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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江辰内心的恐怖记忆

莫霄世界

云仙城,江辰府邸。

静室内。

江辰伸手去触发腰间玉带的隐秘机关,他腰间所系的白玉腰带,这是当初闯过敦煌洞府后得到了一件法宝。与其他法宝不同的是,这件法宝并不是自己选择的,而是选择了自己。

江辰当时原本打算选一套剑阵作为奖励的,接过这法宝自觉飞到了自己的手上。守护洞府的那道声音还恭喜正处于迷茫状态的江辰。对他说“这是一道机缘,可让江辰转危为安。”既然没得到合乎心意的剑阵,便索性留下这玉带也好。因此,直到北上来云仙城也始终带着这玉带。

只不过,江辰始终没有窥探到玉带的奇特之处。

如今,在战争短暂结束的三天后,江辰忽然对玉带有了感应。

此处有廊桥、山脉、城池、庙宇、酒楼以及破败的府邸。

一幕幕场景如同战后废墟,古战场上鲜血干涸,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生机断绝的人们。

在这些人中,江辰甚至看到了他最熟悉的几人。

白衣染成血红的秦九,身中数箭却如同雕塑一般站着,屹立不倒。周围地上碎裂的一块块剑器碎片,一柄铁扇破碎成一条条,分散在各处……胡古道笛中剑断折,那几乎悟出一条崭新剑道的剑仙,双目坚定,却以了无生机……陈巨阙、余邵、子房、石磊……一个个全部都死在战场上,只有江辰一人孤零零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他身边的那一个个曾经好友,眼中都是痛苦不甘。

“大家……”江辰心神动摇,即便修炼了《日观七曜星图》这样高明的心力法门,仍抑制不住识海涌荡的冲击。城楼上……小女孩痛苦哭泣,两眼都流出血来,她一边哭一边擦血泪,最后终于擦不掉了,便停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城楼下名为“子房”的年轻剑客的身影,一动不动……

城楼顶……沐浴在雪白光芒之中的高大红衣人,仿佛勾魂夺魄的鬼差,专门来这里收割最后一丝残魂,看到江辰,紧紧盯着他,许久……终于露出惨淡笑容,既往不咎,继续做着自己做了几千年的光荣事业。

“为……什么……”江辰的情绪几乎就要崩溃了。

他以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他整个人仿佛都深陷无尽深渊中,看不到光明,更找不到走出深渊的道路。

死气沉沉的一片天地,江辰内心动摇无数次,每一次都痛苦到让他崩溃。

那红衣人似乎很喜欢看别人崩溃时的样子,这一次竟然丝毫不着急继续去索取他人肉体的最后一抹灵气,想要从早已死透了的尸体上寻些好处……太难,太难。

于是,红衣人干脆盘腿而坐,距离江辰不过两丈距离,一片血红的雪花,悠然飘下,接着便是漫天雪花,不是白色是红色,仿佛整个天幕都变成了红色,如雪亦如血。

可是即便近在咫尺,江辰偏偏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江辰强装镇定,轻声道“前……前辈……”

砰!

一声毫无预兆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直接将江辰打得朝后翻飞出去。

那红衣人悠然落下,长袖飘摇如天仙,江辰愕然,迷茫中使劲甩了甩头,清醒烦闷思绪,抬头看去。

红衣人就在他的面前。

江辰道“前……”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年轻剑客,深感恐怕这“前辈”二字说出去,自己又要挨那一下莫名其妙的巴掌,于是生生将后面那个字咽下去。

红衣人似乎张口说了几个字,江辰却没有听到。那人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抛了出去,江辰惊愕想说话,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可怜不知所措的年轻剑客眼前一片漆黑……

……

胡古道身前放着两支狼毫,一支是余邵送的,另一只是陈巨阙送的。

陈巨阙送来的狼毫尤为精致,由最上等龙兴石打造的笔杆,上面细致雕刻着一条戏珠乌龙。俗话说“双龙戏珠”,胡古道总觉得这笔应当有一对。

余邵送的那支狼毫相对讲究些,上面篆刻印文,写着“剑阁”二字,胡古道笑而不语,自知也算余老头一番心意。

白天,那位性格逐渐转温和的冷峻女子又来找他了。

此刻便趴在胡古道的桌案上,看着千秋居士摆弄面前的两支狼毫。

陈巨阙打了个哈欠,啧啧道“今日无战事,你不出去吗?”

胡古道展卷书写,如同舞剑。

看到石砚内的墨水快用完了,陈巨阙便一边帮着磨墨,一边询问。

胡古道随意书写,随意作画,每一笔都仿佛在练习剑法,不说精妙绝伦,却也堪称上品。他这人,从不喜研究书法,这写字一类还是第一次如此热衷去书写,饶是如此,写出来的字仍十分美观,就像是刻意练习了很久。

然而,即便是不经常见面的陈巨阙也很清楚,胡古道这人是从不写字的。

“想去哪?”胡古道一边漫无目的的随意书写,一边缓缓道。

“去街上逛逛,自从开战,我就再也没到街上买过像样的手饰了。”

胡古道好奇看了她一眼,接着继续书写“干嘛不让石磊姐陪你去?”话音刚落,忽然停笔,用一种好奇眼光看向陈巨阙“嗯?你啥时候学会买手饰了?”

即便是气质温润如玉的女子听到这话也会生气,更何况是性格本就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陈巨阙,可算剑庐女主气质优雅,绝不会为这点小事动怒,跟着伸手捏了一下不会说话的千秋居士,后者被捏疼的一个劲求饶,陈巨阙一脸冷漠,撇嘴道“不会说话。”

胡古道笑嘻嘻打量着她,将手中狼毫规规矩矩的摆放在石砚上,一挥袍袖,面前桌案上半完成稿的画卷不知所踪。陈巨阙见怪不怪,声音冷漠“那走不走?”

胡古道笑道“走。”

这显然不是一个如何令人满意的答复,怎么说按照陈巨阙的想法,以千秋居士的为人应该更傲慢些,不等对方求他几次,是绝不会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没成想,这一次却如此痛快的答应了。

冷峻女子冷哼一声,轻轻放下摆弄的墨石,站起身,语气略微转变,脸色却依旧冰冷,见千秋居士不动身,一挑眉头“走啊。”

这位享誉过大半江南的剑阁主人轻松点点头,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摇头感慨“这是求人的态度?”

陈巨阙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道“你不愿意?”

胡古道二话没说,小跑着出了院门“走……说走就走。”

陈巨阙面无表情,心中欢喜。

云仙城的风土人情和南朝不同,毕竟属于北朝管制,一切风俗都遵循北人习性。自北凉以上,各州郡皆民风“淳朴”

二人出府,已是午后。不备马车也不带家丁侍卫。

走在街上,陈巨阙双手无处安放,就只负在身后,看着胡古道大摇大摆的独自走在前面,气的剑庐女主俏脸涨红,兴许是多年作战经验,让胡古道感受到了身后那抹极具震撼力却引而不发的杀气,回头只见陈巨阙气鼓鼓的站在来往人群中,一动不动。

胡古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事,看着女子表情,心中一软,扬着头,大步走上去,若无其事牵着女子温软细腻的手,女子的手很小,抓在胡古道掌中就像握着一只小雀,陈巨阙揪着千秋居士掌心皮肉,狠狠一捏,疼得流氓剑客痛恨回不到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里,顿时咬牙切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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