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明媚柔和,北风夹杂着海水的咸味不时地扑面而来,警务司司长卡鲁斯·托克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闭上眼徐徐呼出,以此来舒缓自己连续奋战了两天两夜、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从中抽出一根,放在嘴上,享受片刻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卡鲁斯从梦中惊醒,他微微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迅速涌进眼眶,好一会儿视线才变得清晰。他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太阳向西移了不多,时间似乎没过多久,好吧,自己又失眠了,他这样想着,接着他拿起一旁的记事本,翻看了几页新做的记录,一边看一边摇头,随后索性撕下其中几页,丢进火炉里,然后抱起椅子上的外套推门出去。
卡鲁斯走至村口处,远远地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路边,作乞讨状,甚是可怜。卡鲁斯加大步伐走过去,走到近处才终于发觉那是一个小女孩。
卡鲁斯放缓脚步,慢慢地走向女孩,那女孩大约八九岁,顶着一头乱发,衣服上满是污渍,双手和光着的脚丫也晒得黢黑,看样子像是个流浪儿。
他在女孩面前停下来,缓缓地单腿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女孩抬起头望了一眼卡鲁斯,然后把头压低,合拢双手抬在头顶上方,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请帮帮我!”
卡鲁斯从腰包里掏出一大块贝壳,放进女孩手里,女孩的双手感受到了贝壳的分量,知道价格不菲,连忙频频道谢。卡鲁斯见状握住女孩的胳膊,示意她起身,女孩迟疑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乞讨?”卡鲁斯弯下腰问道。
女孩渐渐地抬起头,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脸上也伤痕累累,浑身抽搐不停,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她说道:“叔叔,请你帮帮我。”
“嗯,好的,但请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女孩哽咽起来。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你的父母呢?他们叫什么?”卡鲁斯问道。
女孩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划过的眼泪,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卡鲁斯:“他们都醒不来了。”
“醒不来了?那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呃……别人都说我们是洛克曼家的。”
“这样啊,你父母应该姓洛克曼的。”
卡鲁斯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说道:“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吧,应该很饿了,跟叔叔去调查站吃点东西,然后叔叔陪你去找你的家人,好吗?”
女孩犹豫不决,低头思索片刻,终于开口了:“我不想去找他们了。”
卡鲁斯略感惊讶,但还是继续用平和的语气同她沟通:“也行,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找他们的事以后再说吧,如果你不想回家,这几天可以先住在调查站,等你想去了就回去,这样可以吗?”
“嗯。”女孩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接着继续耷拉着脑袋。
卡鲁斯将女孩带到调查站的时候已近黄昏了,走在路上的他回想着这虚度的一天宝贵时间,不住地摇头,女孩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像是比之前开朗了许多,每当卡鲁斯想到这里,心中的不安就舒缓了很多。
回去的路上,卡鲁斯琢磨着女孩的来历,思忖良久,顿感事情复杂,“正常来说,外乡的姑娘是不可能流浪至此的,唯一的可能是被人拐卖到村子里,可是既然拐卖至此为何又跪在村口乞讨?从买主家逃出来的?也不可能啊,逃出来又待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那她逃出来的意义何在呢?这么说来,难道她是村里人?不,不。她要是村里人怎么来往的村民不理不睬的,啊,天哪,改天去问问她吧,再想我就不用办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