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言轻语照常出门。只是这次出门没多久,她便又发现她被人跟踪了。那人鬼鬼祟祟,但是功夫绝对不弱。
拐过几个街道后,言轻语将那人堵在一条小巷里。可是那人轻功了得,仅靠墙边的一个小柴堆垫脚,便飞上了屋顶。
言轻语哪里肯就这样放他离去?她一路追逃,却追到了明溪城靠近郊外的一处人烟稀少处。人不见了。
言轻语无奈地嘀咕了句:“真是诸事不顺啊!”
可是不顺的事接着还有呢。方才还是一片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就阴云密布了。言轻语往回走还没走得多远,这大雨便哗啦啦的下起来了。
言轻语心叫一声倒霉,找了一处破败的亭子躲雨。奈何亭子过于破败,源源不断的水柱落下,溅湿了她的衣摆。
不知怎的,言轻语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一句话来:无风起浪必有妖?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却下起了如此大的滂沱大雨,再加上这几近无人烟的地方,真是让人觉得诡异和离奇。
果然,还有更诡异和离奇的。在这大雨之中,竟然有一辆马车朝着她悠悠驶来。而且还在她面前停下了。
无风起浪必有妖?言轻语想起了那些灵异书籍里写到过的,那些书生们总能在荒郊野外遇到的奇遇。她不禁猜想,这马车里会不会突然探出一个容颜倾国倾城的妖娆女妖来。还是面目妖异的魅惑男妖?
只见,看那马车黑楠木车身,雕刻精绝。车身四角垂下的殷红血色流苏穗儿随着车身的摇动而左右摇曳。黑紫色的名贵锦缎将整个马车装饰得复古、神秘,透着赫赫威严。
这个马车的主人如果不是妖异,那便是人间的非富即贵了。
终于,马车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拉了上来,露出一张男人的脸。这男人的脸既不妖异,也不魅惑。但是与一般的男人比起来,也算是阴柔俊朗。男人脸上的皮肤没有那么莹白如玉,略显暗沉,显见是近来休息得不是很好的缘故。奈何五官立体,双目明朗,看起来不至于太颓废。他的头上也只是仅用一条灰色的带子将前面的头发系在脑后。
男人极有涵养地开口询问:“大雨滂沱,这位公子是否感兴趣到府上避避雨?我府上离这里不远。”
言轻语左右四处看,确定了他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她望了望天,虽然确定短时间内这雨是停不了了,但是莫名到一个陌生人家里叨扰躲雨,这对言轻语来说,之前还没有先例,自己也觉得唐突。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双手持礼,回绝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你我并不相识贸然上门叨扰显得冒昧,在下就不上门打扰公子了,再次感谢公子好意!”
男人略微一沉思后微微一笑,也没有被拒绝后的恼怒,他语气平和继续道:“初次见面自然是不相识,见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相识了。你我在这里相遇并非偶然。公子还是请随我过府一趟吧,我府上有公子您要的惊喜!”
闻言,言轻语面上徒然警觉,她道:“是你指使的人将我引到此处的?”
那位公子,温文尔雅地微微一笑。表示肯定了。
言轻语疑惑,抛出一连串的疑问:“你方才说,您府上有我要的惊喜?你知道我是谁?这几日跟踪我的人都是你安排的?”
那人还是微微一笑,双目含星,温和似水。
他道:“走吧,过府一叙,放心如果我有心要害你,也不会特意要把你引到这来,更不会把你邀到府上。车夫,给公子递把伞!”
车夫果然给言轻语递来了一把伞。
言轻语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接。
男人见她还在犹豫,便使出了杀手锏,道:“公子还是不要犹豫了,你要找的人在我府上!我府上离这里不远,前面拐角处的衡王府便是了!这马车拥挤,公子打把伞走过来吧!”
说罢,男人放下了车帘。马车车夫把雨伞塞到了言轻语的怀里,架着马车带着那位男子离开了。
虽然仍旧心有疑惑,但是多日来找人无果,快要消耗完她的耐心。现下突然有了线索,自然是不肯放过。于是她真的打了伞,朝着那辆马车驶过的地方走去。好似是在给言轻语引路,那车的速度行驶的并不快。
那并不是一扇排场非常大的府门,勉强两台轿子同行。厚实的围墙,暗红色的门楣,大理石台阶。仅有两个家丁装扮的人守在门外。看上去极及低调的样子。但是在门楣上仅有的“衡王府”三个浑圆的黑体字上,在书法上,仿佛含着一股大刀阔斧的威圧,彰示着这座府门的威严,提醒着来人撒野须谨慎。
男人下了马车,一身宽大的锦缎灰袍上,披散着倾泻而下的如墨长发,桀骜不驯中透着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言轻语跟着他入了门。进门处的高大影壁上雕刻着龙纹,栩栩如生。到了一处四面无壁的茶室。男人自顾地上座。示意言轻语随意找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