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起眼的楼阁中。
一袭黑衣,墨色的长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坐在墨漆软塌上的男子,锋利的眼睛里漫出杀意,黑色的眸子,好似可以吞噬一切。
声音冷漠,“卫七,你可知罪。”
身着黑衣名唤卫七的男子,跪在墨榻之下,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一颗颗汗珠滴在青石地板上,如同印在地上的一朵朵水花。
“属下知罪”,声音沙哑。
“为何中计?”声音任无半点温度。
“属下.....属下,想为小姐报仇,父母债子尝,狗皇帝也应该尝尝这种滋味。”名唤卫七的人激动地说着。
尽管如此,身上的伤痛仍然折磨着他,让他的身形颤颤巍巍,而却不得不强忍支撑。
“这就是你中计的理由?小姐的心思又是你我可猜测的吗?”墨榻上的人动容,眸子带着失望的模样,“小心坏了小姐的大计”。
“属下知罪......”卫七终是低下头去,看不清神色。
“尽管折损的是你的手下,可你擅自行动,置小姐于不顾,也毁掉了我安插多年的棋子,念在小姐的面子上,罚你,便是这一身伤不用秘药医治,让你好好感受这痛楚,小姐比你痛上千万倍,以此谨记。”便拂袖而去了。
“属下领命。”说完,在黑衣男子出去的一瞬,身形一散,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终是吼了出来。
“啊................”
屋外还未走远的男人,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吼声,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绪,不舍,决断,危险......这墨梓安居然有血罗夜叉,男子神色暗了暗,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大步踏出了门槛。
血罗夜叉是榜上有名的兵器,人们只听说它,坚如玄铁,削铁如泥,却不得知它正真的奇妙之处,血罗夜叉能吸食人血,食血越多,越锋利,而被血罗夜叉划伤之人,伤口奇痛无比,内力也会削弱一半,随着时间推移,疼痛加剧,若无秘药涂抹于伤口上,中刀之人需有强大意志才能挺过来。
三日已到。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芒,那飞檐上的两条金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着温润的柔光,云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根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蓝统领,蓝少卿,查得如何了?”
高殿之上,金漆雕龙的宝座上,绣着飞龙锦服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三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剑眉,高鼻,薄唇,如猎鹰般锋利的眼睛,线条感十足的脸,满脸威严,不怒而自威。
“启禀吾皇:基本已确认刺客是前朝死侍,身上印有前朝印记,事发当日有眼线作为内应,”蓝栤司走出队伍来辑礼说道。
“启禀吾皇:内应便是太医院,胡太医与大太监方氏,皆以伏罪,罪证在此。”语罢,蓝落歆捧起一叠罪状,弯着腰恭敬的平举于头顶。
“呈上来。”皇上紧紧的盯着那一叠薄纸。
“是,皇上”,一旁的总管太监李公公,手拿拂尘,快步走下大殿,接过那罪状,递交给了皇上。
皇上翻看这那叠罪状,满面怒容,一声如磅礴气势的怒吼,“大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一声声整齐的声音传来,殿下大臣竟整齐的跪了一地,都不敢抬头,生怕皇帝一个不小心怪罪到他们头上来。
“竟还有前朝余孽,竟混入了皇宫,还敢假传圣旨,真是当朕老糊涂了吗?”皇上气得摔碎了一个血色白玉盏,在安静的大殿上,砸向地面的碎裂声格外清晰,刺痛着殿下大臣们的神经。
“皇上,龙体重要,眼下还是尽快把贼子捉拿归案吧,”
原来那日,太医院胡太医经探子传出太医院疫病回访的消息,而方公公又故伎重施,里应外合放出前朝余孽盘旋皇城外的消息,将御林军调遣至了皇宫外,连着案发现场周遭的婢女小厮,也全离得很远,想来是不想让人撞破,还是不想让人及时发现,这应是一场筹谋已久的刺杀。
只是不知刺客为何多此一举,不怕人顺藤摸瓜查到他吗?所以皇帝和一些心里如明镜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弃子,都是一些挡箭牌罢了,不过,具体是弃子还是障眼法,除了当事人,谁又清楚呢?
右相冷汗淋漓,跪在大殿之上竟有些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
“右相,你怎么看?”皇帝满眼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好似他说错一句话就要治他死罪一样。
“臣,臣以为,应该严惩,以儆效尤。”右相突然感觉一阵一阵的冷汗袭来。
皇上不会是想拿我开刀吧,毕竟前朝官员独我还稳坐于这右相之位,其余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官,不起眼,又跟前朝有关,看来皇上是怀疑上我了,谁曾想前朝的人居然还不死心呢。
“那依爱卿之言,如何个严惩法呢?”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好像情绪好点了,只是那微笑却如何也不达眼底。
右相很想用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可他仍然毕恭毕敬的跪在大殿之上,心里却打了好几个转。
看来我眼前是没事了,皇上应该是想借我口来处理他们,一来,要我以表忠心,
二来,眼下局势不明,皇上只是想借我之口说出来,便让我承担一些恶名,拉一定的仇恨,
三来,也以此来试探我,看我是否会有所行动。
这胡太医是五皇子的人,这方氏却是八皇子的人,看来之后免不了被五皇子,八皇子穿小鞋了,可偏偏两人牵扯甚广,看来以后避免不了受到一些明枪暗弹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啊,这扔过来的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想清楚后,右相决定说一个让皇上满意的回答,便不卑不吭的说道,“陈太医与方公公应细细盘问,如若不从,便满门抄斩,女眷充为军妓,凡是走的近的人,有关系的,都应好好盘查,绝不放过一个。”
“听到没有蓝爱卿,蓝少卿,就照右相说的去办,”皇上似乎很高心听到这个回答。
“臣遵旨!”蓝栤司,蓝落歆一同叩拜领命。
殿下群臣神色各异,但都不敢出言求情,毕竟兹事体大,刺客已经是在皇帝的眼皮子下来打转了,甚至威胁到了皇上与皇子的安全。
“若是没事,便退朝吧。”大袖一拂,头上金色的珠链相互碰撞,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便大步离去了。
只听见李公公如公鸭嗓一般的声音喊道,“退朝~”。
“恭送皇上。”待皇上走远后,底下的大臣们纷纷起身,窃窃私语着,有一些人,眼神狠毒的盯着右相,恨不得用眼光杀死他。
一部分人松了一大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过多于这两人接触,而有一部分人却摇头懊恼着,在想着如何摆脱这个大麻烦,但无不对右相颇有怨言。
右相白致轩,让马车偷偷的抄小路快速回了丞相府,生怕那些人来找麻烦,看来这日后的日子过得不会太舒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