是别人的钱。
想到这里，陈凡觉得嘴里的牛肉更香了。
武大力只能一盏一盏灌自己茶。
这银纹眉味道淡雅青纯，但武大力喝起来就像白开水一样，一点滋味都没有。
茶摊总共有四张木桌。
陈凡和太二占了一桌。
余下，两个华衣女子占了一桌。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看不过去了。
“这位公子，看你也是读书人，怎么只顾自己吃得痛快，而不给你的童子吃？你看他都在流口水，你就给他吃一点吧。”
“关你什么事？”陈凡瞧了瞧白衣女子。
“我只是看你这童子可怜，他还要帮你拿东西，不吃些东西，怎么有力气帮你干活呢？”白衣女子道。
“你看他可怜，你怎么不给他东西吃？”陈凡又问道。
“哼！你这人讲不通道理，我不与你说了。”白衣女子转向武大力，道，“这位小兄弟，来，来姐姐这里，你要吃什么，跟姐姐说。”
武大力看着陈凡，不敢移动。
“去吧。”陈凡挥了挥手，“有人白请你吃东西，你吃了就是赚到，也省得花本公子的钱。”
武大力站起身，慢慢摸着桌子，然后趁陈凡吃肉的时候，一股烟溜到白衣女子那桌。
“小兄弟，别客气，你想吃什么就跟姐姐说。放心，有姐姐在，不会再让你家公子欺负你的！”
“你哪只眼看到本公子欺负他了，真是莫名其妙！”陈凡嘴里塞满牛肉，嘟囔着说道。
“你自己吃肉，连花生米都不给你童子吃，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我看这个小童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样一个东家。”
“你又懂得什么？本公子修炼得是仙法，已经大成，自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刚刚开始修炼，不能随便吃东西的。不过他只是童子，修炼不修炼也无所谓，你执意要他吃东西也无妨。”
“修炼仙法？呵呵。”白衣女子笑道，“你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竟然相信这种歪理邪说。”
“凡人，本仙不想和你说话，爱信不信。”陈凡接着大口嚼着牛肉。
那边，白衣女子也不再理会陈凡。
“小兄弟，你要吃什么，怎么不说话呀？”
武大力看向了陈凡。
“许你说话了。”陈凡挥了挥手，“你能吃到什么好东西，可全凭你那张嘴了，但是也别太过分，把人家姑娘吃穷了怎么办？”
“哎。”武大力叹了口气，“姐姐，我家公子确实是读书读傻了，您别和他计较。”
“咦？”白衣女子惊道，“你这童子倒是乖巧，懂得为你家公子说话。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别的倒也没什么。你也不能多想，就请你吃点东西。”
“说吧，你要吃什么？”
武大力咽了口唾沫。
“那……那我也要吃牛肉。”
“好！”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店家，烦请上两斤牛肉来。”
“不好意思。”店主急忙走过来道，“实在不好意思，牛肉没有了，只能点点别的了。”
“听见了吗？牛肉没有了！”陈凡哈哈大笑，“你个拿书童子，也想吃牛肉，真是痴心妄想！”
“没有牛肉，那有什么？最好是贵的，好的！”白衣女子特意把贵的好的加重了语气。
“还有半盆鹿肉，是小人准备自己吃的，但是客官如果需要的话，小人可以把这半盆鹿肉卖给您。”
“只有鹿肉了，你吃不吃？”白衣女子向武大力问道。
“吃，只要有吃的就行。”武大力这三天，可是没少被陈凡训导。
通过三天与陈凡的相处，武大力感觉他已经完全学会陈凡那套说辞了。
他现在跟白衣女子说话，想着得却是他三年后就是仙尊。
此时只不过是随便吃点东西，日后成了仙尊，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是多谢姐姐了。”武大力又补充道。
“好，你也不用客气。鹿肉上来了，你就吃。我看你这个童子知书达礼，倒是比你家公子强多了。”
“我家公子原本不这样的。只是上次乡考成绩太差，他一时不能接受，就疯疯癫癫了。”
“哦，那可怪可怜的。不过我听说，一个好人疯了，会对别人更好。而一个坏人疯了，就会对人更坏。你家公子疯了，也不把你当人看了，这样的东家，你跟他有什么前途？”
“我……”武大力眼睛滴溜溜转着，“我签的是卖身契，我家公子去哪，我就得去哪，我也没有办法。”
“卖身契？”白衣女子淡然一笑，“不就是钱吗？你要多少钱赎身，你说个数吧。”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得问我家公子。”
“喂，那边吃牛肉的，你这个童子乖巧可爱，我想给他赎身，你要多少钱？”
“你要给他赎身？”陈凡假装打量了一下白衣女子，“别想了，你赎不起的。”
“多少？你说个数。”白衣女子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一百万两黄金。”陈凡缓缓道。
“别开玩笑，一个童子而已，市场价也不过五到十两银子，你要一百万，还是黄金，存心消遣本姑娘吗？”
“你要买，我又不一定要卖，我说什么价钱，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对价钱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市场价就五两到十两银子，你莫不是就是伪装成姑娘的人贩子？”
“我知道是因为……”白衣女子把手放下，“算了，和你说不通的。这是二十两白银，你的童子归我了！”
说着，白衣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银锭。
她轻轻一扔，银锭在空中匀速飞行，在飞到陈凡桌子上空时，就像掉下悬崖的猫一样，直直往下。
噔！
银锭与木桌撞击，紧接着银锭突然静止不动，就好像镶在了木桌里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