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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近在眼前

早上六点,天蒙蒙亮,方琴嘴角挂着笑容,刚从美梦中醒来,梦里的她夫环子绕,尽享天伦,幸福美满,现实中的他们却即将分离,这种落差还真是让人好不叹息呢!

方琴简单的在卧室里洗漱一番后,推着行李出了房间,看到瘫坐在地上眯着的萧刚和桌上星星点点的空啤酒瓶,心中隐隐作痛,此刻完全说不出话,但却仍能设身处地般的感受到昨天萧刚的伤心难过,他平常可是滴酒不沾的啊!

方琴赶紧回到卧室,拿起房里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披在萧刚身上,用仅仅自己能听到的蚊子般的声音低语道:“这大冬天的生病了可怎么办啊,真不让人省心!”

一举一动都很谨慎,生怕警醒了他。

紧接着熟练而细致地把昨晚狼狈的客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啤酒瓶也被再度摆放的整整齐齐,收拾之后的家才像是家嘛!。

最后方琴还是不免有些记挂小萧逸,轻轻推门,看到甜美酣睡着的萧逸才露出久违的笑意,被子盖得这么好可不像是小逸自己安分守己的杰作,想来昨儿晚上萧刚进来过好几趟吧!“看来你这小父亲也不是那么笨嘛!”方琴不由自主喃喃道,似是对着萧逸在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样或许能稍微放心些。

方琴担心再不走,可能等萧刚或者萧逸任意一个醒来,自己就再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也就再也走不掉了,整理好了思绪,不再迟疑,便出了门。

不一会儿,萧刚也从宿醉中慢慢醒来,有些意外天空的颜色竟突然变得这般明亮,一瞥眼发现干净整洁的客厅和摆放有序的啤酒瓶可与昨天的场景不大一致啊,而且身上莫名多了床熟悉的棉絮,一个冷哆嗦彻底激醒了萧刚。

这酒可真他妈的害人,本想着今天表现得好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准还有机会让琴儿回心转意,还指望借着酒意保持昨晚宿夜清醒,可真是个蠢得没边了,带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冲进卧室,想赌赌奇迹。

然而惊喜并未发生,房内早已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不一会儿,萧逸也醒来了,自得其乐的刷完牙洗完脸,却没发现像往常一样备好的早餐,只以为父亲老妈还在闹情绪呢,单纯的他倒没特别留意,当然,因为零花钱从来都是不缺的,出去随便买些什么吃就是了,没看到老妈,无奈的跟萎靡不振的父亲打了个招呼后就兴冲冲的跑出了门。

可是,当晚上放学回家时,萧逸依然没看到妈妈,一反常态的竟是爸爸迎接着他,还头一次给他准备了饭菜,虽然并不美味。那个瞬间,即使是年幼不懂事的他也觉着事情不对劲了,但具体的也说不上来,毕竟父亲的解释几近天衣无缝。

后来的后来,在家里一直也见不到母亲,反倒父亲出奇的活跃,每晚回家都会见到父亲在家相候,毕竟妈妈暂时不在,每天有父亲陪着倒也勉强不错。直到长大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得知父亲当年以降薪五成的代价换来在家里工作的机会,一切只为了能更好的照顾萧逸的饮食起居。

毕竟稳态华行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规模可远远离不开萧刚这位大功臣,老总可舍不得他辞职,好说歹说才让他答应在家工作,但如果这般轻松的就开了先例,员工无视公司原则纷纷效仿可就会乱了套了。所以双方各退一步,降薪惩治,以示警戒。萧刚现在倒根本不会在意薪酬的多少,数年的积蓄累积下来,倒不怎么缺钱用。本来只想着辞职后一心一意好好照顾小逸,切身体会下方琴多年的不易,也好稍稍弥补一点对家庭,对孩子的歉疚。

一来老总与自己交情颇深,工作上一直都照顾有加,他都放下了身段竭力挽留,咱还是得讲些情分不是;二来小逸上学后,自己孤寡一人,方琴也不在身边,还不如做些工作填充一下,最起码自己手上的人脉还是会有很大价值的。说不定为以后的小逸读书工作都能起到一些助力,最最重要的是说不定也能通过这些人脉关系或许能快速知道方琴的所有动向。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萧逸一个月每每兴高采烈,满怀期待的回到家中,却每每都是事与愿违,不免在家中老是会垂头丧气,无精打采。而萧刚见此情景,本就郁郁寡欢的心情变得愈发闷闷不乐,本来天真浪漫,调皮捣蛋的小逸也变得越来越沉闷了,整日整日的一句话都不说,对谁都爱搭不理。

此情此景,让萧刚的内心更加自责,本该是朝气蓬勃,无忧无虑的年华却变成这样沉默寡言,忧心忡忡,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都是自己这位好父亲啊!

渐渐的,萧逸见不到母亲都不愿意归家,年龄大了点后开始流连于游戏城,网吧等等一些娱乐场所打发时间。令人惊讶的是这小子还真有着不小的游戏天赋,不管啥都能上手的很快,而且假以时日创造纪录都不是什么难事。

萧刚知道他心里苦闷,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自己编的那套说法根本瞒不了他多久,本来姥姥家离得近,萧逸好几次都吵吵着周末要去看姥姥顺便找妈妈,可总也会被萧刚以“人多太嘈杂,对病情恢复不利。”等等各种各样的借口给搪塞过去,而且就算父亲说的借口跟理由都有一定道理,但妈妈就完全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回家看看自己么,“我还只是个孩子呀,也需要照顾呀!”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父亲老妈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但他们大人自己不努力,不争取,自己一个年仅五岁的小萝卜头分量有限,又能做些什么呢!回到家里无非就是跟父亲大眼瞪小眼,且往往一整天下来,二人都蹦不出个屁,还不如泡吧打游戏来得舒坦。

萧刚也知道自己没权利多要求小逸乖乖听话,做个好学生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因为他自己,本就做得一塌糊涂,况且孩子需要宣泄,强行制止说不定还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鉴于自己在这一片还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明里暗里的社会关系也不乏少数,求个面子拜托下附近有排面,有能耐的朋友帮忙照看下小逸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种公共场所,鱼龙混杂,有些事能避则避,有的人能保则保。

小逸也是有些奇怪了呢,自己在游戏城破了那么多记录,因其桀骜的性格偶然还会当面让人下不来台,甚至几次都弥漫起了硝烟味,萧逸正想大展拳脚泄泄火来着,可大部分情况下都会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莫名其妙的草草作罢。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外地口音的哥们,就不会更顺畅的偃旗息鼓,化干戈为玉帛,不服就干,你特么的在老子面前狂什么,拽什么呢?大部分打起架来的原因都是别人看不惯萧逸那一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

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因为萧逸年纪幼小且形单影只,没什么同伴,而且自幼也没学过什么防身干架的本事,而别人出来耍的,大都还是三五成群的小团伙,寡不敌众自然得吃些苦头。然而,就在对方仗势欺人着对付一名小屁孩,即将要享受胜利的荣耀跟狂欢时,总会出来一股更加强大且神秘的势力将他们强行“请”走。

无一例外,这点原因萧逸至今都弄不明白,或许别人只是不愿意在场子里把事情闹大影响生意吧。这是以表面看来,所能想到和接受的最好理由了。

即便自己只身一人,去一心求战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但到头来无论惹到了何等人物,最多也就受到一点点轻微的皮肉之苦,紧接着就有大佬带着小弟出来解围,从始至终倒还真没有受到很重的致命伤。

即便如此,在不知名的援军还没来得及出面调解之时,前边矛盾激化,直接干架的时候那也是实打实的肉搏血拼,拳拳到肉,招招狠辣。久而久之,自己的拳脚功夫倒也因此有着飞速的质变。

老妈离开后的快两个月了,音讯全无。一天晚上,萧逸放学后在游戏城刚找人痛快的打了一架,虽然最后按照常例被神秘人群谜之扰乱制止了,但从现在鼻青脸肿的状态来说也难说到底尽兴了没有。

推门而入,父亲听着动静迎到了门口,奇怪的是脸上挂不住的眉飞色舞,一丝怒意都没有,也没有太过在意萧逸的伤是否严重,往日的絮絮叨叨也奇怪的消失不见,一反常态,难道是也是见的多了,这点轻伤都看不上眼啦?

“妈?...妈,你可回来啦,想死我了,别走了好不好,答应我别走了好不好?”

稚嫩的萧逸通过门缝看见方琴,丝毫顾不上脸上的伤了,也不理会一旁傻笑着充满着活力的父亲,也不在意心心念念的那餐桌上好久不见的美味佳肴,唯独只希望自己的心心念念的祈求诉说能被应允。

“小逸,你怎么搞得,怎么还学会跟人打架了?萧刚,赶紧去把医药箱拿来”

方琴没有正面回应萧逸的请求,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不自觉间,却略带责怪的习惯性地喝着萧刚。

“哎,好嘞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啊!”

萧刚屁颠屁颠的就跑卧房拿医药箱去了,其实对于萧逸目前的状态他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更严重的伤都见过不少,前面几次也是担心的紧,没回都是马不停蹄的赶忙送他去医院看医生,但每次都没啥事。这小子生下来就皮糙肉厚的,抗揍,能打,复原能力还快,基本上轻伤睡一觉就差不多了,伤势稍微重点最多就三两天就能基本上恢复如初,今天这伤呀,放个屁应该就没事儿了。

但是呀,老婆大人不知道啊,而且两个月来第一次下令,自己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空去解释,去反驳,即便解释,方琴大人也不一定会信。她可是把萧逸从小到大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哪里还能容忍宝贝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着“重伤”而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她的心可没这么宽。

萧刚拿着药箱回到客厅,发现小逸正像只小羊羔一样一步不离的粘着方琴,叽叽喳喳的抱怨着父亲做菜不好吃,衣服洗得不干净,讲故事讲得自己睡不着等等等等,反正就是希望一切能重新由老妈回来接手。

萧刚看到此时的景象,无奈的傻笑着,对于小逸的吐槽倒是一点不在意,反倒心里很享受,很温馨,原来这便是自己此前一直忽略的天伦之乐呀,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美好呢?

处理完伤势后,萧逸难得听话的吃了两大碗米饭,嘴角的笑容一刻未停,最后仍在老妈温柔的故事声中,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甜美的进入了梦乡......

“萧刚,孩子睡了,这是我给他买的玩具跟零食,都是他最喜欢吃的,但不能告诉他,你得有节制的计划着给,店里忙,我等会儿就得走了。”

方琴也不忍心去一味地责怪萧刚了,这天下午她本来是计划早点过来做些好吃的给他们父子,但轻轻的拿钥匙开了门想偷瞄下现在家里的整体构架,却发现萧刚正在厨房破天荒的切着菜,备着饭,那一瞬间的感动是直击心底的,虽然最后做饭的大任还是在萧刚满脸诧异跟惊喜的眼神中顺利交接了。但她知道萧刚能做到眼前这般,所花费的代价跟努力绝不是表面所见那么简单,本来很轻松的请个保姆可以解决,但是其亲力亲为的诚意才是赞赞的呀。

“这么急么,今天也辛苦了,要不休息一晚再走吧,我睡客厅就是了!”萧刚看着方琴越发娴熟的做饭技巧和打扫卫生的迅捷,再看看方琴原本精巧的手上现在却有着随处可见的小刀伤口子跟一些长时间泡水形成的轻微浮肿,心疼至极,想留下方琴,却又怕再唐突了她。

此时,萧刚心中也还有着另外的盘算,见到方琴伤痕累累的手掌和愈发娴熟的做菜功底,就已然知道了大致的范围。琴儿应该做得是较为辛苦的餐饮类工作,“往后得用些方法找到方琴具体的落脚点,而后看能不能给予一些必要却不会被轻易觉察的帮助了。”萧刚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但此刻的他还是最期待方琴能够留下,哪怕一晚也好,总能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一些,或许,就回心转意了呢?

“别了吧,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了!”方琴毅然决然。

“好,行,依你就是,那我送送你吧,这么晚了,也不好叫车。”萧刚见执拗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最起码还能搞清楚方琴目前所处的大概范围嘛。

二人离开之前,方琴还是稍稍顿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放心萧逸,而后缓缓踱步过去悄悄推开萧逸的房门,发现他酣睡得正甜,也没走进来,方琴在房外微微注视了几眼,夹杂着满满的不舍,悠悠地再度关上了门。

“那好吧,却之不恭。”方琴很是优雅的坐上了相当熟悉的奥迪R8副驾驶,当然之前也是因为方琴的喜好才买的这车。

“嗯,以前倒是不觉得,这车坐起来还真是挺舒服呢!”当然这只是方琴的心理想法,未曾表露,一路上依旧未发一言。

“我快到了,前边路口停一下吧!”

车开了约摸十分钟,其实路上都已经堵了快有五分钟,到了一段较开阔的适宜停车的地带,在方琴示意便停了车,而当下不逢适宜的接到了老总电话,萧刚虽已经尽力言辞推脱,但终究还是耽搁了一会儿。

就这个瞬间,方琴本来有些动摇的心,又重新坚定了。这萧刚此时竟还在论些生意场上的琐事,木头男人,而后便直接愤然地下了车消失于夜色之中......

萧刚回过头来,再下车追,已不见人影。

此时的他虽懊悔,但倒没显得很失落,毕竟大致范围已经确定了,其实也就是离家也就刚过了一条街而已,之后再找到确切位置应该并非难事。

“慢着,这不是萧逸上课的那个小学附近么?”

两个月来,自己托关系撒人手各方打听,竟不知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萧刚微微叹息了下自己的傻头傻脑,看来之后,是得好好安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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