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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捡个孩子”

千古不变的黄天沙土,磨灭着生气,冲蚀着钨山这座破落山城。无数年前的烽火与辉煌,只留下那残垣断壁,屋墙梁瓦,于那时光流逝中无泪哭诉。

钨山城很大,但却只有数百户人家,称它叫做城有点太过勉强,近千居民们主要生活在以城门前,那条黄石官道为中心的方圆三十多里的范围内。

黄石路直通着那位于城市中心已经荒废了的城主府。沿路座落着酒楼茶社,青楼驿馆,当铺赌坊。是那当年钨山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现在也已久没人住,大半都那么荒弃着。也就城门那段儿还有人用着,每日清晨开着的早集,也是小镇最热闹的时段。

而在那离城门大概三十多里聚集区的边缘一座黄泥土坡上筑着一个院落,黄土夯实的土黄色泥墙,屋顶上铺盖着茅草,约莫三四间屋舍,木条树枝在茅屋前圈出了个小小的庭院,庭院里摆着一口铜缸,一张石桌。正南方向两根销了皮的白杨木,半截埋在地下,固定着一扇四米多高的木门,那白杨前后还支着三五根木头,应是防着木门倒下。

院落木门前钉着根一米多高的木桩子。斜挂着一块木牌,好似写着什么。牌子下还躺着一条黄狗,一动不动死了一般。

与集市的繁华热闹相比这一片显得薄情的很,周围房屋破破烂烂,早就没了人气。只有一个灰衣老者在那屋内屋外上蹿下跳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暮日西落,远方的城墙掐灭了那最后一丝光亮,天空乌蒙蒙的一片,不见月光。聚集区内也没有半点灯火,安静的有些怪异莫名。

茅草屋前,木桩子边的那条死狗,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如弹簧般猛地跳了起来,皱动着鼻头,朝着城门方向张开狗嘴便是一阵狂吠。

美梦乍醒的老头,掌上灯火,披上衣袍,急忙的走出院门,对着乱吠的黄狗上去就是两脚,体会着心中那一丝感应皱着眉头朝着城门望去,沧桑的面颊闪过一丝喜意,似乎想借着那抹微光看出点什么。

低声骂了几句,略低头收回目光,朝着那还在扯脖子跳咬的黄毛老狗上去又是两脚。两腿微岔,双手叉腰前倾着身子骂道:“你这贼泼,平日里雷打不动,今个儿叫唤的这般卖力,天塌下来有你爷爷顶着,你冲得个什么劲。”说完又是两脚。

应该是这两下踢得有些重了看着那畏缩在墙角的老黄狗,精瘦的躯干微微颤栗,双目中泛着胆怯,伴着呜呜的哀鸣,像是真的有些吃痛。

眼珠子转悠了两圈,解开了拴在木桩上的狗绳,一边嘟囔着:“得了得了,明个多赏你两根骨头。”说罢便背着个双手拖着那往后退缩不情不愿的黄狗儿朝着城门楼子的方向走去。

沿街商铺早已打烊,黑灯瞎火的黄石街没有一丝光亮。

烈焰飓风,雷电沙尘,循环往复,单调而又枯寂却是这世界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大地早已化作沙石于沟壑间涌动着岩浆,且密布着无数黑色孔洞,毫无规律的旋转,吸收压缩着周边的一切。扯动空间,掀起了滔天风暴裹着闪电卷着雷鸣,肆虐如蝗群般吞噬着这方世界。

红黄两色的云霞填满了整个天际,化作巨浪承载着十颗悬浮转动的巨大的烈阳,吞吐火舌。随着飓风轮转,形成一个个漩涡,不时有那颗颗流星从中落下拖着尾焰砸在那沙石岩浆中,溅起一片火雨。整个感觉不到一丝生命存在。

那高达百丈的的钨山城门外,一人一狗便那般站着,看着眼前那一片修罗火海。

世界仿佛感应到了老者的出现,天空中一道道雷鸣星火呼啸而至,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狠狠的向着钨山城砸了下来,在他们的眼前炸开,化作一团烟火飞絮,煞是夺目。身前的无形屏障微微的荡起涟漪,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那便是空冥界,笼罩包裹着整个钨山的结界禁制,隔断虚空取万古一日。城内的一切围绕结界施展的那一日循环往复,不增不减,不死不灭。

老头对那落雨般的陨石雷电好似没有半点察觉,笑嘻嘻的说道:“偶尔过来看看,还是很有那么点赏心悦目的,你觉得呢?”余光瞟了眼那犹在舔弄着腹部的黄狗,微皱着眉头看着远处虚空急速砸来的流光溢彩。

过了一伙,许是累了。牵着狗绳转身便回了城内。

拖拽着不情不愿的黄狗沿着黄石官道朝着草屋方向便跑了起来,蹬的那狗儿龇牙乱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大路尽头。

草屋前:

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地的老头儿,刚到屋门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把扔出狗绳砸向黄狗,让那黄狗先是受了一惊,不一会儿就跑到饭盆前对着食盆里所剩不多的汤水舔舐起来。

双手按着胸脯喘着粗气,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瞟了眼许是渴了的黄毛大狗,一阵无力。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耷拉着双肩推门进了后院,乒铃哐啷像是撞翻了什么东西,几声响动后便一阵静寂,不多时起了呼声。

那老黄狗听着老头呼声渐响,双眼间微光闪动竟像是成了精了一般,盯着拖在地上的栓狗绳目中闪过一丝惊喜,看着饭盆里那剩菜馊饭又是一阵厌恶,瞅了瞅紧闭的朱红大门涌动着浓浓的怨意,最后目光落在了远处城门。提起四足逛奔,朝着城门外奔去。

钨山城外无日夜,一条黄狗裹挟着贪婪于那地狱烈焰的边缘游走。腾挪间消失在了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

乌蒙蒙的夜空透着淡淡光晕,照的那百多丈高的城门愈发的高伟,森然伫立。兹呀一阵牙酸的声响传来,十多丈高的城门开出了一条细缝,从那缝隙间转出了一道低矮的黑影,摇摇晃晃,不多时便倒在了地上。离近看来却是那去往地狱的黄毛老狗,也不知怎么搞得全身上下布着道道伤痕,一道压着一道看着甚是吓人,有些地方还露着森森白骨,外翻的皮肉却不见一滴鲜血流出,红光闪闪倒好似体内灌满了岩浆。冒着青烟,夹杂着焦臭腐肉的味道,双眼泛白直挺挺的躺在路边

不多时,那街面巷子深处传来了声声低唤,阿黄,阿黄,转瞬间便转出了个穿着灰麻布衣的老头儿,既不掌灯也不明火,就那样踉踉跄跄左右摸寻呼唤着,貌似急切的行容身态,却看不出半分的担忧。

转头一眼便看见了那倒在城门前还在冒着青烟的黄毛大狗。枯瘦,满面褶皱的面颊露出了一丝笑意,显得很是兴奋,一路小跑,再加上个小跳,便蹲在了黄狗的身前。

左右齐手,上下拿捏翻看,最后在他的胸腔部位,微微感受到了一点异样。遂满意的站了起来,双手在衣裤上抹了两把。龇牙瞪眼的挤出了两滴眼泪,这四下静寂的如同鬼蜮一般,也不知道要装给谁看,呜呜咽咽的向那已然昏迷的黄狗一通埋怨,诸如,担心,伤心不放心什么的,碎碎道道半天还不时左右偷瞄着几眼。

过了半晌,确定了没有人在看着,便拽起那细长的狗尾巴,转身就跑,那双老腿也真是运转如风,光论那速度怕是要比那老黄狗还要快上两分。乌蒙蒙的夜空露着丝丝光晕,将那一蹦三跳的人影扯的又细又长,整座小镇没有一盏灯火,半分声响,配着那一人一狗,显得有些邪门。

日夜循环,又不知往复几个轮回…….

清晨的阳光最是明媚,虽没有花香鸟鸣,但一夜初醒,终归是精神满溢,看着那满眼的沙堡石屋也觉得带了丝新意。微微一笑,翻动的嘴角牵扯着满脸的褶皱,像极了败落的菊花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一身暗灰色的粗布麻衣,满是豁口补丁,草结编成的腰带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只水袋,半截断刀,后腰上还别着本破烂书籍。衣襟内鼓鼓囊囊也不知揣着些什么。蓬乱的半长短发就那样搭拢着,还梳着个冲天辫儿,与那稀松的山羊胡子,倒是相得益彰,一上一下。脚下蹬着的那双虎首咬金靴却是干干净净,也不知从哪儿寻摸来的,满身上下都透着个穷酸,显得不伦不类。

站在院子里的老头儿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端起了石桌上,盛满饭菜骨头,面盆大小的铁钵盂。

四米多高的木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钻出头去,左右观望似是在确定着什么。见四下没有半点人影,这才施施然的跨出了院门。

木桩上拴着狗绳,那从城外爬了回来的黄毛老狗,就躺在那木牌的阴影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喘着粗气。也不知老头使了些什么灵丹,那一身的伤痕裂口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那毛发却稀稀拉拉,斑斑赖赖。

哐当一声响动,将黄狗惊的一跳,盛满饭菜的铁钵盂落地,受了震荡,饭食汤汁飞洒,溅了它个满脸。

老头回转屋内,伴着一阵乒乓声响,不多时便搬出了张红铜香木制成的太师椅来比他还要高出几分,照那材质怎么也有那三四百斤,像举着二两棉花般跨出院门,砰的声便扔在地上。

那黄狗伸出长舌舔舐着满身的汤汁饭粒,挪动到饭盆前便吃将了起来。不时用余光偷瞄着椅子上的身影。见那可怕的老人没再向它投过目光,遂放了下心来。骨头菜饭的香气总归是难以抵挡的诱惑,特别是今个饭菜内还多了些别的味道,身体内凉丝丝的又有些暖暖的,分不清楚,就如那高悬空中的白色大饼给它的感觉一样。

不,比那还好,那玩意是吃不着的,老黄狗用他那单调直愣的思维方式给予了这份吃食最高的评价,所以它吃的很快很仔细,眼角的余光看着老头儿透着丝丝满足,与依赖。仿若忘记了以前的种种往事。

每日的早集是钨山最热闹的时段,城门口最近的地段,三五十家铺面,外加上货郎摊贩,地方不大东西却还算齐整。

只见那,笼屉中蒸腾着的热气夹杂着丝丝肉香,馋的握着大子围在一边的孩童们不停地抹嘴咽津。急的卖糖葫芦的大婶那吆喝声又提了个八度。看的那擀皮添火的老板是喜笑颜开,茶舍里书生孺子争着时局政事,唾沫星子砸的上茶的小二挤眉弄眼。肉摊上壮汉也捆上了猪羊,磨刀霍霍,摆出姿势。盘结的肌肉块儿是油光发亮,瞧得那大媳妇小娘子,是又惊又怕,即羞又怯。菜摊上算着斤两,铁铺中扯着风箱,窝脖扛着米袋,丈夫拎着醋坛。老婆子提着酱油酱菜兴高采烈,老头儿闻着鱼香酒味是唉声叹气。揩油的浪子已被打了个半死。宿夜的赌徒今个儿倒是满面红光。说书杂耍,摔跤卖艺,看的人们齐声叫好,酒楼楚馆内的唱客,伊伊唉唉似要倒尽这人间沧桑……

老头儿斜躺在太师椅上,一只腿搭着雕着虬龙飞凤的扶手,右手把着个透明的琉璃茶壶,里面也不知泡着什么,根根絮状,散着丝丝清香。咪虚着双老眼,盯着市集上的种种,时不时的吮上一口。见那渐渐散去的人群,微微的打了个哈欠,耸了耸鼻子,瞟了眼那抱着铁饭盆独自酣睡的黄狗,露出一丝嘲讽,满脸的得意。

在那胸前衣襟内摸索寻觅,不多时便掏出了颗亮闪闪喷吐着绿光的晶莹宝石。轻飘飘的举过头顶对着阳光照看着。

拳头大小的宝石有棱有角,折射着阳光闪着淡淡的绿意,煞是好看。也不知道是怎么揣进衣襟内的,倒也不怕硌得慌,这么大的流光宝石要是放到凡俗,即使是那王城都府,被那些个名媛贵妇看着,怕也是要来个拳脚相加,棍棒火并的。

宝石是在那黄狗身上搜刮来的,老黄狗于那无尽沙海飓风中带回了它却便宜了他,呵呵呵呵的一阵傻笑起来,思绪中满是得意快活,乐的那张老脸整个是菊花灿烂,满嘴流涎。好不猥琐。

屁股一撅就要下地,许是被那绿光晃了双眼,又许是报应不爽,一个不稳噗呲一声整张老脸狠狠的拍在了地上,溅起一阵灰尘,那宝石也脱手而去,于空中拖着绿光画着弧线,要死不死的整好落在了那被黄狗紧抱着的食盆里。吓的那黄狗暴跳而起,激凸着眼球直愣愣的盯着那形状古怪的物什。

什么东西?饭盆里,吃的!吃两顿!低配版的脑仁给予它极快的思考与反应速度,一个冲刺张嘴便朝着那它自认为的骨头咬了上去,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脆响。

摔得有些发蒙的老头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脑中一抹灵光闪过,那所剩无几的脑浆随之沸腾了起来,看着因为吃痛被那黄狗吐出,悬浮在半空的宝石,一阵恶寒,张合的嘴巴竟发不出丝毫声响。犹如见了鬼一样。

宝石于半空中沉浮,中空的内部一道道浅绿色水流,顺着表面上那两排牙痕碎裂处淌了出来,点点滴落,与那虚空接触随即便爆发出了一股压灭一切色彩的强光,蛮横的扫过了那一人一狗,压着天空中的烈日席卷了整个钨山,照的那张老脸一片苍白,于那犹在龇牙吃痛的黄狗一般无二。

强光充斥着填满了钨山结界,让那万古不变的薄膜如充了气的皮球般膨胀开来,城外世界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那漫天的星火流云都为之一静,高空中那十颗独立悬浮旋转喷吐精焱的太阳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引导,逐渐陷入了那充满整个天际的红黄双色云霞内。无尽云霞似烧开的滚水般沸腾激荡着,转瞬间变成了如血般的深红。不时掠过阵阵闪电,混合着雷鸣。卷动扩展向着地面着沉沉压了下来。给人种说不出的压抑,气闷。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刻许是千年,那横亘在天际的血红色云层,暮然间出现了一个豁口,从中伸出了两只藏青色的枯瘦鬼爪,一把抓住了犹如变成了实质的缝隙边缘,握在了滚滚云霞之上,猛一用力那钨山头顶的天空便被撕作两半,猛然的伸出个青面獠牙的修罗鬼头,藏青色的鬼面密布着鳞甲。突出的前额下长着两颗惨白的眼珠,鼻梁下的一张巨口直开到耳际,布满尖细獠牙。一对乌黑的长角从脑后长出,顺着颅骨贴着那似牛般的双耳弯曲着向前延展。呼吸间口鼻中荡出阵阵浓烟。眉眼间的印堂处无数暗金色的符文转动纠结。逐渐流向眼,耳,口,鼻。直至整个头颅。惨白没有一丝瞳仁的双眼紧盯着还在膨胀的钨山结界,张口便是一声滔天巨吼。地水火风,于这方世界中剧烈暴动冲撞着。苍天也随之颤栗崩溃。

杀…….音波所至,以钨山为中心无尽方圆的大地化作飞灰,深深地凹了下去。那一声杀字过后,巨口中闪出一道纠杂着无尽符文的纯金色光柱,裹挟着整个世界的恶意,于不可思议间狠狠的撞在了,钨山结界之上。

天地失声……

金色光柱之中,一道白光乍起,破竹般刺破了金光,也就那绣花针般粗细,映的整个世界为之一亮。闪烁间便划破了光柱带着丝丝绿意冲入了那还在张开的巨口。

那仿佛能抹杀天地间一切的金光如春雪般于白光中消散。青面鬼头也消失崩溃,化作一缕飞絮。天空云团散去,裂口失去了支撑也逐渐弥合。钨山脚下无尽方圆的深渊被那回流的岩浆慢慢填满。结界也恢复了原样,丝毫无损。风轻云淡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虚空之中九颗烈阳浮现,却是少了一个……..

钨山城内,小土坡上,草屋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老黄狗匍匐在木桩下,对于自己干下的事情没有一丝察觉。只盯着不远处的饭盆,直勾勾的盯着,上面也不知为什么会坐着个人类婴儿咿咿呀呀的摆着小手向着天空抓握着,粉嘟嘟的脸蛋泛着柔光,像极了个没褶大肉包子,很是可爱。

仿佛在确认着眼前的事物是不是真实的,思量着要不要上去咬上一口尝尝咸淡,又想到那前一刻的绿色的骨头,不由得一阵牙疼,理智与欲望在那核桃仁般大小的脑子里急速的碰撞着,等待着结果,

那老头也已恢复了意识,还趴在那地上,圆瞪着双眼也不知是为了刚才的强光还是那饭盆里的婴儿。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开合着红润的小嘴,盯着那满眼放着绿光的黄毛大狗,明亮纯净的双眸星光闪闪,伸手便要向黄狗抓去。

这一举动打乱了老黄狗的思绪,吃了一惊,僵硬着脖颈往后直挺挺的绷着,避过了伸过来的小手,双目激凸并伴着阵阵威胁似的低吼。

看到这儿,老头儿打了个激灵,似鬼魅般的爬了起来,一个冲刺抬起右脚,在那院落前的空地上展开架势。

身体还保持着前倾冲刺的姿势,但那整条右腿向后弯曲着,后脚跟直贴着后脑勺,就如硬石强弓般拉了个满月。

呼的一阵破空声夹着那腿影向着黄狗抡了过去。暗黑色的长靴,铁质泛着光亮的虎头重重的击打在了黄狗的下巴上,一声闷响那可怜的老黄狗离地而起转着圈儿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飞过了三五家院落,狠狠的砸了下去,溅起一片尘土,从远处传来阵呜呜的惨叫。

理也不理那远处还在挣扎哆嗦的低鸣。一把抓着婴儿的臂膀,便提了起来,左右打量。也不怕把那细藕似的胳臂扯断。更是不顾那孩子的吃痛啼哭,乐的一阵嘻嘻哈哈,满脸的褶皱都随着舒展了开来,叫着儿子,直嚷嚷着不亏……

又突然愣了起来,想着儿子是个什么,老头儿蹉跎一生却不沾那男女之事,知道儿子两字的含义却不清楚如何照顾养育,这孩子对他而言或也就是个会走能动的玩具,回过神来又阵阵犯难。

思量间伸手解开腰间草结,将那断刀,水袋丢到旁,扯下茅草编成的腰袋,朝着犹在挣扎哭闹的婴儿,便捆将起来,打了个死扣,就这般将孩子直挺挺的绑在了,门前的木桩子上。

双手背后,佝偻着身子,满脸严肃的朝着聚集区中心走了过去。

七拐八绕的便上了黄石官道,临近城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一阵犯难,左右打量,抬肩扭腿的挤了进去…….

日近当午,小镇上空飘荡着渺渺炊烟,早集结束,人群也逐渐散去,集市上那唯一的酒楼内传出阵嘈杂,棍棒交响间混着声声叫骂。不多时两个跑堂伙计打扮的黑衣汉子拎着个灰色的瘦弱老头,朝着大街,扔了出去。惊的路人咿呀怪叫四散退开。那犹如破布口袋般趴在路间的身子一动不动。

路面上的行人似习惯了这种场面,也不觉得新奇,悠悠的绕过,各行其事。

那老头儿趴在地上,见着半天没有响动,微微睁眼朝着酒楼门口瞄了一下,见黑衣护卫已经不见踪迹,双手撑地,爬了起来朝着街边巷子撒腿就跑。

看着那生龙活虎的劲头倒是把那些本习以为常的路人搞的一愣,朝着酒馆打量着,目中泛着迟疑,且跃跃欲试。

酒馆里转了一圈的老头儿,混了两杯水酒,蒙了几口菜食,在那酒徒食客的调笑下对那养育孩童的事情自认为有了些眉目。在小巷子里平复了下心跳。提了提裤子,又上了街面便朝着那官道间最景致的楼宇走了过去。听梦轩,一家青楼。

不同周边的沙石土堡,那青楼却建得很是别致,透着丝东方的韵味。青石为柱白玉作基,黄花梨木制成的门枋上刻着蟠龙飞凤,下挂着排大红灯笼。朱红色六抹隔扇间雕着卷草云纹,镶着金丝,嵌着明珠。四层阁楼,重檐飞翘,斗拱交错。琉璃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老头儿也不顾其他,照着那敞开着的大门一脚便迈了进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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