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案件终于有了了结。
幕后者也终是有了行动,陈太医与方氏竟双双死于天牢之中,死相凄惨,连着舌头竟也被割了去。
皇帝听闻此事,却并无多大反应,好似预料之中一般,大理寺本还准备细查此事,可一道圣旨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不得不放弃查明真相。
皇上下令,从今往后再不许人再翻查此案,此案就此结案。
想来也是,胡太医是五皇子的人,方氏又是八皇子的人,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天家那里去,万一真要是皇子之间有一点干系,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摆明着打着圣上的脸吗。为了保护天家颜面,也为了保护各位皇子,皇上不得不就此作罢。
虽然案子已经草草了结,但是该来的惩罚一点也不少。
胡太医家共拘一百零五口人,流放女眷七十三人,不论老幼,方氏因是孤儿的缘故,只是拘了那贩卖他的人贩子,倒也算做了件好事。
百姓听闻皇帝震怒,竟是下令满门抄斩,男女老幼皆不放过,竟是对圣威更加忌惮,接连着好一段时间,京中竟也是安静了好一些时候,从前那些霸道的市井无赖,王权公子们,也是消停了下来。
只是听闻,抓人那日,胡太医家女眷的哭声,竟是轰动了整个京城,有性子烈的竟是当场就撞在柱子上,了却了残生,剩下的竟是呜呜哭到半夜,扰得人夜不能寐,听着那哭声竟心里发憷,最后实在没办法,官兵堵住了剩下那些人的嘴。
砍头那日,场面极为震撼,饶是平时胆子大的,杀猪的验尸的,当时胃里都翻江倒海,胆子小的,却是吓得晕了过去。
一百多口人,生生的砍到刀斧手没了力气,一百多口人的血,侵湿了高台,鲜血如同小泉,慢慢汇集成了河流。
除不洁者竟是生生打扫到了第二日,那血水侵过的地方却是如何也刷不干净,浓重的血腥味,在夏日的发酵下,竟是弥漫了大半个京城,停留了数十日之久,直到一场暴雨的来袭,终是物是人非,在这世间再不留下任何痕迹了。
渊政王府寝阁内。
“咳咳,水.......水........”墨梓安,迷迷糊糊中呢喃着,竟有清醒的迹象。
一旁的奶娘言舒雅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墨梓安,已达七日之久,听到细细的呢喃。
奶娘一下惊醒了过来,“宝儿,什么?”
奶娘听清楚后,便立马起身去拿茶壶,转过身来时,又觉得不妥,便又唤来丫鬟婆子。
“快去,焼些热水来,喝得和沐浴的,殿下是最爱干净的。”。
“是,言嬷嬷,”丫鬟们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言奶娘便回过头用着锦帛沾取少量的水,擦拭着墨梓安那因缺水而发裂的嘴唇。
“真是可怜了我们宝儿了,竟是受了这等苦,若殿下还不醒来我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墨姐姐。”说着却有泪珠掉了下来,言奶娘哽咽着,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扰了墨梓安,经过反复擦拭后,墨梓安又沉沉睡去了。
言舒雅不过三十几岁,风韵犹存,给人一种温婉亲近的感觉。
十几岁时便跟了墨梓安的娘,也就是孝纯皇后,十几岁小家碧玉的模样时便做了墨梓安的奶娘。
言舒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份清白,又是能读书写字,有着一定谋略,帮了孝纯皇后墨挽歌不少忙,再加上与孝纯皇后年纪相仿,两人情同姐妹。
照顾了墨梓安这么多年,一口一口奶大的孩子,打心眼儿里言舒雅就把他当成自个儿亲生的一样。
听闻墨梓安遇刺时,言舒雅整颗心都快飞出去了,路都走不稳,去太医院的途中,硬是生生摔了几个跟头,却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又急急的赶去,见到满身是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墨梓安时,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醒后,不顾自己身体,守在墨梓安床前就是七日,其中水没顾上喝几口,饭没顾上吃几口,一门心思扑在照顾墨梓安这件事上,也是询得苏佑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