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拂着清晨苏醒的港湾,波涛渐渐褪去遍布贝类的滩涂。早间的鲑鱼湾在天边朝阳的照耀下明朗起来,放眼望去皆是生机。
肯廖亚赤脚走在岩石和沙滩交错的海岸上,不时地捡起遗留在水洼中的寄居蟹和八爪鱼,然后卯足力气抛进海水的波涛之中,溅起零星的水花,边走边捡,一刻也没有停留。
他的视线锁定在了五十米开外的赶海人身上。那人手持石铲和角杈,背上背着大筐,有条不紊地扒开浅滩泥沙,寻找潜藏在其中的海货。肯廖亚迈开步子,朝赶海人走去,走到还剩十多米的时候喊了起来:“打扰一下!”
赶海儿听到声音,抬起头瞥了肯廖亚一眼,摇了摇头,将角杈插在沙地里,双手握住石铲立在地上,挺直了后背。走到跟前,肯廖亚习惯性地伸出右手,那人望了一眼肯廖亚伸出的手,摇摇头。肯廖亚微笑着收回了伸出的手,掏出一枚贝壳,交给赶海人,那人看了看贝壳,又望了望肯廖亚,然后接过了贝壳,嘴里嘟哝了一句:“你们这些城里人。”
见那人把贝壳放进口袋,肯廖亚开口了:“你好,我是警务司指派的侦探,初来乍到,想了解一些情况,这是我的工作证。”说着肯廖亚拉开衣服,指了指工作证。”
赶海人看到肯廖亚胸前的工作证,沉默片刻,说道:“反正你是城里人吧,我建议你待几天就赶紧走吧,还有,你跟那些警察说说,让他们趁早离开,这村子就那么大,一下子来那么多人谁养活他们。”
肯廖亚摸了下口袋,又从中掏出三枚贝壳,递给赶海人,说道:“拜托了。”
赶海人收下贝壳,说:“你说你们这些城里人,用我们海里的贝壳做成钱,最后搞得我们渔民反倒用不起了,这真是……”
说罢,见肯廖亚正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那人开口了:“你想知道什么?”
肯廖亚说:“你知道最近你们村里的事吗?”
“村里?哦,你是说走丢几个人的事儿吧?”
“是的,你听到过什么消息吗?”
“那几个人背叛了大海,海神发怒了,就带走了他们。”
“什么?大海?”肯廖亚有些摸不着头脑:“抱歉,我没明白,你刚才是说‘大海’?”
赶海人偏着头注视着肯廖亚,说:“你不信?我跟你说过了,待几天就走了算了,你们再怎么查都是无用功,没有人能惩罚大海。”
肯廖亚低头沉思片刻,赶海人等了一会儿,见肯廖亚没有反应,说了声“走了”,便拔出角杈准备离开。
“请稍等,我还有一个问题,请先别急着走。”
“最后一个了啊,再等会太阳升起来了就什么货都没有了。”那人说道。
“请告诉我,像你这样赶海的人,全村有多少?”肯廖亚问。
“就这种问题?我还以为……”赶海人有点惊讶,见肯廖亚正在盯着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于是小心翼翼地说:“五六十个吧,我又没数过。”说完,一把提起石铲,抖了抖筐子,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肯廖亚看着海滩上被角杈留下的深坑,突然转身朝赶海人大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赶海人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稍稍偏了下头,喊道:“摩尔·卡奥佩。真是的,这个问题算我送你的。”说罢,大摇大摆地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