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玿一时怔愣,他突然想起了17年前他抱着绣球从空中跌落,君尚去接他,他冲过来的瞬间,顾玿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他抱着火一样的绣球从空中跌下来,但他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他看着君尚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微风送来几片柳叶,顾玿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他只觉得后颈一疼,就软绵绵的倒下,失去了知觉。
他们此行池三事实上也跟了过来,只不过他来的较慢,君尚把顾玿安顿在一家客栈,让池三带他先回去,他给顾玿喂了点迷药,能让他昏睡四五天,而又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算是一种有益无害的补药。
君尚准备去杀了何洛。
作为皇帝,练武是必须的,何况君尚又特地去拜师学艺,潜入皇宫杀何洛这事,他有五成把握。
君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五成把握,不多不少,这恰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的确,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谊来自比爱情还要浓烈和没来由,而有时那就是爱情,谁又知道呢?
君尚一身夜行衣,像一只灵巧的黑猫,悄悄潜入了宁国的皇宫,他很快找到了何洛的寝宫,君尚也是当过皇帝的人,皇宫什么的基本上都大同小异,找到何洛的寝宫对君尚来说实在不难。
避开巡逻的守卫,君尚摸进何洛的房间,将带有剧毒的匕首直直地插进他的肺里。他不傻,当然不会把刀插进何洛的心脏中,插入肺里的好处就是,何洛如今发不出一点声响。
君尚习惯性的停顿几秒,觉得总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心中暗道不好,自己怕是入了何洛的圈套。
看着围上来的几个人,他竟然舒了一口气,因为何洛带上的这几个人,实在不怎么样,看起来吓人,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君尚反而有了七成把握杀掉何洛。
带着剧毒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插进何洛的眉心,君尚扯了一下嘴角,他本来在那枚银针上下了七成内力,这几个个暗卫就是有心去挡,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枚银针诡异的击穿佩剑,接着他们就听到了银针入肉的声音。明明只是一瞬间,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根银针最后“咚”的一声钉在何洛身后的木柱上,君尚明显的感觉到这些暗卫都没有尽力,他最近查的时候发现七皇子似乎有点动静,看来又是要窝里斗了。君尚心下明了,何洛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如今就是脱身的问题。
君尚知道以现在的内力支撑他出皇宫并不难,但是很快就会被这群人抓住,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干掉他们。
即使是外强中干,但奈何他们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不管怎样君尚还是落了下风,一个没注意,左肩上就被砍了一剑,伤口深可见骨,血不住的往外流,但其实他的内伤更重,君尚又掷出几枚银针,好容易干掉了两人。
他虚晃了一下,那些暗卫以为他又有什么银针之类的暗器,连忙去挡,却只是扑了个空,再抬头,君尚已经运起轻功跑了几步,回头又是一个白色不明物体砸过来,被其中一个暗卫一剑劈开。
君尚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逃出皇宫他有十成十的的把握,不过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老天爷答不答应了。
无色无味的药粉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那几个暗卫顿时觉得身上绵软无力,面色一变,暗道不好,却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一头栽到地上。
君尚终于逃出了皇宫,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身子越来越来重,越来越重,医者难自医,渡者难自渡,君尚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直在流逝,他的生命也似乎一直在流逝,然而,他还是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让他很不舒服,眼前的景色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漆黑一片。
“琴心,外面有客,去迎。”朝玉京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青灰色的僧袍,冲正堂上的佛像拜了几拜,口中又念一声“阿弥陀佛”。
那被称作琴心的小尼姑应一声是,“哒哒哒”跑去开门,心里又是好奇,又是疑惑,这么三更半夜,怎么会有客人来?
“吱呀――”古朴悠远的声音将夜的死寂打断,琴心想叫,却硬生生的将到嘴的尖叫咽了回去。又跑去观中多找了两个人,几人合力才君尚上抬至了东厢房。
君尚的伤很重,五脏六腑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左肩上被人砍了一剑,深可见骨,甚至腹部还插着刀片,像是暗器之类的,琴心连忙去找了朝玉京。
“师父,师父,客人被安置在了东厢房,伤重的很,要不要琴心去请大夫?”琴心跑的有些急,僧袍都有些凌乱了。朝玉京弯下腰帮她整理整理僧袍:“不用了,让慧心去,你领我去看看吧。”
“哎。”琴心答了一声,在前面引着朝玉京。
已经有小斯给君尚清洗了身子换了衣服,也包扎好了伤口,朝玉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