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水花四溅，叶清梦眼前模糊一片，头发全部湿湿地贴在脸上，衣服也从里到外瞬间湿透，被温热的泉水包围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有点怀疑顾荐林是不是要淹死她。
但他有力的手掌撑着她的后背，又帮她托着身子，很明显不是真的想要淹死她。
“你干嘛啊。”叶清梦不满地抱怨。
顾荐林没有回话，只是幽深地望着她，深邃的眸子看不真切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叶清梦，我记得我以前好像问过你，你到我身边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顾荐林声音低沉暗哑，但却字字分明。
突然一下子，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叶清梦虽然泡在热水里，却觉得背后好像在冒冷汗。
她这是……被发现了？
顾荐林的神情似寒风凌冽，眼神又透着寒光。
“我就是想接近你啊。我也想借助你的力量出一口气，你也知道你那个侄子顾呈恺有多气人。”叶清梦拿出演习了无数遍的答案。
“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有真有假，最后真假难辨。这一点你做到了，但其他方面，你实在太过幼稚小儿科。姚硕派你来之前，都没有给你做过专业训练吗？”顾荐林一语击中要害，随后专心欣赏叶清梦的表现。
果然，她的表情就像五彩斑斓的黑，说不清楚哪里变了，但就是变得不一样了。
叶清梦整个人僵住了。
这还怎么往下演，还怎么狡辩？顾荐林是怎么知道的？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故意诈她？
一连串的问号在叶清梦脑海中闪过，每一个问号都对应一个答案。
越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她就越清醒。
现在也不必装傻充愣了，还不如直接挑明，然后是死是活随他的便。
“你都知道些什么？”叶清梦冷声问。
“怎么，不卖萌了？”顾荐林声音里的嘲讽非常明显。
“卖萌有用吗？”叶清梦也在嘲讽自己。她一个自诩独立自强又聪明的新时代女性，要靠卖萌来推进任务，有悖她这么多年坚持的信念。
顾荐林摇摇头。如果卖萌有用的话，那还要那么多警察干嘛。
“回答我的问题。”叶清梦补充问道，声音比顾荐林还要低沉冷漠。
“我知道你态度突然转变和我订婚，是为了接近我的，调查我。你是姚硕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枚卧底。只可惜，你什么都没查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顾荐林说到这里，都有些忍不住同情叶清梦了。
要是他做了这样的亏本生意，指定会气得吐血。
叶清梦还是太放松大意了。她把生活和卧底工作混淆在了一起，始终没有找到清晰的分界线，以致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对顾荐林，有种不讲道理的信任感。
作为一个卧底，她不该对自己的任务对象有这种感觉。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叶清梦声音无比冷静。
她把自己看成一条被海水带上沙滩的咸鱼，无力地摇着尾巴。不管怎么挣扎，都翻不了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