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刚虽然救了两个孩子,但事发都比较突然,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此刻两个孩子已睡下,段成刚仔细看去,穿得虽然破旧,但长得隐隐有一丝英气,一个是浓眉大眼,一个是剑眉鹰鼻,现都在沉睡,睫毛微微颤动着。段成刚当官了黑道大哥,竟然难得有这样跟两个孩子一起安静的时刻,心里一热,也自躺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丝阳光洒进了桥洞,段成刚醒了过来,不大会儿,两个孩子也相继醒了,见到跟段成刚在陌生的地方,不禁有些慌张。
段成刚道:“你们两个别害怕,是我把你们从柳老四那里救出来的,你倆回忆回忆,看想不想得起昨晚的事情。”
两个孩子回想了一会儿,其中一个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昨晚你和柳叔叔打架来着。”
另一个道:“你还叫他柳叔叔,叫他柳老四!”
段成刚微微笑着:“后面呢,还记得么?”
一个道:“好像你把柳老四打到地上了,后面的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段成刚道:“是这样,我昨晚呆在你们隔壁,后来不是有个叫峰哥的家伙来了,他和柳老四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鬼鬼祟祟说话,说先用饮料把你们迷晕,然后把你们弄残废,被我偷听到了,事态紧急,我趁峰哥离开那会儿,冲进去打倒了柳老四,把你们两个救了出来。”
两个孩子眼中闪出恐惧之色,他们不少见到被活生生弄残废的孩子,心底里十分害怕,回想一下昨天的事情前前后后,果然如此。
段成刚看两个小孩满是恐惧之色,劝慰他们道:“好了,现在我把你们救出来了,不用害怕了。你们俩多大了,都叫什么?”
一个先道:“我七岁了,叫童童。”另外一个道:“我六岁半,叫军军。”
段成刚接着问:“那你们原来在哪里还记得吗,姓什么叫什么,爸爸妈妈是谁,被柳老四拐来多长时间了?”
这几个问题,两个孩子互相看了看,都说不出来,看来不是近期才拐来的,怕是至少有两三年了,那时才三四岁,不记得什么事情,名字也显然是后来起的,不是本名。段成刚一时感到棘手,昨天凭着义气把两个小孩子救出来,现在怎么处理,倒是个大麻烦事。
段成刚道:“现在不用怕了,已经摆脱柳老四了,你们想去哪里,我送你们去。”
这个问题孩子们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小的哇一声哭了出来:“我不知道去哪里,反正不回去柳老四那里就好了。”
段成刚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样,我们先吃东西。”说罢拿出矿泉水和面包分给二人,三人便坐在铺盖边上吃起了早餐。
段成刚是逃亡,随身携带吃的东西自然简单,两个小孩倒平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食物是作为奖惩的工具,要的钱多了吃得稍微饱一些,要不到钱,便只能饿着肚子看着大人们吃,极少能顺顺利利吃一顿东西,更别说有人和他们一起吃,吃的东西一模一样了。两个孩子把面包塞完,喝了口水,互相看了一样,异口同声地道:“叔叔,我们俩跟着你,你带我们走吧?”
段成刚吓了一跳,道:“不是我不愿带着你们,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两个孩子摇摇头。
段成刚道:“我是逃犯,警察在到处抓我,我随时可能被抓进去坐监狱!”
两个孩子被人指使乞讨,受尽欺辱,也没见政府警察什么的来解救过,对这警啊匪啊的也没什么区分,只认得段成刚对他们好,便道:“我们不管,我们就是要跟着你!”
段成刚思索了下,如今只差坐上火车便可以远走,带着孩子倒也不是很麻烦,就算自己落到警察手里,孩子是无辜的,警察也得处理好孩子的事情,假如自己不管,万一再落回柳老四他们手里,定要被弄残废,两个孩子的一辈子是毁了,自己既然救了他们出来,便算是有缘分,带着便带着吧。于是道:“好吧,我带你们走,不过不准叫苦。”
两个孩子甚是高兴,眼中流露出热切的眼神,段成刚只感觉心里一阵暖意,道:“柳老四给你们起的名字就先不用了,大点儿的,你叫小六,小点儿的,你叫小七,你俩以后叫我五哥。”
小六是那个浓眉大眼的孩子,大半岁,长得颇为结实,小七虽然年纪小,但个头不低于小六,眉眼里透着灵气,身材显长,长大定是个高个子。领了新名字,小六小七特别高兴,问:“五哥,那我们去哪里?”
段成刚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小六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大草原!”
段成刚道:“是,今天我们就坐火车去,一会儿去火车站。”
小六小七很是高兴,段成刚心里开始盘算,柳老四这伙人丢了两个孩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在火车站设伏找人,又要防警察又要防这伙人,想安全上火车还不是那么容易,须得先做做功课,便问起小六小七柳老四这伙人的情况。
小六小七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段成刚把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这伙人有八九个大人,带着十二三个孩子,全国四处找人多的城市乞讨。段成刚听得有八九个大人,皱了皱眉头,幸亏最晚对付柳老四的时候没惊动其他人,不然对方八九个成人,段成刚久经黑道历练,倒也不怕,但对这么多人既想带走孩子又要不惊动警察,怕是绝难做到。但假如这伙人在火车站设伏,虽然他们也不想惊动警察,但是火车站是何样地方,到处是人,真被他们发现了动起手,想全身而退还上火车,只怕不易。
段成刚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了计较,道:“今天只要能顺利上火车,便没什么事,但怕柳老四一伙不甘心,也去火车站找你们,我们也得想想办法。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买两身衣服给你们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