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谷,听她对父亲和娘亲感情的评价和她的那番话。她说遇到真爱就该争取。我心里动了动,不由看向她,她当时笑颜如花,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憧憬,我不禁暗暗下了决心,等到回了谷,或许我可以争取一下。
如今回想起来,不禁怨怪起曾经的举棋不定,如果我在她遇见他之前向她表明心意,她是不是就不会受到日后那么多的伤害?
见她对那根白玉簪子爱不释手,便知她想要它。再看那簪子通体莹白,质地纯厚,心里却升起一丝异样,但见她喜欢,便买了下来。
听见那边有孩子的哭声和马蹄慌乱的声响,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却把她一人丢在了那里。我承认,这是我云岫今生做的最不理智,最后悔的一件事。因为是我间接地将她推向了权利的中心,也正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令她日后受了那么多的痛楚。
等到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回来后她却不见了,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她不是贪玩的孩子,又是初来乍到,会去哪?待见到路边的簪子,我的心沉了下去。
“小伙子!”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我不由看去,是那卖簪子的老妇人。
“刚才那个姑娘被丞相家的严公子给带走了,往北边去了,你快去追,还来得及!”
我按照老妇人指的方向找去,心中焦急,却不得不稳定心神,挨个问路人或摊贩有没有见到过她。
正毫无头绪,便听她清脆的声音穿过茫茫人海,唤着我。心里一松,朝她看去,却见她身旁站着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见他的装束和气质,心里有了一丝计较。
举步朝她走去,仔细打量着她,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还好她没事。
她说他救了她,为了答谢,便请他去一家清净的茶馆饮茶。
茶上的那一席话,更让我肯定了他的身份,可是没想到他先报出我的身份。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她知道我的身份会怎么看我?
她先是一怔,后朝我笑了一笑,刚才突生起的一丝不安都溶在她这一笑中。
看向他,探出他的身份,果然没有猜错。刚才在魔仙楼听隔壁的人说羽南王即将来日都,再看他的气势,加上刚才的那一番话,我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可是他一个王爷为什么不惜泄露身份地救她呢?朝廷和武林不得有往来,这他定是知道的。但他救了她,若他提出什么魔教可以办到的要求,我会答应的。
他只想与我做朋友?羽南王心思难测,但做事极有原则,既是如此,就答应吧。
回到魔仙楼,竟又遇到他。这次可不是这么凑巧了,想探他的底,便请他用晚饭。饭桌上,直到他同意了她的戏言,我才恍然,他是看上了她?!此刻想想,若不是当时我一门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也不会忽略了她当时的烦躁不安的神情。
她被掳走,我心急如焚。吩咐魔教众人查找,却无一丝消息。回忆着那晚她的神情,我心里一动,便要晓日阁调查那日在我们隔壁间的二人身份,很快查出,一个是崎王,一个是丞相的儿子——严姜。而那个严姜竟还是险些掳走她的人!
派人去丞相府打探,终于得知她身在丰西王府,可是等我赶去时,却听闻她逃走了。想着她虽不是梨魅,但身体是梨魅的,功夫定还在,就算要逃也不是不可能,她一旦逃出必会回到魔仙楼,我便又回到酒楼,等着她。
这一等就是七天,我心觉不对,难道她出了意外?!
正在这时,辛阁主传来一句话“大哥,我在兵部尚书府”,心里焦急,当天晚上便夜探林府。听她唤我,我心里激动,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事!
听她说起那些经历,我心中愧疚更甚,终究是我没保护好她。
可是她作为林悠然就要嫁给他了。我本想告知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她却跟我说出自己的计划,她已经与他达成协议。
协议吗?想他对她的兴趣,再看她的态度,竟鬼使神差地同意她嫁给他了?也正因为此,让她陷入权利争夺的漩涡中。
我的身份不便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只好将九成派了去。可是九成的武功虽不凡,可惜经验不足,但在魔教中也只有九成最合适了。
在她与他大婚之后,魔教也忙碌起来,晓日阁发现吴仓的下落!
吴仓逃脱,此事一直是五毒堂每个人心中的刺,众人得知此消息,皆纷纷表示前往捉拿他这个叛徒。
五毒堂之人非常重情义,但是性格极端,若是要他们去拿下吴仓,估计又会引来一场血战。这件事情本与青草阁有牵扯,也算是武林之事,将吴仓捉了来,交给八大派处理,当是给他们正派之人一个面子吧。
我思量来去,终决定自己带人去。
就在决定出发的前几日,我在无悔谷底看着茫茫月色,想着她近日可好?他对她若是有情,必定不会让她陷入那些纷争当中,但是她的性子适合留在那样的环境中吗?
我叹了口气,突然很想到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看看。那里如往常般杂草丛生,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要我上崖顶,心里奇怪,身体却早一步行动,飞跃上崖顶。待见到她的身影,我才明白为何心里会有那种浓烈的感觉,一如那日与她的初见。
她无助地蜷缩在那,浑身颤抖,口中竟喃念着“南宫曜”的名字!她喜欢上他了吗?
我不知道这么晚她怎么会在崖顶,城楼们早锁上了。但见她的脉搏并无异样,心里便舒了口气。
翌日她仍是昏迷不醒,将她送回王府。他脸色阴沉,却是小心翼翼地接过我怀中的她,不置一词地将她抱进屋中。
从九成那里我了解到她的情况,看样子他对她是有情的,待她也确实很好,我便放心了……
可是她的性子,我叹息一声,她即使喜欢上他,也会顾及自己曾经承诺离开的话语吧。与九成交代了句,“她醒来,跟他说我在魔仙楼等她。”
听她唤我“大哥”,我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罢了,一句大哥足矣,有她的依赖,足够了。
见她听我说到她昏迷时的痴语后恍惚的表情,我便确定了她对他的情意,心里有一丝苦意,却仍是如往日般温和地笑着,希望化解她心中自己编织的结。她听后,面上渐渐有了喜色,我只好低了眉,不希望她见到我此时的表情。
出门时竟遇见了他,听他的话语,似是对我和她有所误会,但是想到这样的事情越抹越黑,只好不动声色地说明我与她的关系,向他表明她的清白。我不希望在她要敞开心扉的时候,他来误解她,那样她会有多伤心?
丢了句“望惜眼前人”,与九成交代一番,便离开。
之后,不容我有一丝迟疑,吴仓行事极为圆滑狡诈,晓日阁的消息几次断离。我只好带着武兵阁的三个弟子按晓日阁的消息,去拿吴仓。
事情并不顺利,吴仓善于用毒,武功也不弱,而且为人狠辣,又诡计多端,几次都让他逃离。终于,在我近身攻击下,拿下了他,交代那三名弟子,将昏迷不醒的吴仓绑去八大派,交由盟主处置后,我便回到魔仙楼,想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回来后,却得知羽南王纳侧妃了?那她呢?心里担忧,恰好此时,九成拿着白玉簪子来找我,说林母病重!我正好赶去兵部尚书府,看看她。
林母中的蜗思情蛊,是前朝仓颉帝命御医所制,用来锁住自己的爱人。没想到给林母下这种蛊的竟是当今皇帝!
这种蛊,仅在书中看过,药物不难配,可是药引是下蛊之人甘心取下的心头血,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也是病重,只见三王,她一激动,说要找南宫曜,可是他已再娶,依她的性子,要他此时去求南宫曜?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的么?
南宫曜竟没有丝毫疑问地答应了?看样子,他对她确实有情,可为何又要再娶呢?
赶着车,想着她会如何劝皇帝,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想法,等她要进皇宫,便看了南宫曜一眼,我知道,即便她真想做什么傻事,有他在身边,也可化险为夷!
我心里终是有些担心,等见到他们平安走出,总算松了口气,一起赶回兵部尚书府。
给林母服了药,身体竟有些乏,她命令我休息,我只好暗笑,还好她仍是以前的那个梦儿,没有如我想象的那般忧郁。
第二天,我看着南宫曜不动声色地拦住她要来握我的手,暗暗摇头,他终是对我和她的关系不放心。见他在她耳畔低语,她变红的脸,心中苦叹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他对她有情,她开心就好!
我在兵部尚书府又呆了些日子,直到林母身体康复,我才回谷。可是自那日运功给林母疗伤后,身体竟变得很差,心中惊疑。父亲给我诊了脉,才知我竟中毒了?!
原来在我近身捉吴仓的时候,他朝我洒了“面归”!面归是一种慢性毒,无色无味,并不是什么剧毒,若是早些发现,用药调理休养几日即可。可这种毒,中毒者不易察觉,能乱了练武之人的内息。若是中毒之人运功的话,这种毒会顺着气流运转到全身,半年之后,便会精力衰竭而亡。
我中面归也有一个月,治起来麻烦了些,且三个月内不能用功,我便呆在无悔谷底闭关疗伤。却在此期间得到她的消息,羽南王遭人偷袭,身边暗卫重伤。