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雨淅沥,凉风送爽。
福汇楼的某间宽敞大房里,阮云清带着两个人坐在了桌子的一头,他对着薛义笑道:“小薛公子好大威风,咱们无非就谈一个小买卖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大阵势吗?”
薛义看了看背后的一群人,顺手把西瓜拽了出来,和张生也来了个三人组合,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头。
“阮长老真是太抬举在下了,这谈个小买卖嘛,无非就是人多图个热闹,你若太较真咱们可就不愉快啦!”
阮长老抿了口茶,“有趣有趣,在下这等身份的人还是第一次跟个无名小辈坐在一个桌子上,这莫非不是你小子的荣幸?”
薛义也抿了一口茶,“好玩好玩,在下这等身份的人也还是第一次跟个门派大佬坐在一个桌子上,这很能说明你老人家的眼光啊。”
阮长老呵呵,“即便老朽的眼光再不堪,那也是你小子的荣幸。”
薛义冷笑:“在下很荣幸您老人家能有这等慧目辩珠的眼光!”
“啪!”,两人同时将手中的茶碗摔在桌子上。
阮长老拱手拜道:“在下姓阮名云清,白云山大长老,江湖人称云淡风清小玉郎是也!”
坐在侧旁的白花花咳咳道:“江湖小名软面包,据说小的时候家里穷连一块面包都吃不起。”
阮长老瞪了一眼。
薛义也拱手拜道:“在下姓薛名义,白石观三大总管之一,江湖人称帅遍天下无敌手薛帅哥是也!”
张生在旁边道:“你为啥故意把牲-畜俩字给省略掉?”
薛义白着他,“你个张鸡大总管,老老实实做你的小鸡的全职奶爸不好吗!”
阮长老又说道:“在下今天请来的这两位乃是我们白云山的客卿。”
他指着左边带高帽的中年书生道:“左边这位,乃是赫赫有名的虞国大夫宫之奇,先生善辩天下大道而不争。”
又指着右边不停灌酒的散发侠客道:“右边这位,乃是江湖人称夺命酒侠的小李探花,一手飞云水刀天下称绝。”
薛义脸上立马现出无限崇拜之情:“幸会幸会,原来一位是有过唇亡齿寒之辩的虞国大夫宫之奇,另外一位是嗜酒如命的飞刀郎中李探花!”
宫之奇默然道:“小薛公子真是抬举老朽了,老朽只不过是一个国破家亡的流士而已。”
薛义忙道:“先生真是过谦了!”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小李探花凄然地望着窗外的雨,“在下的故事都在这一坛坛美酒之中,在下的身世都漂泊在这一场场凄风苦雨当中,在下的要说的话也都在这一阵阵咳嗽声中。”
薛义连忙回他一阵经久不息的咳嗽声,害的张生都差点以为他得了哮喘病。
小李探花自顾灌着酒,没有显示出什么不悦,也没再说话。
薛义止住咳嗽声,指着自己左边的张生道:“这位张生张公子,乃是《西厢记》里面的鼎鼎大名的男主角他的同名断袖,江湖人称崔莺莺他丈夫!”
张生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喂,你什么意思啊!”
薛义又指着他右边的西瓜道:“这位帅哥,乃是江湖赫赫有名的西瓜皮大帅哥,当然啦,没有在下帅,这也是事实。
但是,这位帅哥还有另外一个非常火爆的发明——西瓜霜润喉片!”
“咳咳,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们江湖阅历少人生见识浅,说再多你们还是不知道!”
西瓜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薛大大,我发现你扯来扯去,最后扯出来的都是大实话啊!”
薛义呵呵:“这年头,牛皮吹不破你就使劲往死里吹,等牛皮真的吹爆了你也就上天封神了,世道如此那!”
阮长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小薛公子你这牛皮吹了大半天,咱也没见你吹出个所以然来呀,在下的屁股今个坐在这里,也还有点不老实呢!”
薛义冷哼道:“阮长老我知道你肚子里有屁,不过在下还是建议你憋着的好,薛某虽然不才,但也从来没有拍人臭屁的习惯!”
阮长老哈哈道:“小薛公子的话真是有意思。”
薛义也哈哈道:“阮长老且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吧。”
阮长老:“毕竟人老了啊,屁股在椅子上坐久了都得挪来挪去,更何况这屁话在耳朵里徘徊久了也得打扫打扫不是?”
薛义:“晚辈此人,虽然粗陋浅薄,但是今个也不是专门在这里听您教诲的,阮长老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阮长老笑道:“好小子!”
“不过,老朽在这里倒是有一事向小薛公子请教。”
“你在我这个老头面前吹牛吹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薛义也笑道:“晚辈在您面前吹牛也是迫不得已啊。”
“您这一开口把几十上百万的生意叫做小买卖,还说的那么地风轻云淡,贼会装逼。
可晚辈我也明白一个道理啊,一开场这气势倘若弱了下去,下面的生意我们根本就不用谈了。
这所谓年老装逼那是有资格装逼,但是年轻人吹牛皮他也得有本事吹牛皮对不对?
所以说这第一局咱们双方算是平手了。”
阮云清笑道:“可我把宫之奇小李探花两位客卿请来,算是给了你这个无名小辈天大的面子啊,你总得多少拿出点诚意吧。”
薛义也笑道:“承蒙阮长老抬举,小薛我今个这诚意也已经给足了您老人家,您难道还看不明白?”
阮云清哈哈:“这天下间,机关算尽,那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人;牛皮吹破,那是胆大包天的小丑相,小薛公子,别告诉我你是这样一副嘴脸。”
薛义针锋相对:“这天下间,某些个某,肚子里撑不了船,只能盛些个杂七杂八的屁事,这样的人,嘴巴里抖着屁话,身下面还放着臭屁,振振有词的大义凛然中弥漫着一片乌烟瘴气之景;恋恋不舍的风轻云淡中乌央着一阵臭气熏天之象!”
阮云清啪地把茶碗摔碎在桌子上,“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对你天大的抬举!”
薛义啪地也把茶碗摔碎在桌子上,“别倚老卖老,小生我今个能站在这里就是给你最好的答复!”
阮云清冷笑:“这天下间的生意,从来都不是吹牛皮吹出来的。”
薛义也冷笑:“吹牛皮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表明在下做生意的态度和诚意。”
阮云清忽然哈哈大笑:“有种!”
“下面,我们来开始谈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