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个完全没有思想的人
是什么样的吗?
如果你想知道
那就睁大你的眼睛
看看我吧——
——丛茸
蓝菌人部族的暗中迁徙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们自我觉得似乎隐藏的很好,但他们的动向,污源恶魔腐鼎又岂会不知。只不过他现在忙着接待有意抱大腿的反叛使者,暂时腾不出空来而已。
这段时间,蛮君葵和丛茸两个蓝菌人尽量在积玉城待着,他们不敢出去——在没有得到腐鼎的信任之前,他们要尽力帮助腐鼎做事。尽管腐鼎没有任务分配给他们,可他们自己却很主动,要么帮助陶土公爵瓷和三剑客爵爷接待一下各族来使,要么对来使们宣扬他们所理解的腐鼎的宏图大业。时间一长,他们终于再次被腐鼎召见,封了蛮君葵一个“形象大使”的头衔,丛茸作为他的助手。
对于这个头衔,蛮君葵很无奈,又有些高兴,无奈的是坐实了叛徒之名,高兴的是他可以利用这一头衔再大陆上行走了——想要建立情报通道,他和丛茸就要想办法多跟人接触,并在接触中寻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他们知道,独立的人跟人之间都是有矛盾的,这些有意反叛的领主来使中,也极有可能有反对派的存在。
陆陆续续地,各个领主来使任务完成后便要回去领地。这些使者为了不暴露身份,各个包裹全身,遮挡面目——原先来时的路线已经不能再走了。因为西方这一块地方已经被蔽目森林、蛋形山地、小独滩等地的各族军队围死了。如今的局势,那些通往西方的主要通道全部设置了哨卡,想要通过之人也必须经受层层盘问。
这些回程的使者不傻,自然不会自己撞上去。他们直接南下,然后往西经过氤氲沼泽和枯源荒漠,走到斑希海滨,乘坐那些水陆族群的船只,沿海转一大圈,到了大陆东南侧才敢靠岸,再辗转回到领地。
随着使者的分别离开,热闹过一段时间的积玉城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积玉城城堡的最顶层,腐鼎坐在曾经陶土公爵瓷坐过的王座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凸起的扶手,审视着王庭中站立的堕垢者一族的一众高层。他把他们召集过来,是要商量一件事情。
这些高层包括了陶土公爵瓷,三剑客白泥、灰尘、黑土三位侯爵,以及十几位文臣武将,连投奔过来的原蓝菌人部族的大酋长也在。
腐鼎不开口,大殿上气氛有些异样。这让底下站立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不能再等了——”腐鼎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本来好好的目标,竟然被黑土这个蠢货给毁了——当密探带来情报,说是蓝菌人一族正在转移迁徙,他就感觉要遭,但前段时间因为要跟各地来使商议战争之后的分成,他脱不开身,加上封郎又送来一个鹅蛋脸-摩尔先生在这到处捣乱,腐鼎忍了。如今,他把摩尔先生打发回皿盂高地,各地使者也离开了,如今,他要好好算算账——
“黑土,你可有解释?”腐鼎那绿色的瞳孔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他站起身,俯视着地下瑟瑟发抖的黑土,凌然道。
黑土侯爵本就颤颤巍巍,一听到腐鼎大人叫他的名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人明鉴啊,我可是好心,想着兵不血刃占领氤氲沼泽,哪想到——”
“哪想到蓝菌人会跑,是吧?”腐鼎冷笑。
“是啊,是啊。”好就好在黑土侯爵是灵魂容器,要不然,他身上早就被汗水浸湿了。
“你说要攻打他们,是个人都会跑吧——明知蓝菌人最是清高,连乌鸦王都不正眼瞧的族群,你还想他们会投降?你的脑袋是被狗啃了,还是被驴踢了?”腐鼎说的时候,看了一眼蛮君葵和丛茸两个蓝菌人,见两人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样子,便收回了目光。他突然有了主意——这似乎很好玩儿,而且也可以敲打一下麾下之臣——
“罢了,你起来吧。”这些人毕竟受腐鼎自己所控,虽然他们还有自主意识,却是自己给他们的权利。要不然,事事都要腐鼎自己亲力亲为,别说颠覆旅梦者世界了,累都能累死。这些绝对忠心的傀儡,吓一下就行了,腐鼎没必要在战争没开始之前,就折损自己的羽翼。
“谢大人不杀之恩。”黑土侯爵赶紧谢恩,然后慢慢爬起了。
“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腐鼎又说。
“大人请吩咐!”
“大后天出兵十万,进攻氤氲沼泽!你为将,我给你两天准备时间,蛮君葵为军师,我亲自督军!”腐鼎说出这话时,瞟了一眼蛮君葵站立的方向。
听到腐鼎大人的安排,蛮君葵浑身一抖,他很快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镇定了下来。然而身边的丛茸则大惊失色,正要上前,手臂却被蛮君葵牢牢拽住,把他藏在自己身后,用身体别着他,不让他迈出一步。
“谢大人成全!”黑土侯爵表示感谢。
“谢大人成全!”蛮君葵把丛茸安抚下来,也上前一步称谢。他知道,腐鼎是在试探他这个“形象大使”,只要表现出一丝不妥,他和丛茸就会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今还是先回了话,再作打算。
“嗯,你们去准备吧!”腐鼎很满意蛮君葵的做法,但依据蛮君葵的性格特点,他仍然不相信蛮君葵是来真心投奔他的。事实上,除了他控制下的堕垢者一族,他从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最早跟着他从晶熔之地出来的封郎,包括他制造出来的巫术娃娃一族。但他依然对他们表现出了足够的信任——那只是假象。
“属下告退!”黑土侯爵和蛮君葵退出大殿,回去准备了。
“瓷,关于蛮君葵此人,可用吗?”
“可用,又不可用。”被控制的陶土公爵瓷,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现在不过是腐鼎麾下的傀儡而已。身份什么的,自从他被控制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喔,这看法倒是独特,原因呢!”腐鼎十分满意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效果。
“可用,利之;不可用,顽固之人。”瓷并没有多说,但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意思是说,蛮君葵是顽固之人,不会真心投靠,但是,可以利用他达到一些目的就行了。
“那该如果处理他?白泥,你说说看,”腐鼎看向白泥侯爵。这个侯爵可是腐鼎附身的这个年轻除垢者的恩人,也是腐鼎最早用灵魂诅咒控制的除垢者高层。自从控制了白泥侯爵,后来腐鼎的各种阴谋诡计实施起来顺利多了。
“回大人,蛮君葵毕竟是投奔而来——目前,我们若想整合各族军力,蛮君葵在各地领主眼中,是一个绝好的参考物。”白泥侯爵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知道蛮君葵并不是一个好的表演者,那么,被剔除是早晚的事。但若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也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灰尘呢?”腐鼎又问道。
“回大人,我的意见跟白泥侯爵的意见一致。”灰尘侯爵回答。
灰尘就是的废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入除垢者一族的三剑客的队伍中的——这是腐鼎的灰尘的个人看法。然而,看似唯唯诺诺的灰尘侯爵,既然有了三剑客之一的头衔,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只是腐鼎对他印象极差,不愿去发掘而已。
“既然如此,就先留着他。”腐鼎再次坐上王座:“战争开始了,满大陆的族群都在翘首等待,他们虽然在防备我,但却情愿让我先动手——岂不知我一旦动手,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的手中。这个世界真是和平的太久了,竟然没有人知道先发制人的道理。一群蠢货!”
“恭贺腐鼎大人!”众人齐声道。
白泥侯爵陷入了沉默状态,难道真如腐鼎所说那样,这个世界和平的太久了吗?
“……”他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