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康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苏一大力搂进了怀里,初康乐长得不高,只是到苏一的肩膀,被苏一一抱,整个人都埋在了他怀里。
初康乐不可置信,没想到苏一竟然会率先跨出这一步。初康乐缓缓抱住他,只听苏一低沉缓慢却又坚定地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苏一道:“你嫁给别人我不高兴,我想娶你。”
初康乐听到后面的话,在他怀里哭了起来,苏一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把她弄哭了,连忙放开她,半跪在地上,道:“公主,对不起,我…属下无用。”
初康乐把他扶起来,眼泪还在流着,哽咽道:“我以为你要憋在心里一辈子不告诉我。”
苏一道:“属下喜欢公主很久了,属下不在意公主容貌如何,属下只是喜欢公主,只因为你就是你,不为名分、地位、容貌,还是什么其他的。”
初康乐道:“我知道,你说的要娶我,可还算数?”
苏一愣愣地点点头,道:“算数,一辈子都算数。”
初康乐笑道:“我嫁你。”
虽然心意相通,但是二人之间却有一条难以跨越的圣旨鸿沟。
初康乐和苏一走在梅花压满枝头的小路上,初康乐道:“苏一,我们找娘娘帮忙吧。娘娘那次虽然让你跪了半个时辰,我看得出娘娘要是知道了我们要在一起,也会帮我们的。”
苏一道:“嗯,娘娘心地善良,自从娘娘来了王府,对王爷,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王府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那她为什么以前专门针对我?”
苏一道:“娘娘父亲死于燕人之手,对燕人自然态度不好,还请公主多担待。”
初康乐道:“原来这样。罢了,本公主大人大量,就原谅她了。”
初康乐说完还笑了笑,苏一道:“我送你回去。”
“嗯。”
竹青一见初康乐,接过初康乐的披风,道:“公主,你可急死奴婢了。”
“急什么,我又跑不了。对了,怀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初康乐吩咐竹青下去温壶热茶来,随后便陷入了沉思。
苏瑾怀带着锦苏慢悠悠地走到了宁郡,前一日晚上二人在客栈下榻,苏瑾怀难得有几日不需自己操心,能偷个懒,好好陪着锦苏。雪天路滑,苏瑾怀都会吩咐大勇专门等着雪停了,天晴了再出发,走路也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只走官路。
宁郡昨晚下了一会儿雪,虽然不大,但是路面上也是铺了一层。苏瑾怀这几日被锦苏用衣服毯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怕他旧疾复发。今日早上,直到锦苏醒了,苏瑾怀还没醒,锦苏摸他的手,比自己的手还冷,额上又是冷汗直流。
锦苏连忙爬起来,也不顾梳妆,到隔壁叫了辛凌,就让他去找郎中。
锦苏回到屋子,要了一盆热水,给他擦脸擦手,然后把屋子里炭火烧旺。
辛凌带着一个看着四十上下的中年蓄须的郎中进来,郎中把脉之后,给苏瑾怀施针,道:“夫人,且放宽心,公子只是因温度降低,风邪侵体,待我开几剂药,喝下定会有好转。”
“多谢郎中了。”
“夫人客气。”
苏瑾怀等到郎中走了,慢悠悠地睁开眼,锦苏见他醒了,握住他的手,道:“你感觉怎么样?”
苏瑾怀摇摇头,道:“那个郎中来过之后,更不舒服了。”
锦苏一皱眉,道:“我再去让辛凌找。”
苏瑾怀拉住她,道:“别去了,他们不知道我的病症只会越治越坏。算了,把楼先生给我准备的祛湿散用温水化了吧。”
锦苏刚要去拿药,大勇便敲了门,锦苏看他端了饭菜,接过道:“谢谢你了,还帮我想着。”
“夫人不必客气。”
锦苏道:“夫君,吃饭吧,吃完再吃药。”
“好。”
苏瑾怀用过药,躺在榻上休息,锦苏在榻边陪着,不轻不重地给他按着腿。
锦苏道:“夫君,有知觉吗?”
“现在有点了。”
“看来我在楼先生那学的还是有用的。”
苏瑾怀道:“锦儿,我想跟你说说我的过去。”
锦苏给他按腿的手一顿,道:“好,你说,我听着。”
“十四岁时我已经做了将军,那时边境不稳定,在平定外番的几场大战中,连连告捷。与初修远也打过几仗,他大我两岁,我们经常兵戎相见,不过有一次我们都损失惨重,只得鸣金收兵,保存实力。我以为我会在沙场上征战一生,没想到自己那时还是涉世不深,被燕国的一个将领叫裴宗锡的擒住。裴宗锡作战只靠一味勇拼,为人又气量狭小,无容人之量,自以为是。他在我手上从未赢过,可是他有一位心思极其阴沉的幕僚。
裴宗锡因为屡次败给我心怀不满,燕国皇上不止一次的发文谴责他的战败。那位叫秀林的幕僚便对他献了一计,在少耕山派少量兵力骚扰,给视察的探子一种错觉,回报只有几百人,我只带兵几百便去了少耕山。少耕山树木成群,而且雾大,极易迷路,裴宗锡派大量兵马埋伏在四周,待我们百人进入,就进行屠杀,因为雾大,分不清敌友,不敢下狠手,结果百余人无一人生还,我身上被多处砍伤。”
锦苏听得心里疼,手不自觉地握成拳,苏瑾怀握住她的手,道:“害怕吗?害怕我就不讲了。”
锦苏摇摇头,道:“不害怕,是心疼。你那么好,却…”
“都过去了。我讲给你听,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过去经历了什么,我不想瞒着你,让你心中存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知道,你继续说吧。”
“裴宗锡派人把我押了回去,数九寒天,从腰部以下全部泡在冰水里,整整一夜,我的下半身全部被冰水冻住。这样还不够,为了报他儿子征战沙场的失腿之苦,让人用刀挑了我的脚筋。”
锦苏这下子眼泪终于藏不住了,一颗一颗如豆子一样的掉了下来,哽咽道:“所以脚腕的疤是这样来的?”
苏瑾怀把她抱紧,道:“嗯,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的。你现在还有孕,情绪不能这样低沉。”
锦苏在他怀里也不说话,眼泪打湿他的中衣,等到她情绪平和一点,锦苏道:“所以现在的身体不好,都是那时造成的。”
苏瑾怀点点头,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