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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意外相遇

吴赐仁跟杜娟都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也许有点逃离的心态,那里面骨肉分离,痛彻心扉的哭嚎让他们心情难免有些沉重,只是吴赐仁有些不理解的是他们在离开病房的时候李冬梅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冲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吴赐仁可以感觉到这个鞠躬不是冲自己而是冲身边的杜娟,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们知道后面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帮了,而且第二天吴赐仁还有一场比较重要的复试。

两人在吴赐仁复试的学校周边找了个比较好的酒店住了下来,虽然是两人第一次在外面住酒店,但是经历了白天医院的事情之后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做什么了,两人只是安静的相拥躺在床上。

过了许久杜娟主动开口了:“赐仁,你这一路从医院出来怎么就没问我到底有没有达成张夏的心愿呢?”

吴赐仁其实内心也是很好奇的,不过出于默契他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他相信如果杜娟觉得应该告诉自己,她自然会说,如果她没说,自己其实也没必要去问,而且从李冬梅最后深深的一个鞠躬,他也可以推测出来杜娟的选择:“有什么好问得呢,达成没达成都是我交给你的选择权,其实我把你一个人留里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说起来这样对你是有点残忍的。”

杜娟显然没有因为这事责怪吴赐仁,她只是有点好奇:“难道你就一点不吃醋,不好奇么?”

吴赐仁紧紧抱了一下怀里的杜娟:“傻瓜,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又有什么醋意可吃的呢,我相信我的小娟儿会顺从自己的本心做出选择,而且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是支持的。我在走出去之前从张夏的眼神里面读到的只有忏悔跟感激,没有任何一丝邪念,否则我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在里面呢?”

杜娟此刻一颗小心脏感觉快要被自己小情郎的满满爱意跟呵护之情给融化了,她决定还是把在里面的细节告诉他:“你出去之后没多久,我就趁着李阿姨出去倒水的功夫亲了一下张夏的额头,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喃喃细语说他要走了,就让他曾经给我带来的伤害一起带走,请求我原谅。”

吴赐仁猜到了前半截可没猜到后半截,于是不由得追问:“那你是怎么做的,你选择原谅他了么?”

杜娟不知道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了还是怎么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其实当时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原本我没想过要原谅他的,但是我觉得他很可怜,看到他那苦苦期盼的眼神,我还是选择了原谅,他应该是读懂了我的意思,最后我看他走得很安详、很坦然。”

吴赐仁此时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怀里的可人儿了,别看杜娟之前对张夏的种种善举,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自己是很清楚的,她都是冲着张夏那可怜又伟大的母亲去的,心地从来就没想过会原谅张夏,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无法轻易释怀,但是此刻的吴赐仁能清晰的感觉到,杜娟心里是真的原谅张夏了。

杜娟没等吴赐仁说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吧,我那一刻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宽恕一个真心悔过的将死之人本质上跟东郭先生和狼有很大的不一样,我从内心选择宽恕原谅了他,何尝又不是对自己那段痛苦不堪往事的一种释怀呢,真要说起来的话,我还得要好好感谢张夏,要不是他带给我的伤害,也许我就是李文的女友了,我又怎么可能遇上这么好的你呢!”

吴赐仁此时也有些吃惊了,自己这小媳妇儿用善良豁达的心性,结合自己的经历将天道因果做出了一种更高维度境界的诠释,自己真是捡了个天大的宝啊,这样说起来其实自己也应该好好感激张夏的。

吴赐仁不由得暗暗感慨,杜娟虽然不是修行中人,但是每每她无意之中的言谈举止都会暗合天道循环,而且境界还不低,心里不由得恶趣的猜想,要是自己传授修行之道给杜娟,不知道她能修到什么境界,不过想起屠雎师兄跟师傅的警告,只得悻悻作罢。

第二天吴赐仁带着杜娟一大早就来到复试的高校,虽然复试时间是在下午1点,但是他还是一大早提前到,因为他想带着杜娟提前感受一下这个省会乃至全国都知名的高校里面的青春气息,在这里他们像其他校园情侣一样,肆无忌惮的手牵着手在绿茵丛林中漫步,不用担心旁人会有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自由的感觉。真好!!!

正在像大学情侣一般享受自由时刻的吴赐仁跟杜娟,迎面遇到走过来的2个女孩,一声惊讶的呼唤:“吴赐仁?怎么是你啊,你也在武大上学?”

吴赐仁这时抬起头见到跟自己打招呼的女生,还是老熟人:“杜娟,你好!”在一旁的小女友有点疑惑,以为吴赐仁叫自己呢。

原来此杜娟非彼杜娟,迎面走来的这2个女生正是之前吴赐仁南下之行的时候在火车上遇到的杜娟(笔者为了方便叫大学杜娟为大杜娟,高中杜娟为小杜娟)和麦诗晴,吴赐仁见小杜娟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忙给双方介绍:“小娟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2位是我之前去南方的时候认识的2位学姐,这位也叫杜娟,这一位叫麦诗晴。”转而又对大杜娟和麦诗晴介绍:“2位学姐好,这位是我的女友,她也叫杜娟。”

年轻人认识熟络起来总是很快的,于是在校内找了个咖啡馆坐下来闲聊起来,这时大杜娟嘴上不饶人的性格又表现出来了:“哟,小弟弟,这就找了女友啊,我要记得不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上高三啊。什么时候咱们高中生都开始公开恋爱了啊,嘻嘻。”

吴赐仁之前倒也知道大杜娟的个性,知道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上有点损,倒也没在意,只是尴尬的笑笑,小杜娟之前可没接触过她们啊,听见这个跟自己名字一样的女生调侃自己的小情郎顿时心中不喜不由得微微皱眉,但是一时摸不清小情郎跟眼前这2个女生的关系没有贸然反言相讥罢了。

坐在一旁的麦诗晴是什么人啊,她一个心理学大三的高材生,一看小杜娟表情的微小变化就知道,大杜娟这张破嘴又讨人不喜了:“我说杜娟,你别有的没的瞎说一通,吴学弟这小情侣俩又没碍着你。”

大杜娟到有点大大咧咧的,没想那么多,又继续打趣麦诗晴:“我说诗晴,你怎么也跟着小弟弟学姐学弟的称呼啊,他现在还是个高中生了,有没有缘分做学姐弟还得再说呢,况且这小子现在一门心思花在你侬我侬上,到时候能不能考进来做咱们学弟还真难说,你以为咱们学校容易考啊。”

吴赐仁知道大杜娟的本意除了开玩笑之外还有劝诫自己的意思,正想说好意心领了,但是此刻小杜娟一张俏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怎么?武大很难考么?别说赐仁了,就算是我也不会有多难考上。”

麦诗晴见大杜娟玩笑开得过了,瞪了她一眼。大杜娟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开玩笑有点过了,之前倒也无所谓,这次小弟弟的女朋友在当面呢,自己没顾忌她的感受,虽然听到小杜娟的反言相讥,但是大杜娟只是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反驳。

麦诗晴怕气氛尴尬,忙把话题扯开:“咦,对了吴学弟,今天不是周末啊,你们不用上课么,怎么有时间到校园里闲逛啊?”

吴赐仁礼貌的回应:“哦,我是应楚文化研究学会得邀请来你们学校参加复试环节的”

麦诗晴还没来得及搭话,一旁的大杜娟又开始咋呼到:“啊,不是吧,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三十名BT之首?之前听到传闻我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呢,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这下刚刚表情恢复常色的小杜娟又一下俏脸黑得像锅底了。

麦诗晴见这架势赶紧呵斥大杜娟:“瞧你这疯丫头,嘴上不把门,什么叫BT之首啊,好好说话不行么?”

大杜娟不知为何好像总有点怕麦诗晴,见到她有点发火了,就不敢再胡言乱语了,只得低声叨念:“这又不是我说的,他们都是这样传的。”

麦诗晴见她好像有点不服气,于是正色:“人家传传就算了,你这当着吴学弟的面,能乱说话么!”

转头麦诗晴又对吴赐仁和小杜娟说:“抱歉啊,我这闺蜜平时说话嘴上就有点不把门,不过人很好,性子直。没有坏心眼。”

吴赐仁已经见识好几次了,倒也见怪不怪,倒是小杜娟这时嘟囔着小嘴,吴赐仁怕场面气氛尴尬,于是自我打趣道:“哦?貌似我还很出名,这三十变态之首是怎么个说法啊?”

麦诗晴见吴赐仁浑然没有将大杜娟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事儿我倒也知道一点儿,我们学校人文科学院的周院长跟华科以及华师的几个知名学者连同楚文化研究学会和省教委搞出了一个全省中学生的知识竞赛,就是为了提前对即将高考的文科体系的综合知识储备做个摸底,为下一步省里针对人文科学体系的教材改革做方向指引试点的,而且听说针对这次考试全省前三十名的中学生提供一个提前录档的机会。”

麦诗晴见吴赐仁此刻听得很认真,于是继续说道:“因为有一部分的学校老师参与了阅卷跟出题,所以考试成绩出来之后,试题也跟着流传了出来,很多本专业的本科生看到试题都觉得难得不行,更别提你们中学生了,所以大家对于排名前三十名的中学生很好奇,特别是你排名第一的,就更为好奇了,所以呢别人称呼你们BT,其实是羡慕你们的才华跟学识,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妒忌的成分,所以你不用特别理会。”

听到麦诗晴的解释,小杜娟心里舒服多了,原来自己的小情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啊,在省会高校也有这般知名度,不由得心里美美的。

吴赐仁此刻听了麦诗晴的解释,心里对于这次奇怪考试的由来终于有点眉目了,但是其实还是有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不过他估计麦诗晴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就没有继续问,不过刚才他听到麦诗晴提到本校人文科学院的周院长的时候,神情颇为自傲,不由得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周院长来了点兴趣:“学姐,刚才听你说到你们学校的人文科学院的周院长,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在一旁安静坐着品咖啡的大杜娟好不容易找到插话的突破点了:“小弟弟,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我们人文科学院的周未济院长,是全国知名的历史文献、历史考古、东方哲学、心理学这四个学科的博士生导师,曾经获得过的国内外荣誉不计其数。可惜了。”

小杜娟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这时候专注听他们的聊天,这时听到大杜娟话音一顿,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惜什么了?”

只见大杜娟一本正经的说:“可惜我晚生了几十年啊,要是我早生几十年,我一定要给他生孩子。”

小杜娟不知是被她的疯言疯语逗乐的,还是被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逗乐的,笑得花枝乱颤,吴赐仁虽然慢了半拍,但是也被逗笑了,气氛一时变得融洽了起来。

麦诗晴见到大家气氛融洽了,也很开心,不过想到刚才大杜娟拿尊敬的师长开涮,不由得假装板着脸:“刚消停一会儿,你这疯丫头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是吧,谁不知道周院长是独身主义者啊,你这一顿胡言乱语要是传到他老人家耳里,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大杜娟见到麦诗晴虽然没真的生气,但是此刻也不敢随意再拿师长寻开心了,不过此刻的吴赐仁听到这个神秘的周院长还是个独身主义者的时候,不由得更好奇了:“学姐,刚听你说这周院长还是个独身主义者?”

麦诗晴泯然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他老人家这样有才华的人内心都是孤寂的,很难找到思想上有共鸣的生活伴侣,选择做一个独身主义者,这不难理解啊!你啊,这次复试好好表现争取能有机会获得周院长的青睐,到时候将你提前录档到我们人文科学院来,咱们不就都有机会聆听他老人家的教导了啊!”

吴赐仁这时才恍然醒悟自己之前都没问过2位学姐的专业呢,说不定以后真的就在一个大学共同求学了:“对了,还没请教2位学姐都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麦诗晴轻声笑道:“我是学心理学的,疯丫头是学历史文献的。说起来上次在香港的事我还一直没找机会好好谢谢你呢!”说到香港的事,麦诗晴不由得一张俏脸变得通红。

小杜娟虽然还没有开始学心理学,不过见到麦诗晴此刻说话的神情有些显得不太自然,不自主的向这个漂亮的学姐多看了几眼,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了一种警惕感。

吴赐仁此时倒没有留意到身边的这些细微变化,只是随口说道:“学姐客气了,这样的事任谁遇到都会跟我一样的。”

麦诗晴显然还有疑问想找吴赐仁解开:“学弟,你上次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跟邵老?”

吴赐仁见她又再次旧事重提,不由得暗自苦笑:“学姐,我上次说的真是实话,真的是我祖上跟他祖上有些交情。你非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麦诗晴见眼下也问不出什么,就不再继续试探了:“对了,学弟一会你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么?我听说你们复试是下午一点才开始的,现在才11点多,应该还来得及,你们今天下午就回去还是晚上留在省会啊?”

吴赐仁原本是打算跟杜娟复试完就回去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熟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改变计划,只听身边的小杜娟抢着开口:“谢谢学姐,我等赐仁做完复试就赶回学校的。”

麦诗晴颇有深意的含笑看了一样小杜娟,又用询问的眼神向吴赐仁看去。

吴赐仁见到小杜娟都已经帮自己做了决定了,晚上的安排就不好改口了,只得抱有歉意的说:“晚上我们的确是要赶回去的,不过中午就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吃饭了。我们复试地点好像是在小礼堂。”

麦诗晴还未说说,一旁的大杜娟急吼吼的插话:“来得及,来得及,我知道小礼堂旁边有一个西餐厅,那里的牛排很好吃的,现在就去吧,迟了就不一定有位置了。”

这次麦诗晴倒没有反感大杜娟的插话,反而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一行四人跟着大杜娟来到一个环境优雅的西餐厅,坐下开始点餐,四份套餐很快就上了上来,正在四人有说有笑的聊天的时候,门口走进了一个中年老师和一个西装打扮得老学者,中年男人还是吴赐仁的老熟人,正是他班上特殊考试的监考老师王文清。

只见王文清一面往里走,一面侧身回头对后面的西装老学者恭敬的说:“老师,来,里面请。”这时吴赐仁才看清了西装老学者的面容,这一看清可把吴赐仁惊呆了,就连手里的刀叉掉在桌子上都不自知,嘴里不由得轻声惊呼:“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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