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殿是整个鹿桦宫最幽静的屋子,鹿桦宫是整个西桦城最幽静的庭院。在这静谧之中入睡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在这白鹿殿内总是爱迷迷糊糊地睡着,迷迷糊糊地醒来。
外面一阵骚乱,“快走~快走~”似乎是士兵行走的声音,兵器摩擦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吗?”我用一个胳膊勉强撑起整个上身,问着坐在桌子旁缝衣服的涂泠。
涂泠看见我醒来,笑着说:“夫人,你这衣服好旧,你这是穿了几年了?”
我看涂泠答非所问,想必定是出了事。我加了力道重复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涂泠见我如此生气,跪在地上,说:“禀夫人,尊主差点被刺客刺杀。”
我问:“什么刺客?”我的心十分不安,我担心刺客会是他——我的师傅。
涂泠颤抖地说:“是皇城司的路提捕。”
我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谁知脚一落地却无力,我狠狠地摔倒在地,“那刺客呢?”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双腿无力?我盯着台子上的那盆香炉问下,“那是什么香?”
涂泠说:“尊主给您点了安神香,只是添了让您无力的香,两个时辰自会失效,夫人无需担忧。”
我问:“尊主去哪了?”
涂泠说:“尊主把路提捕捉去凌峰涯决斗。”
我说:“你快带我去。”
凌峰涯在鹿桦宫的南侧山峰上,一般人是上不去的除非有能人异士用法术飞过去。若是法术不够强大也会被凌峰涯强大的气息压下去。
我强命涂泠带我飞上,涂泠虽有五百年道行却不足以飞上他们决斗的地方。只在半途中停下了。
我急地直跺脚,生怕师傅出了意外。正当我心急如焚时,我突然听见悦耳的如银铃般的声音说道:“不如让我送你上去。”
我循声望去,是一个妙龄女子,带着面纱十分神秘,细看之下,我看到她手上的银铃,会想到那夜帮我出地牢的黑衣女子也有一个银铃。于是便问道:“姑娘好面熟,是不是曾见过面?”
女子淡淡地说:“地牢之中。”
我又惊又喜,:“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姑娘,姑娘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女子笑道:“涌泉就不必了,若日后有求与你,只愿姑娘能尽心。”
我答应那女子的要求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她便带我来到凌峰涯。
凌峰涯与天同高,地势险峻,若是失足摔下涯底,定是白骨一片。涯上落着雪,大片大片的雪落在两个男人的衣服上,头发上。
高手直接的对决总是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需一招一式。
一个是萧恨非,另一个是我师傅路提捕。
萧恨非说道:“好久不见。”
我师傅回道:“客气什么,把我徒儿还来。”
萧恨非继续说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也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妻子。”
我远远地站在那,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句我最爱的妻子我还是听到了,我的心咚咚跳个不停,我真在他心中有如此重要吗?
正当我陷入沉思中,被师傅的话拉回来:“你若爱她,她就不会丢了半条命,弄得现在这副模样。一个杀手,没有武功真可笑,一个除妖师,没有法力真可怜。”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得出一个结论——我是他的妻子。可是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丢了记忆,丢了武功,丢了法术。
他们不再说话了,开始动起手来。那个穿着白色道袍的是我师傅,我从未见师傅这样穿过,我一直认为师傅是个只会招摇撞骗的二半吊子神棍。原来师傅也有如此神气一面。
师傅执剑刺去,白色剑光与这白雪之境融为一体,叫人看不出变化。
萧恨非身着玄色衣袍,披散着头发,真是妖艳。我总以为他穿白色衣服很好看,看见他那玄色衣衫真是妖孽啊!他只是站在原地,尽管师傅刺过来,他只是侧身一躲,一个剑光就被他闪过去。师傅一把剑变成两把剑,两把变四把……一会儿万剑飞舞,四面八方乱刺过去,其中有一个朝着我这刺来,我大喊道:“啊~”
萧恨非听见我的尖叫声后分出身抱着我躲开。“老匹夫,你看清楚点。”
师傅看见我,急慌慌地收回剑,喊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正要说,是一个女子带我来的,回头一看不见了身影。
萧恨非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眼神看着我:“夫人,可曾受伤?”
我摇了摇头。
萧恨非此时趁师傅分神飞去一拳重重地将他打到在地。萧恨非也因此受了伤,嘴角微显血迹。
师傅吐了一口鲜血,爬在地上,对着我说:“好徒儿,快趁现在杀了他,他没有法力,又受了伤,你可以的。”
萧恨非笑着看着师傅,走过去,说道:“我的妻子怎会忍心杀我,你要死了。”
怎么办?我内心像有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十分煎熬。一面是我的师傅,另一面是……萧恨非。萧恨非一步步接近师傅,我不能让师傅死。
于是我拿出金丝云匕首刺向萧恨非。
萧恨非瞪大双眼看着我,嘴里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我待你不好吗?三年前这样,三年后也是这样。”他倒在地上,从伤口留下的血在雪地里像一朵莲,像极了返生莲。
我对师傅喊道:“师傅你快离开吧。”
萧恨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死了,我望着他的尸体知觉得心如碎了般疼痛。脑子里全是他的好,就算我不喜欢他,但我不该害死他的。一命还一命。泪流过被冻地失去直觉的脸,“呵呵~做人可真烦纳,我不喜欢欠人东西,特别是命。”我拖着萧恨非的尸体走下凌峰涯。师傅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喃喃道:“你这是何苦呢。”我等着师傅离开后,我掏出匕首狠狠地刺向自己。
“萧恨非,我欠你的,我还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我已回到了白鹿殿。白鹿殿里冷冷凄凄,我抚摸着自己的伤口,暗自想:“怎么我又回到了白鹿殿。”
“夫人您可醒了。”涂泠见我清醒后给我倒了一杯水,说:“你可是睡了三天三夜呢。”
我看着眼前的涂泠,不可思议的问着:“我还活着,那尊主有事吗?”
涂泠摇了摇头,说:“奴婢不知,奴婢在半途中碰见无涯大人,是无涯大人将您和尊主带回来的。您受的是皮外伤。”
我不再询问关于萧恨非的事了,我揉了头,闭上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你出去候着吧。”
我唤出返生莲问道:“返生莲,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能让人起死回生吗?你让他活过来吗?,你能把记忆还给我吗?”
无涯站在门口说道:“夫人,尊主请您去正殿。”他的话语十分平静。
“萧恨非他没死?”我带着一丝惊喜问他。
“是,尊主不会死,永远都不会。”
我来到白鹿殿内,看着坐在七宝玲珑椅上的活生生的萧恨非,问道:“你……没死。”
一双凤眼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反问道:“怎么?你很想守寡吗?”
“这……”我的脸浮现出一缕红晕,“守寡是不用了,可以改嫁。”
这时无涯押着涂泠走上殿内,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尊主,犯人来了。”
萧恨非看向我,问道:“我待你甚好,你为何要害我?”
我说:“你要杀我师傅我便杀你。”
萧恨非继续说道:“你可曾有帮手?那凌峰涯似与天同高,法力不高者无法飞到顶,你又是如何上去的。”
我知道纸报不了火,只能一一道来:“涂泠带我飞过去的。”
“哦~涂泠你过来领罚吧!背叛我的下场你看
可知道吧!”
涂泠吓得脸忽青忽黑的,嘴唇也瑟瑟发抖。“尊主……饶命……饶命……”
萧恨非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药丸,扔向涂泠。我不想连累他人,短腿像换了新一样,瞬间接住药丸。
“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我说完后便吞下去了。
萧恨非,无涯,涂泠三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一脸震惊诧异。
萧恨非的眉头皱成一团:“这药……不会致命但是会让你记住背叛的味道。”他缓缓说道:“你所服食的毒为断肠丸,一月须服一次解药,否则痛不欲生,死去回来,肚子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咬食你的肉。”
汗珠一滴一滴从我额头上冒出,很快我便体会到千万只蚂蚁啃食心肺的感觉。
萧恨非扔给我一粒红色药丸,“里面是解药,可暂时缓解你的疼痛。”
我捡起药丸服用后便听见萧恨非说:“我要你为我成为一个棋子。”
我勉勉强强地站起来:“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
萧恨非挥手告别,吩咐无涯“你将夫人关于地牢中吧”
地牢,我跟地牢可真有缘。
无涯来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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