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黑衣人亦是从天而降,落在锁阵各角,手上执着一枚铁棍一般的东西。
这东西他认得,缚魂阵,一个他可以看到天荒地老也看不懂的东西。
“放开我。”
公子甩开那只捏着他肩膀不放的手,理了理麻衣,再正了正发带。
他师傅他老人家说过,人可死,形象不能乱!
此时此刻的公子,完全没有处在危险中的自觉,旁边的御溱甚至怀疑,如果这里再摆上桌,放上茶水,这个人都可以毫无压力的喝起来。
“你们在干嘛?”公子熟络的推了推身边这人,悠然坐在身后的树上。
御溱挑唇,“没看见?捉人。”说着,扭头看公子,戏谑道:“你怎么总是会招惹这些人呢?这个可怪了,竟然给你挡了那石块,我还以为你会被砸个稀巴烂呢。”
公子抱胸,“这个也是冲我来的?”
“嗯,不过这个和以前那些不一样。”
“那我不知道了,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
“那也要是女生,来个男的是什么回事?”
见他首次承认自己是帅哥,公子就笑了,“先不说这个,刚才是谁往我这扔那东西的?真险!”
御溱耸肩,“我主人。”
公子愕然,怪道:“你主人砸我干什么?我没得罪过他吧?”
御溱摸下巴,故作高深道:“这也不一定,兴许是看你不顺眼也是有可能的。”
公子无语道:“他见过我?”
“没有。”
……
那是吃饱了撑着砸地鼠吗?
公子懒得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缚魂阵里的人。
“你这东西不是被那只什么什么的弄坏了吗?修好了?”
“这个可不一样,上次那个叫缚魂阵,这个与缚魂阵有一字之差,叫锁魂阵,可不是缚魂阵可以比的。看,那人刚才还站着,现在不就倒下了?”
公子细看了下,纠正过来,“还没有倒下。”就是体力不支,单膝下跪了而已,不算倒下。
“一样一样,都是跪。”
那边,周围的黑衣人拉紧手中的锁链,快速交换位置,越来越快,几乎只剩下残影。
公子看了片刻,不解道:“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一直盯着这边?”
“才发现?”御溱啪啪手,锁魂阵骤然爆发,仿佛可以撕裂苍穹天宇,一道巨大的黑柱直冲云霄,掀起一阵凌厉的刀风,四周十几米内以黑衣人为中心,轰出一个巨大的洞,无一不被摧毁成渣滓,天地之间,唯有黑色,星月尽失。
林子里的飞禽走兽被惊醒,争先恐后的逃避。
那十几个黑衣人甩手把铁柱钉在各个方面,默契的祭出公子熟悉的蓝色火焰,锁魂阵顷刻间被蓝光包围,与黑柱直冲云霄,大地为之震动。
待在御溱的保护范围之内,公子堪堪稳定,这才看到了那锁魂阵,蓝焰如水般透彻,如云般飘渺无形,盛开出一朵高领的洁白圣花,看似无害,却生生把里面的人逼的仰天狂叫。
只是公子听不到,被御溱特意屏蔽了。
连公子都感觉到从内心爬上的恐惧,黑衣人却是依旧单膝跪地,在不甘的狂叫,然而没有再挣扎。
“伸手来。”御溱说道。
公子也没犹豫,由他抓过自己的手,感觉到清凉的涌流涌入四肢百骸,心头的恐惧才压了下去。
“怎么样?上次你就没有什么感觉吧?”御溱扔垃圾一样扔开公子的手,嫌弃非常。
公子习以为常,好奇道:“他在喊什么?”
御溱诚实道:“不知道。”
“你听不到?”公子讶异。
“这次是真听不到,我也没有屏蔽,应该是锁魂阵,这玩意儿我也是第一次玩,没经验。”
公子没说话。
他总错觉那人好像是有话要对他说,可是听不到。
过了一会,公子突然显得有些无措。
他没有感觉错,里面那个人就是想对他说话,而且,没有要害他的心思。
和非人的东西打多交道了,公子向来都是被那些东西惦记,从来没有一个像这个这样的,没有敌意,没有杀意,没有贪婪,没有欲望,那眼神中,带着执着,带着不甘,带着悔恨,和希冀。
双目对视,即便是缭绕的黑气,也阻挡不住里面的人的目光。
“你干什么?!回来!”御溱猛得把人扯了回来,公子不察,跌坐在地上,被树枝划伤了手。
御溱皱眉,压住他,“你刚才怎么回事?被控制了?”他怎么没有察觉到?
公子摇摇头,就坐在地上。
这时,一抹月辉撒下,照亮了半边锁魂阵,阴森森的锁链隐隐透着血光。
一朵妖艳的红骨朵从地底冒,慢慢展开花瓣,接着,更多的花骨朵接连冒了出来,带着致命诱惑的美。
公子及时收回目光。
“成了!”御溱兴奋的搓手,跳起来呵道:“用梵天咒!”
“是!”统一而清晰的应答。
金色的咒文从上而下排列,有两人之高,见此,御溱大松口气,后知后觉的看向公子,“你……”
公子正托腮在想,希望他那个师兄应该没有发现这里的情况,不然又免不了一顿鞭。
想想都觉得痛!
“怎么?”公子抬头。
御溱撤了护盾,公子才发现周围已经恢复了宁静,唯有灰埃在缓慢沉淀。
两个黑衣人从那大坑中提出满身缠着金色符号的人来,扔在御溱面前,那符号竟然还可以流动!
两个黑衣人左手握拳置于额前,是他们在向御溱行礼。
“掌司,人以捉获。”
御溱还是深感不对,摆摆手,“公子君,你认识他?”
公子摇头,有些无奈道:“你忘了三年前我们怎么逃跑的了?”
闻言,想起以前被人追的无处可逃,心惊胆战的日子,御溱失笑,也是,就燕远鹤那疾恶如仇的性子,公子确实很难再接近这些人。
“公子君?”
公子不着痕迹的靠近御溱,“刚才谁说话?”,声音那么沙,他都没听清说的什么。
“他。”御溱指指地上的人。
“这次不带回去了?”公子移开目光,不去看这个人。
又是那种他是无辜的错觉浮上心头,令他实在烦躁,干脆转身。
“公子君?你叫公子君?”
这回公子听清了,是地上的黑衣人在说话,语气中有激动。
御溱莫名其妙,跟上公子,“他本来就不是犯人,不过是个……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我就是听命行事,其他的,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