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阿姨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轻笑。
上一世,就算我被所有人叫做妖怪,被所有人厌恶,却也不致命。
可后来,她来了。
她双目含着泪光,颤抖的身体在我面前跪下。
她说,对不起啊宝贝,妈妈将你弄丢了,好在现在找到你了。
我还活在一片浑浊之中,却听见她那么真挚的声音,开口就要了我的命!
她说,小烟,我求求你,你帮帮妈妈吧,你帮帮徐家,救救你弟弟,这件事只有你才可以做。
那时,我如梦方醒。
我不是被遗失的。
我是被遗弃的。
如果不是徐珩病入膏肓,——她根本没有想过找我!
那一跪,跪的是她徐家的未来,跪的是她宝贝儿子的性命,不是我秦晚烟。
徐夫人礼貌恰到好处的话语,将我拉回现实——
“听说小珩送梦何回家,这等事我不会让它传出去。”
徐家不同与秦家,徐家仅一位太太。
徐夫人不似秦夫人那般穿着大红大紫、眼波流转里尽是富态。
徐夫人是柔情媚骨。
短发,烫成细腻的波浪,红唇如焰,双眸含情,一点泪痣更显风雅。
同样是大红衣裙,在她身上更似一朵月光下的玫瑰。
没有牡丹雍容,多了几分高雅。
然而。
穿得再好,只是打扮得漂亮的人渣。
我说:“原来是赔罪,还以为是来逼婚呢。”
“怎么会逼婚呢。”徐夫人替我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晚烟不愿意嫁给小珩么?”
“晚烟为何要嫁?”
好笑。
您儿子镶钻还是镀银了?
我扫了一眼那红烧排骨,颜色过于亮丽光鲜。
颜色越好看的东西,毒性往往越大。
我原封不动的将那红烧排骨让给徐夫人。
谁爱吃谁吃。
徐夫人说:“晚烟若是嫁过来,徐家风风光光的办喜事,小珩也是好孩子,定会对晚烟好的。”
徐夫人又说:“晚烟小时候不也常来徐家做客?晚烟和梦何与小珩自小关系便好,这长大了关系还不增反减?”
我挑眉:“您说哪里的话,秦梦何与徐珩关系也很不错,您为何不许他们?”
徐夫人话里还有一处漏洞。
我道:“您说常访徐家,我不敢苟同。我多年住校,节假日也少有时间回家,连秦家的大门我都进得寥寥无几。”
更不要提徐家。
神之“常来”。
徐夫人见我较真,刻意让此事过去:“应该是我记错。但晚烟自小与小珩关系不错。”
徐夫人生怕我再用其他的理由推脱,于是急忙说:“小珩自小多病,我想给他办件喜事,晚烟肯定知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封建迷信。
——我不知道。
而且,她没有回答,为何冲喜必然是我,而不是秦梦何。
“之前,我碰见一位道人,鹤发童颜,像得道仙人。他说,婚嫁就是大喜事。”
道人?
我没有打断,徐夫人继续道——
“我问他,如何化解此事,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念了一句诗‘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这晚烟二字……”
徐夫人向我投来炙热目光。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这两世都要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