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那刘州头裹着一块纱布果然来见了二人。二人将刘州请入屋中。三人在炉边坐了。
刘州坐下便道:“小的尊二位恩人之意,今早便进了城。
“我向堂内的弟兄打听到,那润下堂堂主已放出话,说要是谁敢轻言废立掌门,便是跟他周芾棠作对。
“还说他会永远拥戴现掌门周崇。那周芾棠这招是真狠。
“原本既不支持吴堂主做掌门又不支持周芾棠做掌门的江涛听了这话后便立刻站到了周芾棠那边,原本支持吴堂主的稼稿堂鲁堂主,现下也不敢公开支持吴堂主了。
“我还听说周夫人已经给周芾棠下了请帖,据说要请他一起吃年夜饭,感谢他对周掌门的拥戴。”
柳仲楸二人听了这些话后,沉默了一会儿。
上官玉站起来才桌上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刘州。
和蔼的问道:“其他还有什么消息?”
刘州惊慌失措,忙双手接住杯子,摇头道:“小的暂时只知道这些。”说着喝了一口。
柳仲楸淡淡的问道:“你出城之前吴伯贤在干什么?”
刘州道:“我出城之前吴堂主正准备去拜访周掌门和周夫人母子。”说着又饮了一口茶。
柳仲楸思考了一下,命令道:“你可以走了。”
刘州便放下茶杯站起来拱手道:“是。”慢慢的退了出去,走了。
上官玉担忧道:“现在吴伯贤和周芾棠二人此消彼长,吴伯贤已经不具备与周芾棠斗下去的实力了。”
柳仲楸叹道:“是啊!要是吴伯贤就此败下去,那济水派便会回过神来找我算账,那我们就跟更难查出凶手是谁了。”
上官玉颦眉道:“有没有可能去找周芾棠解释清楚?若是他知道周长林不是你杀的,应该会帮着我们查出凶手。”
柳仲楸苦笑道:“只怕不行,如果周长林是周芾棠派人刺杀的,那么我去找他解释不成了自投罗网了?”
上官玉追问道:“你不是救过他的命吗?就算是他派人刺杀的周长林,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柳仲楸冷笑道:“权力诱惑在前,掩盖真相在后,我这个救命恩人只怕微不足道。更何况数月以前,我二人在青州城外已饮过断义酒,那时起,我二人便是敌人了。”
上官玉叹道:“唉!权力是毒药,吴伯贤、周芾棠二人都中毒太深了。”
随后又低头自言自语道:“这周长林究竟会是谁杀的呢?”
柳仲楸分析道:“就目前看来,周芾棠身边那黑衣人嫌疑最大,我们先盯紧黑衣人再说。”
上官玉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入夜,二人穿了夜行衣直奔周芾棠住处。二人趴在房顶,见房内周芾棠正悠闲的踱着步子、喝着茶,此外并无别人。
柳仲楸神色凝重道:“走,济水派大院。”二人奔济水派大院而来。
刚跃入院内,便听见刀剑交并声,寻声而去,到了周夫人和周崇所住院中。
院中那几个看棺椁的小喽啰已悉数被点倒,黑衣人正与两名身穿蓝衣的剑客交手,三人斗得难舍难分,双方势均力敌。
柳仲楸在上官玉耳边道:“你盯紧黑衣人,我去看看吴伯贤与周崇母子密谋些什么。”
上官玉点了点头,柳仲楸便绕到正亮着灯的周崇房上。
柳仲楸刚趴下,正要掀开瓦片。
只听周崇正色道:“不行,堂兄既然已经宣告拥戴我,我便不能下令诛杀他。”
柳仲楸掀开瓦片,见周崇与周夫人坐着,吴伯贤正站在周崇面前。
对着周崇苦口婆心且焦急的说道:“周芾棠狼子野心,他是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废掌门而自立,掌门怎能相信他啊?”
周崇拍案而起,怒道:“不信他难道信你吗?你和他明争暗斗,为的不都是我的掌门之位吗?你以为我不知道?”
吴伯贤忙跪下将头磕在地上惶恐道:“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啊!属下永远孝忠掌门,属下如此做只是想替掌门清除威胁,以报先掌门的知遇之恩啊!”说到最后已带哭声。
周崇冷笑道:“好了!起来吧!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我周崇是纨绔子弟,但我不是傻子。哼!掌门,多么好的尊称,你们当着我的面叫我掌门,私下里只怕济水派上上下下早就没我这个掌门了吧!”
吴伯贤还是继续跪着,不敢亦或是说不想起来。
柳仲楸心下惊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周崇竟一变如此!这掌门之位我看他也坐得。”
这时周夫人伸手虚扶吴伯贤道:“好了,吴堂主起来吧!这么跪着像什么样子。”
吴伯贤诚惶诚恐道:“属下不敢。”
周崇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厉声道:“他既然想跪就让他跪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你再起来。”他这么说话,倒把周夫人吓了一跳。
这时黑衣人突然跃出院子,正往东北方向奔去,另外两人并不追出,而是守在周崇门外。上官玉过来问道:“追不追?”
柳仲楸意味深长道:“不必追了,我们和周崇合作,帮他坐稳掌门之位,让他一起查杀周长林的凶手。”
上官玉惊问道:“他?他行吗?”
柳仲楸将刚才的事告诉了上官玉,末了指指跪着的吴伯贤神色凝重道:“他带的那两人绝非善类,只怕今晚周崇有危险。”
吴伯贤听见外面的打斗已结束,便站了起来。
周崇转过身来看着他,眉头紧锁,一脸杀气。吴伯贤也满脸杀气的看着周崇。周夫人夹在中间,惶恐不安的看着二人。
周夫人站起来语重心长的对周崇道:“崇儿,不如你就禅位给吴堂主,让他和周芾棠二人斗去吧!我们母子两带着你父亲的棺木离开青州,回徐州老家去过几年安身日子吧!”
周崇焦急的说道:“母亲好生糊涂,我若是让出掌门之位。”
指了指吴伯贤道:“只怕你我母子二人未出青州便已身首异处了。”
吴伯贤肃穆道:“掌门放心,只要掌门肯让出掌门之位,我保证你母子二人平安到达徐州。”
周夫人劝道:“崇儿,吴堂主都如此说了,你就听吴堂主的吧!”
周崇泪流满面的看着周夫人,脸上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上官玉揪心道:“这周夫人怎能如此狠心,逼着自己儿子送死。”
柳仲楸冷冷的笑道:“看来吴伯贤私下开出了让周夫人无法拒绝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