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疏走后不过一会儿阿令就拿了药和纱布推门进来了,一眼看到桌上的那块玉佩,她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转而神色如常地问:“你家公子回去了?”
逐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阿令轻笑一声,并不应答。
那人在这里待了一晚她已觉惊讶了,若是今日还不走,那才不正常。
一个贵公子,一日不回,想必家中已然惊慌不已。再多待上一时半刻的,恐怕就会有人寻到山上来了吧?
“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一边给逐月换药,阿令状似无意般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剑伤。”逐月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真是丢人啊,若是没有公子在,恐怕昨晚他就交代在那儿了。
不过他也不是个傻的,阿令姑娘这么明显地套他的话,他说是轻易就上当了,岂不是太对不起公子平日的教诲了?
阿令多看了他两眼,显然没想到这一直看上去有些呆呆的的家伙竟然还有这般的心眼儿。
“呵”,阿令清叹一声,不再言语。
其实她也没什么可好奇的,毕竟这两个人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等逐月养好伤、下了山,想必他们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问?
只是,一想到逐月昨夜身上的斑斑血迹和满身伤痕,还有那人见到逐月醒来眉目舒展笑开的模样就不由有些烦躁。
“对了,我再多嘴一句,回头你见到你家公子时。麻烦转告他一句,不管有多重要的事,命最重要,别连累身边的人也丢了性命!”阿令语气不善地道。
谁知逐月听了这话瞬间笑的乐不可支。他家公子,竟然有一日也会被人说这样的话,只要一想到方才这位姑娘指着公子的鼻子教训他,怎么他就有些想笑?这可不好,他可不能嘲笑他们家公子!
阿令见他笑成这副模样,耳根立刻灼烧起来,故意凶恶地道:“你听见没有?!”
逐月立刻努力地收住笑,迭声道:“听见了听见了!多谢姑娘好意,我们公子听见定会觉得开心的。”
“不必,我又不是为了他!”阿令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为逐月换完药,直接收拾了东西走出房门。
一连数日,都太平无事,逐月的伤也逐渐开始愈合。毕竟是年轻人,这伤也好的快些,再加上阿令调的药确实不错,对皮肉伤格外有效,故而再过几日,就能下地了。
好在顾清疏走了,她与逐月两个人的饭量总是要小些,再加上这些日子她时不时就去后山挖些野菜、偷偷烤几条鱼带回来吃,庵里的人也就没觉查出来她院子里还多了一个人。
谁料这日就那么凑巧,偏偏被从未来过她院子的妙慧看见了逐月。
后山的莲溪是山上的山泉流淌而成的溪流,山野石缝中冲刷出一条浅浅的河滩,溪水清澈见底,水中时而有游鱼嬉戏,白日里映着灼灼日晖,粼粼波光煞是好看。
若是闲来无事,逢着惠风和畅的好天气,阿令最爱卷起衣袖下到溪中捉几条肥美的鱼,而后将鱼丢进竹筐里,再整个人瘫倒在河滩上,任由阳光洒在脸上,将打湿的衣裳一点点的烘烤干,变得暖融融的,最是惬意。如同现在一般。
今日捉了三条青鱼,收获颇丰。阿令拍打了两下身上的尘土,从河滩上站起来,拿过一旁的竹筐晃了两三下,果不其然地看到三条青鱼十分有活力地扑腾起来。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可以加餐了。”
说完,她熟练地背着竹筐往莲溪庵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