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扭过头来,脸色狰狞。“你大半夜的为何会去高震的房间?凶手一般都有重返犯罪现场的习惯,有时也会伪造成第一个报案的人。说,你跟凶手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杀的人?还不如实招来。”
宁氏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吓得小脸煞白,支支吾吾的说道。
“昨.....昨夜,是高大人让我后半夜去找他。大人冤枉啊,不是我杀的人,我也不认识什么凶手......”一时间满堂皆静,大家都若有所思看向宁氏。
“来人,把她带下去,本官要亲自审问。”杨世奇满脸义正言辞,一副大公无私的表情。
“请大人放心,本官定会问出个究竟,还死者一个公道。”说话间铿锵有力,好似真的为民请命一般。
林毅也不答话,只是看着杨世奇。渐渐的,他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眼看林毅仍不说话,杨世奇眼珠一转,仿佛间恍然大悟一样。
冲着林毅挤眉弄眼,“早就听闻大人断案入神,体贴百姓。窃以为,唯有大人才能审清此案,还请大人莫辞辛苦,亲自审理人犯。”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奸情,还不如实道来。”杨士奇怒吼道。
“是高大人强迫妾身的,妾身本来抵死不从。但是他以我夫君要挟,无奈之下,这才屈服于他......昨日下午,高大人找上我,让我后半夜到他房间。哪知,我推开房门竟看到他满身鲜血,躺在血泊当中......”宁氏梨花带雨,浑身瘫软在地,泣不成声说道。
众人也都是吓了一跳,看向宁氏有心存厌恶的,有同情于她的。原来二人当真有奸情存在。
王二开口说道:“少爷,我知道了,凶手是杨荣跟这个宁氏。之前故意让客栈老板看到,让我们以为凶手是个女的,但其实,真正的凶手是杨荣,他隐藏在暗处,一刀毙命。”
大厅众人也是一阵点头,这样就合情合理多了。唯有宁氏仍在摇头啜泣着,低声辩解着。
“大人果然英明神武,连身边一书童都如此厉害。下官佩服万分。”
林毅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大人,因何叹气?”杨世奇亦步亦趋跟在林毅身后,附耳说道:“大人何不在台州城住下,此案还有疑点,大人可慢慢审问。”
在“审问”上,杨世奇有些加重声音说道。脸上露出一副男人都懂得神情。
林毅扶了扶额头,看着仍在那不停使着眼色的杨世奇,颇为无语。
“报.......大人,已经找到杨荣了。只是......只是他已经死了。
今天中午有人来报案,在台州城外的一片树林里面。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辨认,正是杨荣。”这时一个官兵跑来禀告。
王二和杨世奇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刚确定凶手是杨荣。不成想,杨荣就死在了城外。宁氏听到,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昏倒在地上。
下午,台州城外。
杨世奇,林毅,王二还有官兵随从数人围成一圈,在查看杨荣尸体。
唔,初步判断,杨荣是因为先是被人偷袭,砍伤右臂。而后在激烈的搏斗中,因流血过多,被人斩杀。
从右臂上的伤口可以推断出,当时那个人应该是与杨荣面对面。忽然之间偷袭,导致杨荣反应不及,以右手回挡了一下。
而后,两人打斗中,杨荣不敌身亡。从现场情况推断,应该是这样的情景。
王二说道:“现场找到了一点零碎的布料,正是黑色衣服,可以推断出是凶手所留。衣服之上有胭脂味,这正是昨天晚上,去客栈的那个凶手。”
杨世奇满脸疑惑的说:“仵作推断,死者大概是在昨天深夜到今日凌晨之间死亡。不说,那宁氏昨夜一直在客栈之中,她也没可能杀自己的丈夫啊。况且,宁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斗这么激烈。”
林毅白了他们一眼:“我什么时候说宁氏是凶手了。这件凶杀案跟上桩凶杀案一样,看似简单无比,但是却疑点重重。”
林毅漫步四周,看着周边现场说道:“这杨荣为什么会深夜来这里与凶手见面?换句话说,凶手凭什么认为,杨荣会深夜来此?还有,他在右臂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这么久。这份功力和毅力,怕也不是常人吧?查,我们一定有什么不知道。”
“杨大人,持我的书信,派人前去京城,找吏部尚书林大人。就说我要高震完整的履历。另外,我们还要再去找宁氏,查杨荣究竟是什么背景?”
“嘿嘿,不用这么麻烦,林大人,下官知道这个高震的履历。”杨士奇胖胖的圆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高震要来上任,下官自然要清楚他的爱好和兴趣,哦,不,不,是经历。”
“这高震别看现在只是一个县令,但是二十年前可不是这样的。他是圣上的潜邸之臣,前途远大,也曾一度坐到户部尚书。二十年前,明王谋反,就是高震持罪证,向陛下揭露,当时朝堂震动。这才引得圣心大怒,明王全家被杀。”
“这些年来,陛下隐隐也有些后悔,多次公开表示,明王事件处理太过轻率,还未能仔细详查。
下面的官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说这些年,明王隐隐有平反之意。而作为检举人高震,毫无疑问成为了众矢之的,官职是越做越小,此次贬官怕是别人故意为之,要知道这台州可是明王最后的葬身之地啊。”
林毅面色凝重,事关明王,不能不慎。“莫非这个杨荣也跟明王有关系?”
正当这时,王二回来。悄然对林毅说道:“少爷,据那宁氏所说,杨荣早年是浙江宁波人士。二十年前曾为明王大将,追随过明王镇压浙江倭患。后来,明王谋反,所有部下都被革职撤换。因为他是明王的人,所以无人敢用。那时便来到京城,在这高震府上做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