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官让有种的送来了一些生肉还有一些活鸡,留下了一本《养鸡技术》。
“穿这么清凉,不怕我们吃了你?”孽蜥倒吊在水晶吊灯上,一晃一晃地,看着只穿平常军装的士兵问。
“报…我认为,穿厚了也没用。”士兵本来想说报告,但想了想这群异尸并不是自己上级,也不是军中人,所以很有种,没输气势。
“哦,东西放下,你走吧。”孽蜥挥了挥手,不再看他,“把门带上。”
士兵:“好嘞。”
……
虽然丧尸恢复速度快,但架不住伤重啊,和服女尸倒是两三天就下床了,安铠还在静养。
每个尸路过安铠门前都轻手轻脚。
“吃饭了!”伊德海拉从厨房出来后敲了下铃,蜘蛛四条腿撑地费力地直立起来,足肢和手并用端出了五道菜一道汤。
裘克喝了一口刚出锅的汤,面不改色。安铠摸了摸汤勺,感受不到温度。
一群异尸难得又聚在一起。
“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聚在一起吃的是蛋糕,是杰克做的。”里奥很自然地说。
安铠皱了皱眉,此时饭厅的灯的颜色从柔和的黄色变成了红色。
安铠感到这次自己并没有那种人格崩坏的感觉,甚至发现胸口的灯都没变红。
头一阵痛,好像记起了些什么,仔细回想下发现那竟是自己做糕点的方法和心得。
“杰克,鸡汤好喝么?”伊德海拉拿着汤勺对安铠笑着,蒙着的双眼不知道看不看得见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同一时间,所有尸都在看安铠,而且都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和服女尸也说起了和杰克一起逛街的甜美事情,众人“哇”了一声。
裘克此时也很规矩地和大家一起说笑,孽蜥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蜘蛛平时一直带在身上的十字绣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瓦尔莱塔,你的蜘蛛绣得怎么样了?”安铠轻轻开口。
“啊?快绣完了!挺好看的。”蜘蛛愣了一下后回答。
“裘克,你以前带来的火箭放在外面那杂货铺的地下室,你昨天说要今天早上收下来的,不然倒计时到了就会爆炸的,你是不是忘了。”安铠转头看向裘克。
“噢!是的,我去收一下。”裘克转头准备离开。
“等等。”安铠右手食指稍微用力敲了下木质桌面,没敲出任何声音。
“要我点穿你么?自己现身不好么?你这卑劣的潜行者。”安铠说着,向后靠在没有任何感觉回馈的椅子靠背,翘起了二郎腿,左手那巨大的爪子如同托着高脚杯一般举着。
“你在说什么?杰克?”约瑟夫说。
“还在装么?”安铠没有理会饭桌前的“异尸”,胸口的光稍稍变亮,安铠感到全身有电流通过,视野变得虚幻,黑暗氤氲,弥漫视野。
饭桌,全鸡宴,所有异尸都消失了,地板,墙壁,天花板不见踪影。
甚至连光都没有,眼前全是黑暗。
安铠如同悬空坐,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却没有任何肌肉酸痛感。
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大声说着:“果然不愧是数一数二的手下,一下子就识破了我的虚妄界。”
“我不喜欢对着空气说话。”安铠不为所动。
“那恐怕你必须这么做。”
黑暗突然变化,安铠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一个建筑前,这个建筑有门没有窗,有着严重的湿气还有腐朽的木头味。
安铠站直,发现脚下是冒着泡的潮湿污泥,但是自己走动却没有粘滞感,就像他不曾踩在上面。
地上没来由蒸腾起一片水汽,聚合成人形。
“想必这样子你更容易发现我。”那团水汽漂浮着,张嘴竟然说出一句话。
“哦。”安铠冷眼那团水汽。
裘克说的那团气体,莫非就是这个?
“看来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苏醒呢,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庄园主。”那团水汽说到。
“庄园主…”安铠突然感觉到恍惚。
此时旁边的突然凭空出现裂缝,伊德海拉钻进来,看见了安铠和一团水汽面对面。
“不要听…”
“聒噪!”
伊德海拉刚说出三个字,之间那团水汽挥挥手,伊德海拉瞬间灰飞烟灭,那个裂痕也消失,仿佛从来没有。
“你是我最得力手下,在恶魔的公墓起誓,你不会违背我的命令。”
“我…我是你…最…”安铠机械地跟着说,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似乎被翻动即将被修改。
“很好,最什么?”那团气体很得意。
“最…恐惧的敌人!”眼前黑色的天空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那团气体稍微有些意外:“你在开什么玩笑?”
一团水汽分离出来,分散开束缚住安铠的手脚。
“别动啊,我在帮你恢复记忆啊。”那团水汽轻笑着。
“恢复成一个什么?反正不会是我。”安铠散出一大束血丝,伸向那团水汽。
“没用的,省省吧。”那团水汽一挥手,安铠的血丝灰飞烟灭。
安铠全身长出骨铠。
“真是不老实,也是你最让我感到麻烦!”那团雾气打了个响指。
安铠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被巨力撕开了,有什么东西似乎掉到了脚边。
安铠无力地垂下头。
噢!是我的尸晶。
生机消退,感觉全身都沉重了。
安铠闭上眼睛前,看见了那团水汽无所谓的神态。
……
“伊德海拉!前辈他怎么了?伊德海拉?伊德海拉?”约瑟夫着急地问到。
大家收下士兵送来的鸡后,发现安铠睡着了,准确地来说更接近于昏迷。
“我看看吧。”伊德海拉自告奋勇,准备进入安铠的精神世界。
“他好像被困在了精神囚笼里,有什么东西给他制造了一个幻象,我准备侵入进去看看。”伊德海拉说着,突然全身一震,倒在地上宛如死蛇,也昏迷过去。
剩下的异尸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有精神比较强的嘛?”裘克问。
大家都不说话。
“真没劲,老子还等着谁进去后出来说故事呢!”裘克摇摇头,“他不会有事吧?”
众人仍然不说话。
……
安铠感到自己似乎被重物压着,浑身不舒服,迷茫地睁眼,看见似笑非笑的那团水汽。
“舒坦么?”那团水汽说着,语气像闹着玩似的。
“这是你的梦,在你的梦里,我可以为所欲为。”那团水汽看起来很得意。
“我的…梦…”安铠艰难地低声重复。
“哈哈哈,这种感觉真是好。”那团水汽又打了个响指。
安铠感到头被暴力撕开,有什么掉到了脚边。
……
安铠记不清这是多少次睁眼看见那恶心的嘴脸了。
他相信那些水汽也这么想。
“你说,这是我的梦对么…”安铠艰难地说着话。
“哈哈哈…啊?对啊。”那团水汽对安铠打断自己嘚瑟有点生气。
“那么,你给我瞧好了,”得到答复后安铠艰难地笑了,“以暴虐之名…”
安铠背后突然出现影子,影子从地上站起来,变成一个丧尸巨魔,残暴的面孔上带着兴奋,左手的巨大爪子上滴着血。
“以暴制暴!”
丧尸巨魔仰天大吼。
“我的梦,由我主宰;我的记忆,不容篡改!”安铠艰难地说着。
周围的场景随着丧尸巨魔的吼声变得越来越虚幻,最后崩碎。
安铠离开梦境的最后一刻,听见那团水汽说:
“有意思,我们还会见面的,但不再是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