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谢珋柳眉轻挑。
废话,当然不愿意了!
他是男的,不是女的,看清楚喂!哪个男的愿意无缘无故被人娶?这很丢脸的,更何况他可是一国之师,要是被一个女的娶了,那丢的,可就是容朝的脸了。
那样老国师会抽死他的!
“在下来路不明,姑娘也放心收归于帐下?”公子皱眉,心下却暗自酝酿起南宫悸那酸掉牙的江湖式交流。
“居馗大师,你看,不是我不想娶,是他不想嫁。”谢珋笑意盈盈的看向左手下的第一人。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白衣男子,面目柔和,如清风明月,遇柳微风,看着倒有几分书生样。
“此人非常人,又有皕星相护,无论身份为何,娶他,有益无害。”
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淡定的打了个哈欠。
皕星又是什么鬼?
怎么和老头说的不一样?
都是一堆神棍,没个正常的。
谢珋又是柳眉轻挑,凤眸波光流转,顾盼生情,“你可是有了家室?”
公子顿了下,道:“没有。”
“可是有心上人?”
“没有。”
“可是有为难之处?”
“没有。”
“那我长的漂亮吗?”
“姑娘有天人之姿。”,惑众之颜,公子默默补上。
“那你,可愿嫁于我?”
公子再次微顿,随后道:“愿意!”
谢珋眯眼,又靠了回去,有下人立即眼明抬来一把嵌着白玉软椅,放置在谢珋旁,给谁的,不言而喻。
公子毫无压力的走上去,无视一众怪异目光,坐下。
“恭喜庄主喜招祥瑞,龙君入怀!”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附和,一下子,呼啦啦的站了一片,齐声道:“恭喜庄主喜招祥瑞,龙君入怀!”
公子抠着软椅上的白玉,再看看周围,暗叹谢庄果然财大气粗,哪里都有玉的身影,估摸着就差镶金挂银了。
“庄主可真是龙君入怀,只不过,招夫这般大事,怎么少得了我?”
底下吵杂成一片,公子未来得及抬头,一抹熟悉的紫挡在了眼前,软椅还没有坐暖,修长的手就拉起了他。
是他,
那个在房梁上的人。
公子有些发懵,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用眼睛到处看。
“谷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回去。”谢珋不悦开口,视线乱飞的公子注意到她五指微蜷,握手成拳。
“这人我看上了,不如给我。”
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根本没有给人同意亦或反对的选择。
“阿珺,”被谢珋称为“居馗大师”大师的白衣男子无奈开口,“你少有如此,他是哪里入了你的眼?你若喜欢他这样的,我便给你捉些来,但这个不行。”
谷珺把人拉到身后,退后,不过心一笑,道:“没什么原因,我喜欢。”
如此随心所欲,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想来是被家中人惯坏了的公子哥。
谢珋拍桌而起,怒气隐隐浮上,“这里不是枞郁庄!”
“那又如何!我想做的事,轮不到你们管教!”话音未落,公子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被来人拥起,微微气流之声从耳畔滑溜而过。
“谷珺!你真当我谢庄后继无人,就目无法纪了?!”
公子头部埋在这陌生的怀中,感受到头压着的胸口里,那颗强有力的心在跳动,脑后的五指清晰可觉,淡淡的竹香从鼻翼入心,略感熟悉。
他挣扎,谷珺察觉,顺从的收了手上的压力,让他顺利抬头。
“是你,那个抢马贼!”
说完,公子都佩服自己,这么久的事情,居然还能记得。
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那会公子正被燕远鹤追的草木皆兵,整天提心吊胆,偏偏御溱那家伙又自诩聪明绝顶,拉着他往人多的地方扎,一口一个不会被发现,就算是发现了,这么多人,也绝对捉不到。
事实证明,没有绝对。
御溱跑酒楼被燕远鹤拎鸡崽般拎回国师府,严刑拷打,到底有没有严刑拷打,公子并不清楚,反正后来燕远鹤找到他,肯定有御溱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而当时,有自知之明的公子没有跟御溱去酒楼,而是去买马,匆匆出了城,还以为就此天高地远任他飞,水远天长任他游,结果半路上出个程咬金,撑着半口气还能打劫,染了血的刀子就架在脖子上,劫什么不好,偏偏劫他的救命稻草——马!
这个人很得妩三儿喜欢,随着那马的远去,要不是公子眼疾手快把它揪回来,恐怕妩三儿现在连他都不记得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燕远鹤找来了,把他押回国师府,受了二十板子,打得他两天两夜下不来床。
伤一好,公子就去找了御溱,不出意外的,没人了。
鬼知道为什么明明御溱就是呢‘邪’,是御溱找上的他,却总是他挨板子,而御溱总是能全身而退。
那会儿公子对那个抢马贼记忆深刻,从来只有他打劫人家东西的,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家打劫的,实在不像话!
然而,老天爷总是公平的,自这个抢马的出现后,三殿下来打劫老头给他的矷珏,五殿下来打劫他的妩三儿的口粮——一种名贵药材,羿王跑来和老头坑他的渊虹珊瑚——皇上赐的,一来二往的,就这样,别人给的东西留不到半年,自己的东西也不值钱,后来当了国师后,下人给他把行李搬到主院时,众人目瞪口呆。
就两套衣服,还是粗布麻衣!
皇上听到后,原本因为新国师人选而有的不悦一瞬间消失,听皇上身边的人说,那天皇上笑的特别大声,连奏纸都不批了。
也是,就算不是新任国师,就凭他是老国师的徒弟,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连半个燕远鹤都不如。
想想,公子就憋屈。
他觉得,这一切的开头,就是那个抢他马的贼!要不是他,自己早就远走天涯了,哪里还要去当什么牢子国师,还被皇上一道旨困在城里边。
谷珺不置可否,拍拍公子的背,“捉紧,我带你离开。”
公子暗道果然没错,想想,被他抢了马都可以这么倒霉,真跟他离开了,指不定更危险。
他可不干!
更何况,他来这是有目的的,不是漫无目的的!
“放我下来。”
谷珺低头,挑眉问道:“你真要嫁?”
“她不是差个夫君吗?那我就嫁!”一个嫁字咬的斩钉截铁,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