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与云城相隔甚远,就算戴上飞云脚的大黑马也需半月。
此刻以是清晨,叶白已经行进了二三十里路了。
早前的不舍早已被路途的新景色冲淡。
叶白骑着大黑马在前,叶玄也骑着一匹不知名的棕马在后,不过能跟上大黑马的速度,想必也不是凡品。
昨夜连夜出发,叶白并未与云韵告别,他不想经历这种分别的场面。
看着愈来愈绿的大地,叶白的低落的情绪也好了起来。
“少主,前面再行十里,便是那胡玲山,倒是暂可歇息一会儿!”
叶白听见叶玄的声音,便放慢了速度,与叶玄并头问道:
“我虽在云城长大,却也极少往南走,这胡玲山也略有听闻,玄叔可否与我讲讲?”
叶玄道:“当年伐汉之战,这汉越最后一战,便在这胡玲山!”
“当初李啸这老小子在这胡玲山差点阴沟翻船!”
叶白听完又问道:“玄叔与长平侯熟识吗?”
叶玄听见叶白所问,一脸的怪异表情,但却也没有解释,只是说道:“算是老相识了!”
叶白见他不想深说,便也没有追问,而是转回话题道:“为什么说差点这在里阴沟翻船?”
叶玄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那座山,缓缓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守军为何胜利!”
叶玄说着又怪异的看了叶白一眼道:“当时李啸的守备军虽数量不多,但是武器极为精良,可破灵师防御,集中攻击甚至连灵宗防御也可破掉,要知道,当时的李啸也才是灵宗巅峰!”
“这多亏了你师父!”
“什么?我师父?”
叶白极为惊讶,却还是压制住那股兴奋劲,追问道:“我还有个师父?”
叶玄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反问道:“你不知道你师父?”
“那你可曾知道你的机械术来源于何处?”
机械术!
叶白大惊,同时也忽然明白过来,反问道:“你们的主人是不是我师父?”
叶玄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接着往回说道:“机械术乃你师父自创,李啸守备军用的名为火枪的武器,也是出自他手!”
火枪!
高级机械术中可量产武器之一,但是消耗也颇大,最主要是据书中所说,也只可破灵者防御,为何会有如此大威力?
叶白先入为主认为可量产的机械术想必也没有多大威力,也从未将火枪当做什么厉害的机械术。
却不知道这竟然是汉越之战反败为胜的关键。
叶白一直将机械术的真实实力隐藏起来,却未曾想到在二十年前就曾已经大放异彩过了。
“你不必担心,此事除了我,便只有先帝与李啸知道!”
叶白点了点头,脑中仍然思索着一系列的利害关系。
片刻又问道:“我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又是从何而来?”
“我父母又是谁?”
他连珠炮似的问出好几个问题,
叶玄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你师父什么时候收了你当徒弟,我们本也想问你你师父的下落,但却不曾想你什么都不知道!”
“汉越之战之时,你师父便消失无踪了,如今已过去了二十年了,而你今年十六岁,那几年到底去了哪,无人知晓!”
“至于你的父母,想必也只有你师父知道了!”
俩人聊着,便已经行至胡玲山下。
抬头望去,这胡玲山说大不大,说高不高,但是却绵延极远,也是前往汉国腹地的必经之路。
如今山林茂盛,一片生机,完全看不出当年大战的痕迹。
俩人下马,在山脚下找了个空地坐下来,却是沉默了起来。
叶白思索着刚刚所闻,消化着一系列的消息。
见叶白不再说话,叶玄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坐着。
休息片刻,俩人再次出发。
马匹走山路很艰难,这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叶白牵着大黑马,顺着山道慢慢往上走。
如果纵观地形,还是能发现曾经大战的痕迹的。
东面就是曾经大战的地方,靠近东面,便会看到用灵域通用语写着的一个大大的‘危’字石碑。
穿过石碑,叶白延着东面,由北向南方走,东面是一面直挺挺的悬崖,就像是被一剑劈开似的。
叶白扭头望去,悬崖边断石整齐无比,时隔二十年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山林茂盛无比,植物丛生。
但是离崖边十米内寸草不生!
崖内,一股黑色的灵气肆掠。
叶白盯着断崖片刻,竟是眼睛也被刺的生疼!
这是什么剑气?二十年之久也未曾湮灭!
斩出这一剑的人,该有多强!
“你知道这一剑,是谁斩出的吗?”
叶玄叶白注意到断崖,便开口问道。
“谁?”
“竟然如此之强!”
叶玄笑了笑,说道:“当今灵域第一人,剑客白羽!”
“白羽……”
叶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却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哪个白羽。
叶玄继续说道:“这死气,便是雪族王族拥有的天赋,湮灭!”
“死气?天赋?湮灭?”
“什么意思,玄叔可否与我解释一二?”
叶白乍一听到这几个新词,便好奇起来。
“要说道天赋,便要从王室来源说起!”
叶玄缓缓说道:
“你知道各国的王室是从哪来的吗?”
叶白摇了摇头道:“难道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吗?”
“这样说倒也没错,确实是胜者为王败则为寇!”
“但是胜负不是由人而定,而是由天而定!”
“只有得到天定,那才能称得上是王!”
“王自然与民不同,天赋便是最直接的区别。”
“只要得到天定,便会觉醒天赋。”
“雪族王室的天赋,便是‘湮灭’。”
“‘湮灭’有什么作用?”
叶白问道。
叶玄走到崖边停了下来,闭目感受着断崖上传来的死气,缓缓说道:
“雪王善用剑,‘湮灭’施于剑气,斩因果,断生机!”
“白羽一剑,将这胡玲山斩于两截。”
“整座山,便像是被拦腰斩断。”
“这道伤口,便永远无法复原!”
“山且如此,何况是人?”
叶白感受着崖内的黑气,却并未感觉到叶玄所说的死亡的味道。
他从黑色灵气中,感到了一丝生机。
一丝置死地而后生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