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过后,伊思回来了,给我带了许多好吃的,马不停蹄的赶往教室。第二三节课都是语文,她的战斗模式开启了。我的课下午第一二节,不慌不忙的,吃了中饭再去办公室。
现在楼里花园又安静了下来,我左右看看,现在都习惯去岩雨家巡逻了,不,应该是腿不自觉的希望走到他家玻璃窗前,如我所料,他就像没有回来过一样,窗户紧闭,门也锁着,近看拉手上,竟然又有字条:“我接下来可能很长时间回不了这里,希望你可能帮我照看一下房子,偶尔帮我打扫一下灰尘,因为隐私的问题没有请阿姨,但是我绝对信任你,钥匙在门口的右边花盆里。桐琳,谢谢你了,我的好邻居!下车回家联系你,我的电话号码……,有事电话联系。”
我再次陷入沉思,良久,我把钥匙拿出来。再到花园里打通了岩雨的手机:“喂,那个,额,就是,我结巴的不知从何说起。”
“桐琳,我知道你应该会打电话来的,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有点意外,但是你知道我向来朋友不多,总之,我相信你,我这会确实在外地,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只能请你帮帮忙。谢谢你啊,回头再说,我进棚了。”
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我也是醉了。什么情况,好吧,看在叫我好邻居的份上,我就暂且看管一下吧。
叮咚,微信,好朋友显示,有新朋友申请,岩雨加我微信了,哎,钥匙都拿了,微信不加好像不太好。
或者,压根从一开始起,我就没有当岩雨是明星,他也可能压跟没有当我是陌生人,没由来的彼此信任,希望这份难得的友谊长存,希望我的微弱力量可以帮他建立难得的安全感。因为,几次接触,岩雨阳光温柔的背后,总能给我感觉到淡淡的孤独和忧伤,不知道这个是来自哪里,他也尽力掩饰,可是,我就是还是感觉到了。
***
我有想过不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地方,绝对的只能我自己的空间。真的想过,因为我身边的人最后还是留我一个,爷爷,爸爸,妈妈,我已经害怕再认识新的朋友,如果你闯进来,又离我而去,我会很伤,与其伤心欲绝,不如冷如冰霜。
或者就是越不想的,命运越喜欢和你纠缠,桐琳,这个普通女人把原本一潭死水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从什么时候开始,讲不清,道不明,第一次拉开窗帘,第一次写字条,第一次访谈背下她的诗,还是她第一次走进我的家,第一次看她乖巧的睡在沙发,……我似乎找到了久违的丝丝家人般温暖,她的关心细小无声,单纯美好,我,都想留住……确定,确定
钥匙给到她,希望她的气息停留在那里,希望她喜欢我的地方,喜欢了解我的秘密,我把心门放心的放在那里,但愿桐琳来开启。
时间,时机,时光
***
拿到钥匙第五天,这周恰好半期考试,孩子们和老师都奋战复习,半期考试同样重要,虽然我们学校孩子都不差,学霸和大神云集,但是现在中国高考的题越来越难,灵活性,广泛性很重要,英语加设口语考试。大家都知道卷上分数肯定不会差,口语却实难度系数最高。咱班天天逮住孩子们跟我聊口语,一个星期下来,结果他们是提高不少,我却发现喝再多热水都喉咙冒烟,特别周末早上,我完全像卡喉一样难受,讲不出话来。
伊思,听见我在厕所里咳嗽声很大,知道是我用嗓过度了,她给医院的朋友打电话,帮我挂了号,电话地址发给我,催促我赶紧去看嗓子。是的,我感觉哑巴的世界少了好多乐趣。
医生严肃的告诉我这急性咽炎的症状和后果,一堆叮嘱后,交费,拿药,离开。
为避免说话,我为自己准备了写字的留言条。周末,治疗的黄金期,回到宿舍我就吃药,药物作用,很容易困,索性睡觉,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发微信扯个慌,这周不回去吃饭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了,是我自然醒还是饿醒没有关系,但是看到伊思准备好的清粥小菜我开始条件反射的坐下喝起来。
便利贴上几个小字:我去书城参加周末公开课活动了,不用洗碗,喝热水。伊思
我的这个室友,真的是很nice的朋友。我慢慢喝着爱心粥,感觉好棒。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节目,确实不知道怎么调出来的,回国以后有点怀念以前大家只有看电视的年代,那会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什么都简简单单。我强迫自己少拿手机看电视,就像看书也只看纸质版一样,保留一点点那个时代的印记,未尝不可。
“本台消息,日本东京发生八级地震,引发海啸,日本核电站发生泄漏事件,300万民主受到严重影响……”不可抗力的大自然灾害发生了。心一惊,有种不好的预告。我认识的朋友家人应该都在国内吧,没事就好。就是那种强烈希望平安无事的感觉,我竟担心起一直在外面工作的岩雨。打电话我说不了,还是发微信吧,至少问侯一下。
岩雨,你好吗?
喂,岩雨,你在外地注意安全啊,东京地震了。千万别去日本啊。
岩雨,忙完给个信。
祝安好。
我放下手机,走到花园里,中国仍然万家灯火,一片祥和,半月挂在天空,像神话里的守护者守护着我们地球,可月亮本身是冷的,孤独的,他只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没有花草树木,没有万物生长,他好孤独。
***
桐琳的微信我几个小时后才看到,录制节目是不可以带手机的,一般都会给助理或放在私人柜里。我一般锁柜,别人拿,感觉脏。
回到酒店,累到不想说话,如果不是需要发个所谓的粉丝福利,我可能早洗洗睡了。
桐琳,是我,我手机没带身边,所以才看到你微信,我一切安好。
你应该已经睡了吧,今晚月亮很美。
谢谢关心,你也注意安全。
祝好。
***
吃药后的睡意无法控制,确实如岩雨说的,我早睡了。很沉很香。
第二天,嗓子难受的感觉好多了。
第三天,可以开口简单的说下话,上课也尽量保证音量,下课当哑巴。
第四天之后,正常言语,但坚持喝热水,忌腥辣。
又过了几天,彻底结束哑嗓子生活,而且,咱班的同学得了全市初一年级英语第一名,双喜临门,真的好开心。
伊思和其他课的同事都希望我们聚一次餐,平时大家都办公室来来去去,太严肃,老师也需要释放压力,我欣然前往。好久没有吃点荤菜了,各种粥都吃腻了,胃在告诉我,吃吧吃吧不是罪,你看脸小眼神无力好无辜。
聚会选在比较经济实惠的地方,环境也是很雅致,清淡不油腻的粤菜风味,还比较适合老师们吃,毕竟保护嗓子,人人有责啊。
吃饱喝足之后,同事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各自都有大家小事的,明天早上还有课的老师更是需要早一点回去休息。
我和伊思垫后,买单后我们迈步在人行道上。至从开学之后,我们好像没有机会散歩逛街。橱窗里都挂上夏天的裙子了。我们相视一笑,对,你懂的。逛街带来的快乐是网购不能代替的。
我买了一条浅紫色的裙子,蝴蝶结的绑带简单利落,夏天,一定要裙舞飞扬……
俩人开心的回到学校宿舍,进入洗漱模式,稍微整理一下家务,城市也是在开灯和关灯之间变化热闹和安静。
睡前打开手机看看天气预报,(习惯了,没有办法)微信里有新消息,我今晚忙着和同事聊天和逛街,完全忘记看看手机。岩雨的信息,额,回信息平安就好,踏实睡去,明天第二节课。
后来的几天,我如常的上课,锻炼,至于岩雨家,我一直没有去,一是还是觉得是别人的生活地方,而且是大明星,二是伊思和其他人都在,我怕他们看见误会。思来想去,还是趁周六没什么人再去打扫看看。
恰逢周六,伊思去图书馆做公益教学,我自己把课件资料整理好,去花园刚好看到园丁在分苗,原来春天撒下的花种都发了芽,为了株状好看,要把一些小的一般般的给分拨出来,重新再种到学校的其他地方。
“李师傅,我可以要一些种下吗?哪些品种是容易活,耐寒耐高温,不需要怎么打理,室内室外都可以种的花呢?”
“种这个一帆风顺吧,可以土养,水养,半个月滴二滴营养液,换次水就行,还有这个常青藤、栀子花也是可以的,很好养,室外的花玫瑰和洋甘菊、绣球都还不错,这样,你种下了有问题问我就行。”
说着,李师傅就把这些花苗帮我整理出来了,还耐心的找来一些烂了点的花盆,李师傅舍不得扔,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这些花和花盆都特别普通,还都属于废物利用的边缘,但是我有信心把它们养好,让它们也绽放出自己的美丽。
岩雨的屋子离花园很偏,一般人也很少去,除了花园里的一些小绿植,花都没有,屋子里更是少了许多生气,我来来回回搬运了好几趟,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把墙下的一排放好了,破破烂烂的小苗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是等他回来,花苗会更好了吧。
我打开了岩雨的家,搬进花之后迅速关上门,确实有点怪冷清的,开了一个内屋的灯,这样外面应该不会发现,哎,我都一些神秘兮兮,可想而知岩雨这样的艺人生活是多么无安全感,多么无趣。
一盆花放在客厅茶几上,一盆餐桌旁,一盆书房里,一盆小盆栽放钢琴上,一盆放岩雨房间里陪他。
岩雨太自律了,干净的各个角落,不用的全部收纳的很好,那里像一个男生的住房,特别是他的睡房,灰色系的卧室几乎没有任何杂乱,床用干净的床罩遮住所有,手一摸,几乎没有灰,飘窗上的垫子略显沉旧,但柔软舒适。小花盆放在这里不错,一来阳光可以透进来,这个位置应该是岩雨经常休息的地方,等他回来,多少有一点生命力的东西陪他。
用抹布仔细抹一下所有的家居,不知道过了多久,关上灯和门,离开。岩雨,你回来会喜欢这些微不足道的吗?
后来我的任务就多了一项,养花,等候,有空待几分钟和花们聊天,有时也就是浇浇水,匆匆离开,岩雨的家似乎也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只是不知道真正的主人什么时候才回来。
***
本来只是几个城市的演唱会,因为效果好而不得不加场,休息的计划一拖再拖,今天是巡演结束后的第一天假,经纪人给大家三五天休息,但必须开机,不准出国,24小时待命的放假安排。同事们参加晚庆功宴就赶紧回家了。也是,谁不累得半死。
我回到昨晚开演唱会的那个会馆,坐在歌迷们的位置,我似乎还能听到歌迷的合唱和欢呼声,特别感激数年来那个一直努力的自己,更感激从来没有放弃我支持我的所有人。眼睛好痛,好想哭,好想回家。好想让爷爷、爸爸妈妈看到我今天的小小成绩。好想在这里高声呐喊。同时,我还想桐琳,好想好想,无数次想要发一通微信和电话,告诉你,我的累,我的伤,我的快乐,我的无助……可是,我担心我们的不熟悉让你尴尬,更不想把你暴露在娱乐圈的混乱游戏中,我宁愿你还是我邻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从会馆出来已是傍晚,开车,回家。二个多月,从春天走到夏天,灯火阑珊的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桐琳已经下班了吧。
回到久违的家,触手,开门,开灯,眼前的家一切如初,但又有些许不同,朴素的花盆里长着小小的叫不上名字的花,几盆花让家里更添温馨,回房间换家居服,小小的花已经有花骨朵了,是等我回来吗?
“hi,好邻居,我回来了。”岩雨微信到。
几分钟之后,桐琳出现在门前,礼貌的按了按门铃,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