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与细长的脊骨相连，经我一撞，最先原地转了一个圈，朝下跌去。
只听见一阵咚咚咚的声音，那头骨便滚远了。
随着头骨的离去，剩下的骨头因为平衡被打破，便集体散架，犹如泻水置平地四处逃窜，发出一串空脆的声音。
一只盆骨凑巧滚到我的手边，我指尖如触火舌。
远远从盆骨上看，这应是一副女人的身体。
男人的盆骨不如女人的盆骨宽大，女人的盆骨之所以宽大是为了方便生育。
我手指落在半空微微一颤。
妖怪我都不怕的。
这不过是人类的盆骨而已。
哪个人还没有骨头不成。
不能怂。
我将心一横，伸手将地上的盆骨拾了起来，前后翻转细细看去。
这盆骨的主人不仅仅是个女人，还一定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不难看出，这个女人是顺产的。
生育和未生育的盆骨在于变形程度。
这只盆骨有些年头了，此地阴暗潮湿，外观保存还算完好。
但。
尾骨处有一个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洞口，不时有一些圆形肥胖，外壳质地坚硬反光的黑色虫子从中爬出，又或是爬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那些骨头能落在地上能发出空脆的声音，不是因为骨头很轻，而是因为内部被这些小虫掏空了。
其实，只需要根据骨头体积大小和这些虫蚁啃食速度就能估计出一个大致存放时间。
可惜我是个数学废，见数就晕。
我将头骨放在一旁，拾起各处散落的骨头，将零零碎碎的白骨堆积在一处。
白骨上没有白色的光圈。
没有物件本身的任何记忆。
“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至少告诉我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我对一摊白骨喃喃自语，清点地上一堆零碎，“你会不会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会不会这个女人关在这里，饿死以后就成这副模样了？
会不会我就是这个下场？
我看着这堆白骨，胃里忽然翻涌起来。
我站在一旁大口呼吸。
空气阴冷难闻。
人体一共206块骨头，我对一堆白骨大致扫一眼，脑补人体结构，就可以看出有没有重要部分缺漏。
这里面有没有206块骨头我不知道。
但是肯定，一定少了一块大的。
头骨。
头骨刚才滚到哪里去了？
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空灵的“咚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大，只因为空间的空旷程度而放大了，而且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路面不平。
声音微弱，体积不大。极有可能是，头骨。
我顺着声音辨别方向，确定这个头骨应该是往右手边的方向而去，而且地势偏下，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了。
“咕咚。”
最后一阵声音发出后，线索骤然中断。
我长长一声叹息，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摊骨头：“小姐姐，我尽力帮你找到头。”
随着向右而行，空气里充斥着尸体的臭味和虫蚁的霉味。
恶心，使人清醒。
我咬牙顺着更深处而行。
忽然，深处爆发出一声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