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对瞎子而言,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秦三说。
我脚步忽然一滞。
可他不是瞎子。
秦三补充道:“这个道理,你前几天不也知道吗?”
我手心出了涔涔冷汗:“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记忆忽然一闪,想起响亮的巴掌声。
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对。
难道是……
“秦晚烟,”秦三脚步一顿,在我的面前停下来,他抬起手道,“你当时觉得我手上的那些红色的棱形印记是怎么来的?”
我抬眸盯着他。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你手上带着菱形的印记,颜色偏红,压得不浅。……秦夫人的膝盖以下,也带着印记,不过不是菱形的,而是条纹。但你们有一个共同点,”我唇角一颤,“痕迹的程度一致。”
秦三应了一声:“你的结论是什么。”
“菱形是凉席的图案,条纹是地板的图案。”我微微一笑,“还要我说吗?如果你不要这张脸,说也不是不可以。”
秦三道:“你还真是什么都能知道。”
秦三话音未落,我眸光变得冰冷,直勾勾的看着秦三——
“谬赞了,有一件事我就不知道。”
秦三道:“噢,能让你猜不出来的,我倒是很成功。不如说来听听,哪一件事,你不知道。”
我道:“我若是解药,你为何要让徐珩娶我,岂不是将我拱手送给徐家?”
秦三道:“我需要解药,不需要毒药。你是解药还是毒药,总该有一个人替我试一试。更何况,他提了一个我不可能拒绝的条件。”
“——什么?”我指尖微微发力。
我心中不由自主想起冰冷的手术台,还有全身遍插的电线,耳边渐渐响起的嗡鸣声。
“他们有把握将你的血复制出来。”秦三的唇角笑的越发张狂,“解药不断复制,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们若能复制,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人有。但你甚至都不愿与秦夫人共享解药,又怎可能与徐家……”
秦家笑容渐渐收敛,神色平静,唯有双眼带着永无熄灭的光亮:“杀掉,就好了。”
杀掉,就好了。
如此简单。
“如果你要独享,那么你不可能救秦夫人,她——”
秦三扬在半空中的手臂微微一折,五指落在他的唇边,拇指微屈作哨。
清脆悠长的哨声宛如刀光剑影,在漆黑的夜空中荡开清亮的一倒冷弧!
窸窣的攀爬声地上缓缓响起,这声音里带着一阵一阵的“嘶——嘶——”。
秦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秦晚烟,你身上有一点,十分愚蠢,愚蠢到我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你。”
我挑眉。
秦三接下去道:“最不可担忧的就是担忧别人,比如,你就算知晓一切又如何,我依旧会撕碎你,喝掉你的血,从这里走出去,谁也不会知道。”
漆黑的一片的洞穴里,低矮的地面忽然探出一个扁扁的头,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四颗尖锐的獠牙,细长的信子像是夜里的一道血红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